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深处,黑得跟泼了墨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俩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身体蹭着岩壁的“沙沙”响,证明彼此还在往前挪。
空气又浊又薄,混着泥土的腥气,还有股说不清的臊味,像是什么动物窝,呛得人嗓子眼发紧,喘口气都觉得费劲。
赵佳贝怡胸口闷得像塞了团棉花,刚才硬撑着调动空间能量挡手雷,几乎抽干了她所有力气。
现在全凭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吊着,手脚早就不听使唤,爬一下都觉得骨头缝疼。顾慎之紧紧攥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那点力量,是这黑黢黢的绝望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撑住,佳贝。”顾慎之的声音在窄缝里撞了撞,有点闷,却稳得让人安心,“这缝里有风,带着土腥气,前面指定有出口。”
他这句话仿佛一根小小的火柴棍,轻轻地划动,就在赵佳贝怡心中点燃了一丝微弱但珍贵的光芒。
她紧紧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口唾沫艰难地咽下喉咙深处,然后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紊乱急促的呼吸节奏,并紧跟着顾慎之施加力量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挪动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呢?她完全没有概念。此刻,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漫长无尽。
不知疲倦地爬行着,膝盖和胳膊肘早已被粗糙坚硬的地面摩擦得皮开肉绽,鲜血不断渗出皮肤表面,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
那种钻心刺骨般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每一次移动都会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感,令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但她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绝对不敢有丝毫停歇之意。
因为在距离她们相当遥远的后方,那阵阵作响的敲击声音依旧清晰可闻,时不时还会传来类似沉闷雷声一般的爆炸声响起——毫无疑问,那群穷凶极恶之人根本就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突然,顾慎之停了。“前面分岔了。”他压着嗓子说。
赵佳贝怡使劲睁着眼,啥也看不见。顾慎之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玩意儿——后来才知道是块磷光矿石,发着点幽幽的绿光,勉强能看清路。
前面果然分成两条道,左边那条看着宽点,风丝丝缕缕地往里灌;右边那条窄得跟嗓子眼似的,还飘来股更冲的味儿,像烂肉混着臭鸡蛋,闻着直想吐。
“走左边。”顾慎之没犹豫,“有风就有活气。”
俩人转向左边,刚爬没几步,前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儿,密密麻麻的,听得人头皮发麻!紧接着,几点绿幽幽的光在黑里亮起来,还越来越近,跟鬼火似的!
“是蝙蝠!”顾慎之喊了一声,声音都变调了,“低头!捂住脸!”
他一把将赵佳贝怡按在身下,后背朝上,用自己当盾牌。下一秒,铺天盖地的黑影就撞过来了,翅膀“扑棱扑棱”的,尖啸声刺得耳朵疼,跟无数把小刀子往脑子里扎。
赵佳贝怡缩在下面,能感觉到蝙蝠撞在顾慎之背上的“噗噗”声,还有爪子划衣服的“刺啦”响,心揪得像团麻花。
她想再调动点能量把这些东西赶跑,可浑身空空荡荡的,之前那股热乎劲儿跟退潮似的,一点影都没了。急得她直咬牙,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听着头顶的混乱。
还好,这群蝙蝠像是被惊着了赶路,没多纠缠,呼啦啦一阵风似的从身边掠过去,往通道深处飞了。周围慢慢静下来,只剩下俩人粗重的喘气声。
顾慎之松开手,后背的衣服被划得跟破布条似的,渗出血来。“没事吧?”他声音发哑,先问的还是她。
“我没事……你呢?”赵佳贝怡摸着他的后背,手指沾到黏糊糊的东西,心里一紧。
“皮外伤,不碍事。”顾慎之撑着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疼得嘶了一声,“它们从前面飞的,说明那边地方大,搞不好就是出口。走!”
过了蝙蝠那关,通道竟然宽了点,能猫着腰走了。又走了段路,前面隐约有光!不是太阳那种亮,是种幽幽的蓝,跟鬼火似的,看着有点瘆人。
俩人加快脚步,到了通道头,一抬头,全愣住了。
眼前是个老大的溶洞!头顶垂着老长的钟乳石,跟冰锥似的,有些石头缝里长着苔藓,发着蓝莹莹的光,把洞照得跟幻境似的。
底下有条河,水慢悠悠地流着,“哗哗”的声儿在洞里荡来荡去。最让人惊的是,岩壁上有明显的凿痕,还扔着些锈成废铁的铁轨,旁边倒着个烂得只剩架子的矿车。
“这是……老矿坑?”赵佳贝怡张着嘴,说不出话。
顾慎之摸着岩壁上的凿痕,又看了看河水的流向,眼睛亮了:“不全是。你看这凿得多规整,还有这些管子——像是通风用的。我猜,这是当年鬼子修的秘密工事,搞不好是备用出口,或者泄洪道之类的。”
他指着河下游:“水往那边流,说不定能通到谷外的河。这路能走!”
希望就在眼前,赵佳贝怡刚想松口气,脚下突然一滑,差点摔趴下。顾慎之赶紧扶住她,才发现她脸白得跟纸似的,额头全是冷汗,身子还一个劲儿地抖。
“佳贝?咋了?”顾慎之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赵佳贝怡靠在他身上,声音发飘,跟踩着棉花似的:“不知道……突然……好冷……好像有啥东西……在吸我的劲儿……”
顾慎之猛地反应过来!他扫了眼这发着蓝光的溶洞,突然想起看过的资料——鬼子在有些秘密据点附近,会搞些歪门邪道的装置,专门对付有特殊能力的人,要么探测要么压制!
“这洞有问题!”他抱起赵佳贝怡,心突突直跳,“有能量场!对你那能力有压制!不能待!走!”
他半抱半扶着她,沿着河边往下游挪。赵佳贝怡浑身软得像面条,意识都有点模糊了,觉得自己的力气正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抽走,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
溶洞里的蓝光映在河面上,晃晃悠悠的,光影看着特诡异,跟张鬼脸似的。走了没几步,顾慎之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根锈得快断的铁链,一头拴在岩壁上,另一头沉在水里,不知道拴着啥。
“小心脚下。”他叮嘱一句,绕开铁链继续走。河水越来越深,没过了脚踝,冰凉的水渗进鞋里,冻得骨头疼。赵佳贝怡的头靠在他肩上,呼吸越来越弱,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听不清。
顾慎之心里急得跟火烧似的,却不敢跑——这洞底坑坑洼洼的,黑灯瞎火的,万一掉水里就麻烦了。他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盼着能早点看到出口的光亮。
突然,前面的水面上漂过个东西,黑乎乎的,顺着水流往这边来。顾慎之停下脚步,举起那块磷光矿石照了照——是具骷髅!骨头泡得发白,卡在两块石头中间,随着水流一晃一晃的,看着瘆人。
“别看。”他把赵佳贝怡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加快脚步绕过去。这地方死过人,更证明不能久留。
又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赵佳贝怡突然抖了一下,含糊地说:“慎之……你看……那是不是……”
顾慎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溶洞深处的岩壁上,隐约有个黑黢黢的洞口,比他们刚才出来的裂缝宽多了,风就是从那儿吹出来的!而且洞口旁边,还立着个半倒的木牌子,上面的字早就看不清了,只能看出是人工立的。
“是出口!”顾慎之心里一喜,脚下的劲儿都多了几分,“再撑会儿,佳贝,咱们快出去了!”
可没等他们走近,那洞口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紧接着,一阵“咕噜咕噜”的冒泡声从水底传来,水面上的蓝光被搅得乱七八糟,晃得人眼晕。
顾慎之猛地停住,把赵佳贝怡护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磷光矿石,心脏“咚咚”跳得跟打鼓似的。这洞里,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东西?
水面慢慢平静下来,可那股子腐败的味儿却更浓了。顾慎之屏住呼吸,盯着那个洞口,手里悄悄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刚才爬裂缝时没来得及丢,现在成了唯一的武器。
赵佳贝怡不知哪来的劲儿,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发颤:“快走……别管……出去……”
顾慎之咬了咬牙,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抱起赵佳贝怡,贴着岩壁,小心翼翼地往那个洞口挪。离得越近,风越大,带着外面的土腥气,那是自由的味道。
就在他们快到洞口时,身后的水里突然“腾”地冒出个黑影,速度快得像箭,直扑过来!顾慎之反应极快,猛地侧身躲开,那东西“噗通”一声砸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借着蓝光一看,是条老长的水蛇,鳞片泛着黑,眼睛绿得吓人,显然是被惊动了。
“滚开!”顾慎之抬脚就踹,同时抱着赵佳贝怡往洞口冲。水蛇被踹得翻了个身,又猛地缠上来,尾巴“啪”地抽在他腿上,疼得他差点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他抱着赵佳贝怡冲进了那个洞口。这洞口比想象中窄,刚好能容一人通过,水蛇的身子太粗,钻不进来,只能在外面“嘶嘶”地吐信子,撞得岩壁“咚咚”响。
顾慎之顾不上喘口气,抱着赵佳贝怡顺着洞口的通道往前跑。这通道是人工凿的,铺着些碎石,虽然也窄,却比之前的裂缝好走多了。跑了没一会儿,前面突然亮了起来,是真正的光!带着暖意的光!
“到了!佳贝!我们到了!”顾慎之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洞口外是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他抱着赵佳贝怡冲出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赵佳贝怡靠在他怀里,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些,似乎是脱离了那个溶洞的能量场,她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恢复。她看着顾慎之满是泥污和伤口的脸,虚弱地笑了笑:“我说……我们能出来吧……”
顾慎之把她搂得更紧,声音哑得厉害:“嗯,出来了。再也不用待在那鬼地方了。”
阳光落在俩人身上,驱散了洞里的阴冷和恐惧。远处传来鸟叫声,风吹过树叶沙沙响,一切都那么真实。
他们逃出来了,虽然满身伤痕,却终究活了下来。只是顾慎之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清水百合和扎昆的威胁还在,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也绝不会就此罢休。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有彼此,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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