清晨的阳光刚爬上老房子的窗台，林夏就被一阵奇怪的响动惊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声音来自客厅——那是瓷器落地的碎裂声，清脆又刺耳。
“怎么回事？”林夏连忙穿上鞋子跑出去，只见客厅的茶几上，外婆留下的青花瓷碗摔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而平日里总是安静陪伴她的阿九，那团熟悉的冷气此刻却显得格外不稳定，透明的光点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阿九！你怎么了？”林夏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快步走过去，蹲在碎片旁，却不敢靠近那团晃动的冷气，生怕惊扰到他。
光点在碎片上方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光晕，原本环绕在他周围的冷气也变得稀薄起来。林夏能感觉到，阿九的气息在快速减弱，就像快要耗尽电量的灯泡。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团光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
就在这时，光点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然后猛地冲向窗外，停在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林夏连忙跟出去，只见阿九的光点贴在桂花树干上，像是在汲取什么力量，可光晕依旧在不断变暗。
“外婆的桂花树……难道你需要它的力量？”林夏突然想起，小时候阿九最喜欢待在桂花树下，每次她在树下哭，他都会用光点轻轻蹭她的脸颊。她快步走到树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阿九，你要是需要，我会一直守着这棵树，守着你。”
光点似乎回应了她的话，轻轻晃了晃，光晕勉强稳定了一些。林夏松了口气，转身进屋拿来扫帚，小心翼翼地清理地上的瓷碗碎片。她一边清理，一边不停地和阿九说话，像是在给他打气：“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桂花树下玩捉迷藏，你总是能找到我，不管我藏在树洞里还是花丛里。还有一次，我爬树摔下来，是你用冷气托了我一下，我才没受伤……”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林夏的声音渐渐哽咽。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阿九消失了，她的生活将会变得多么孤单。
收拾完碎片，林夏搬了把椅子坐在桂花树下，紧紧盯着阿九的光点。她发现，每当阳光照在光点上时，光晕就会亮一些，可一旦乌云遮住太阳，光点就会立刻变暗。“原来你需要阳光的力量。”林夏恍然大悟，她站起身，想把椅子搬到阳光更充足的地方，却发现光点竟然跟着她移动了。
就这样，林夏在桂花树下守了整整一个上午。期间，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不去城里了，要留在老房子里。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切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阿九他……他好像不太舒服。”林夏低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别担心，他陪了你这么多年，不会轻易离开的。我下午过去看看他，顺便给你们带点吃的。”
挂了电话，林夏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母亲现在是真的把阿九当成了家人。
中午，林夏简单煮了点面条，她把一碗面条放在自己面前，又在旁边放了一个空碗，轻声说：“阿九，我知道你吃不了，但还是想和你一起吃饭。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想让你陪我一起整理外婆的旧物呢。”
光点在空碗上方转了一圈，像是在“回应”她。林夏笑了笑，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了面条。
下午，母亲果然来了，还带来了一只炖好的鸡汤。“我听说鸡汤能补身体，虽然小九用不上，但你要多喝点，别累坏了。”母亲把鸡汤倒进锅里加热，然后走到桂花树下，看着阿九的光点，轻声说，“小九，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挺过去，小夏不能没有你。”
或许是母亲的话起了作用，阿九的光点竟然亮了一些。林夏惊喜地说：“妈，你看！他好像好多了！”
母亲也笑了：“看来他也听我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和母亲轮流守在老房子里，给阿九的光点晒太阳，和他说话，给他讲家里的琐事。阿九的状况渐渐好转，光点越来越亮，环绕在他周围的冷气也恢复了往日的稳定。
这天傍晚，林夏坐在桂花树下，看着阿九的光点在树枝间穿梭，像是在和她玩游戏。她笑着说：“阿九，你终于好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光点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撒娇。林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光点，这一次，她没有被无形的力量挡住，指尖传来一丝清凉的触感。
“我能摸到你了！”林夏惊喜地叫了起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只能感觉到阿九的存在，却从来没有真正触摸到他。
光点在她眼前晃了晃，像是在为她高兴。这时，母亲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香囊：“这是我用桂花和艾草做的，听说能安神，给小九挂在桂花树上吧。”
林夏接过香囊，笑着说：“好啊。”她站起身，把香囊挂在桂花树枝上。香囊随风轻轻晃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阿九的光点飞到香囊旁，在上面转了一圈，然后停在香囊上，像是在嗅着香气。林夏和母亲看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夜色渐渐降临，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桂花树上，落在阿九的光点上。林夏坐在树下，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心里充满了幸福。她知道，阿九不会再轻易离开她了，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守着这栋老房子，守着外婆的回忆，守着这份跨越阴阳的陪伴。
“妈，你说外婆看到我们这样，会不会很高兴？”林夏轻声问。
母亲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会的，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九的光点在她们身边转了一圈，然后停在她们面前，像是在附和母亲的话。林夏笑了，她伸出手，握住母亲的手，又看向身边的光点，轻声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月光下，老房子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桂花的香气混合着香囊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温暖而漫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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