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冷汗还未干透,仿佛一层薄冰紧贴着肌肤,让人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然而,赵佳贝怡的手腕却像灵动的舞者一般,以一种令人惊叹的速度和精准度翻转着。
就在那假伤兵的铁钳即将触及她的皮肤时,她的动作如闪电般迅速。只见她手中的针管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以惊人的速度飞射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假伤兵颈侧的要害部位。
这一针并非随意而为,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赵佳贝怡瞄准的并非普通的皮肉,而是颈动脉旁边的神经丛。这个位置不仅最为敏感,一旦受到刺激便会引发剧痛,而且还能让药物迅速扩散至全身,达到最佳的效果。
在针管刺破皮肤的瞬间,赵佳贝怡在心中低吼一声:“推!”这是她与时间的赛跑,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她毫不犹豫地用拇指狠狠地压下针栓,将针管内的药物全部注入了假伤兵的体内。
高浓度的镇静剂像条小蛇,顺着血管钻进去。那假伤兵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抓来的手僵在半空,指节还在咔咔作响,却再也使不出力气。
三秒。
他就像一个突然失去了控制的木偶一般,身体猛地往后倾倒,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拽倒在地。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的后脑勺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让人不禁为他的状况担忧起来。
“终于解决掉一个!”赵佳贝怡看着眼前倒下的人,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甩了甩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麻的手腕,感觉稍微恢复了一些知觉。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针管上时,却发现上面还沾着对方的汗水,黏糊糊的,让人有些不舒服。
不过,赵佳贝怡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因为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另外三张床上的“伤兵”吸引住了。就在她刚刚解决掉一个敌人的瞬间,这三个人就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一样,几乎同时从床上弹了起来!
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动作快得像狸猫,一把薅住旁边小护士的头发,短刀架在她脖子上,吼出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都别动!不然宰了她!”
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眼泪哗哗地流,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放开她!”赵佳贝怡的声音在发抖,不是怕,是怒。这些畜生,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第二个假伤兵根本没理她,像头蛮牛似的直冲里间——那里放着刚提纯的磺胺结晶,还有灵圃催生的药草样本!他的靴子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拦住他!”赵佳贝怡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就砸过去。
缸子在他背上弹了一下,没造成半点伤害。他反而回头狞笑一声,露出黄黑的牙齿,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最要命的是第三个。
他没冲人质,也没抢东西,只是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玻璃瓶。瓶子里装着浑浊的液体,里面悬浮着黑色的絮状物——和赵佳贝怡在显微镜下看到的鼠疫杆菌,一模一样!
“要死一起死!”他的眼睛红得像血,举起瓶子就要往地上砸!
“不要!”赵佳贝怡的魂都飞了。这瓶子一碎,整个诊所的人都得完蛋!
她想冲过去,却被拿刀的假伤兵死死盯着,只要动一下,小护士的脖子就得见血。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她能看到小护士颤抖的睫毛,能听到里间药柜被撞翻的哐当声,能闻到那假伤兵身上的血腥味,还能看到那只握着玻璃瓶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在那瓶子离地面只有半尺的时候——
“砰!”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诊所那扇原本就有些破旧的木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一般,猛然间被踹开了!
木屑四溅,仿佛下了一场木屑雨。在这漫天飞舞的木屑中,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以风驰电掣之势冲了进来。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根银针如同闪电般射出,准确无误地扎在了那个拿刀假伤兵的手腕上!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假伤兵如同触电一般,浑身猛地一颤,手中的短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而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此时,人们才看清楚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竟然是顾慎之!
他身后跟着四个汉子,穿着短打,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带了家伙。几人分工明确,两人扑向抢药的假伤兵,一人护住小护士,最后一人直奔拿玻璃瓶的那个!
“快!”顾慎之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手里的银针像长了眼睛,又扎向拿瓶人的手肘。
那假伤兵的胳膊一麻,瓶子脱手飞了出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说时迟那时快,最后那个汉子猛地腾空跃起,像只大鸟,在半空中稳稳接住了玻璃瓶!落地时膝盖微弯,稳稳当当,连里面的液体都没晃出半滴。
死寂。
整个诊所鸦雀无声,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拿刀的假伤兵被顾慎之踩在地上,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疼得嗷嗷叫。抢药的那个被两个汉子反剪着手按在药柜上,脸贴着碎玻璃,哼都哼不出来。拿瓶的最惨,被汉子一拳砸在下巴上,晕得像滩烂泥。
赵佳贝怡突然感觉到手掌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甲竟然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鲜血正顺着指缝缓缓地流淌下来。
“啊!”她不禁失声惊叫,心中一阵恐慌。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事了。”
赵佳贝怡猛地抬起头,看到顾慎之正站在她身旁,一脸关切地看着她。他的长衫上沾着些许灰尘,鬓角也微微渗出汗珠,但他的眼神却依然清澈明亮,宛如一颗定心丸,让赵佳贝怡心中的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
顾慎之轻轻地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赵佳贝怡面前,柔声道:“擦擦吧。”
赵佳贝怡有些迟疑地接过手帕,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慢慢地擦拭着掌心的血迹,心中却依然有些慌乱。
“你怎么来了?”赵佳贝怡接过手帕,声音还在发颤。
“收到你的信号,就知道出事了。”顾慎之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假伤兵,眉头皱得像疙瘩,“这些是……”
“731的人,带了鼠疫杆菌。”赵佳贝怡的声音低了下去,“差点就被他们砸了。”
顾慎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脚踹在拿刀假伤兵的背上:“畜生!”
这时,被护在身后的小护士突然指着墙角:“顾大夫,还有她!那个清水护士,她跟他们是一伙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墙角。
清水百合缩在那里,白大褂上沾着血,头发乱得像鸡窝,却死死咬着唇,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怨毒,像条被踩住尾巴的毒蛇。
“把她也带走。”顾慎之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这些活口,都带回关帝庙。”
四个汉子应了声,拿出绳子把假伤兵和百合捆得结结实实,像拖牲口似的往外拖。经过门口时,赵佳贝怡听见百合突然怪笑起来:“你们跑不掉的!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
赵佳贝怡的心猛地一沉。
“别理她。”顾慎之按住她的肩膀,“是吓唬人的。”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巡捕房了,这次是真正的自己人。”
赵佳贝怡点了点头,却没完全放下心。她走到里间,看着被撞翻的药柜,磺胺结晶撒了一地,像碎掉的星星。灵圃催生的药草样本也被踩烂了,绿色的汁液混着玻璃碎片,看着让人心疼。
“可惜了这些药。”她蹲下身,想捡起一块结晶,指尖刚碰到,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
眼前浮现出一行淡金色的字:
【成功化解生化危机,守护生命之火。】
紧接着,第二行字冒了出来:
【基于宿主的精准判断与制药实践,解锁【制药专精LV1】。】
一股暖流突然从脚底涌上来,顺着血管流遍全身。无数关于药物的知识像潮水似的涌入脑海——哪些草药搭配能增强解毒效果,哪种提纯方法能保留磺胺的最大药性,甚至连针对鼠疫杆菌的基础解毒剂配方,都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
她甚至能“看到”灵圃里的磺胺草在发光,叶片上的纹路变得更清晰,根茎里流淌的汁液也更浓郁——它们在变异!变得药效更强,生长更快!
赵佳贝怡猛地站起身,眼睛亮得惊人。
这是……空间的奖励?
“怎么了?”顾慎之走进来,看到她发红的眼眶,以为她在心疼药,“别难过,药没了可以再制,人没事就好。”
“不是的。”赵佳贝怡摇着头,眼泪却掉了下来,这次是热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顾大夫,我们有救了。”
她知道怎么对付那些鼠疫杆菌了。
她知道怎么更快更好地制作磺胺了。
她甚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那些藏在暗处的恶魔了。
顾慎之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外面传来巡捕的脚步声,这次是真的巡捕,带着善意的询问。候诊的伤兵们七嘴八舌地解释着,声音里带着后怕,却更多的是庆幸。
赵佳贝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晨曦透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淡淡的金光,像在安抚这片刚刚经历过劫难的土地。
她摸了摸胸口的银质胸针,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一丝暖意。
这场仗,他们打赢了。
虽然赢得惊险,赢得狼狈,甚至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他们活下来了。
而活下来,就有希望。
赵佳贝怡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顾慎之:“顾大夫,麻烦你让人帮我收拾下这里,我想……去灵圃看看新长出来的药草。”
那些在绝境中解锁的能力,那些在生死边缘催生的药草,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底气。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险。
但她不再是一个人。
有顾慎之,有这些信任她的伤兵,有灵圃里源源不断的药草,还有那颗在绝境中愈发坚定的仁心。
她不怕。
因为她知道,只要守住这颗心,守住这些药,就一定能等到云开雾散的那天。
窗外的鸟鸣声渐渐清晰起来,清脆得像希望的序曲。赵佳贝怡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久违的、安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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