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的汗毛仿佛被一股刺骨的冰水浇过一般,根根都竖了起来,如同触电般的刺痛感让赵佳贝怡的皮肤都紧紧地绷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药瓶,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紧绷而变得苍白,甚至指腹都因为与瓷瓶表面的摩擦而掐出了几道浅浅的印子。
敌人竟然已经摸到了她的鼻尖底下,而她却还傻乎乎地将对方当作贴心的助手!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不小心吞下了一只带着硬壳的苍蝇,那股恶心的感觉如同一股汹涌的浪潮,直冲向她的天灵盖,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然而,那只苍蝇却像是被黏在了喉咙里一般,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将它吐出来,只能任由那股恶心的感觉在胸口不断翻腾,憋得她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转身,后腰“咚”地撞在药柜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手都麻了,却顾不上揉。现在冲出去质问?没用。能悄无声息换了药粉的主儿,能没留后手?万一把人逼急了,转头就对那伤员下死手,她哭都来不及。
不行,绝不能冒这险。
赵佳贝怡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她快步走到墙角,手指发颤地挪开那块松动的木板——这暗格是她刚来时就挖好的,本想藏点贵重药材,没成想先派上这用场。把那瓶被动过手脚的药粉塞进去时,瓶身撞在砖头上,发出“咔啦”一声轻响,在这安静的屋里格外刺耳。
再掏出真正的高纯度磺胺粉,指尖泛起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光,一丝银线似的东西悄悄缠上药粉——这是空间赋予的隐秘标记,只有她能感知到,就像小时候给糖块做的专属记号,别人瞅不出半点异样。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墙上那面裂了缝的镜子理了理衣襟。镜里的人脸色发白,眼底还浮着没压下去的惊悸,得藏起来。她用力掐了掐脸颊,逼出点血色,又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表情看起来像平时一样,只是多了点疲惫。
“咔哒”一声,药柜抽屉归位的轻响刚落,外间就传来清水百合哼着小调的声音,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她正擦着听诊器,慢悠悠地晃过来。
赵佳贝怡端起药盘,故意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裹着股烦躁:“真是邪门了。”
清水百合擦器械的手顿了半秒,金属碰撞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语气纯得像山泉水:“怎么了赵医生?病人情况不好吗?”
“可不是嘛。”赵佳贝怡皱着眉,拿起那瓶“被动过手脚”的药粉晃了晃,故意让标签正对着对方,“这磺胺怎么回事?用了两天,伤口一点起色都没有,该不会是细菌耐住药性了吧?”
她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清水百合。就见对方垂眸的瞬间,嘴角好像往上挑了下,快得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刚冒头就没了,若不是她看得紧,根本抓不住。
“那……要不要换别的药试试?”清水百合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手里的酒精棉擦得更勤了,棉絮蹭过金属表面,发出沙沙响,“我听说青霉素效果也挺好的……”
“换什么换?”赵佳贝怡故意打断她,把“烦躁”往脸上堆,拿起镊子夹了把药粉,力道重得让镊子撞在瓷盘上,“当”的一声,在屋里荡开回音,“这节骨眼上换新药,万一过敏怎么办?先加剂量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说着,眼角余光瞥见清水百合低下头时,肩膀微微耸了下,像是在憋笑,只是那笑声被死死咬住,没漏出来。
赵佳贝怡端着药盘转身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行,真行。这戏演的,不去搭台子唱皮影戏都屈才了。
进了病房,伤员还没醒,眉头却皱得死紧,像是在做什么噩梦,额头上渗着层冷汗,把鬓角的头发都浸湿了。赵佳贝怡给他换药时,动作放得极轻,指尖划过他胳膊上的针孔——那是昨天输液时扎的,周围泛着圈不正常的红肿,比一般针孔肿得厉害。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不光是磺胺,连输液的药剂都可能被动了手脚。这些人,是铁了心要他死啊。
换完药,她没立刻出去,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摸着胸前的银质胸针。那是穿越前奶奶给的,说是老银子能安神。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稍微压下了点心里的火气,也让脑子清醒了些。
现在能确定的是,清水百合绝不是单打独斗。她一个刚从东北逃来的姑娘,哪来的本事弄到这么像的惰性粉末?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他们想要什么?
冲着这伤员来的?还是……冲着她这双能提纯药材的手?再或者,是冲着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来的?
赵佳贝怡指尖敲着膝盖,脑子里像有无数个小鼓在敲,乱得很。不管是哪样,硬碰硬都不明智。她得顺着对方的意思演下去,让他们觉得自己还蒙在鼓里,是那个只会埋头看病的傻医生。
“赵医生,该给前屋的大爷换药了。”门外传来清水百合的声音,带着点不紧不慢的催促。
“来了。”赵佳贝怡应着,起身时故意把那瓶“问题药粉”落在床头,用毛巾遮了一半,露出个瓶角——就等她来瞅呢。
出去时,正撞见清水百合往病房里瞟,眼神像探照灯似的,直勾勾落在她身后。赵佳贝怡心里冷笑,面上却一脸倦容:“真是累瘫了,感觉这药没效果,我都快没辙了。”
“要不我帮您盯会儿?”清水百合立刻接话,眼里闪着点异样的光,像发现了什么乐子,“您去歇口气,我刚烧了水,泡杯茶提提神?”
“那敢情好。”赵佳贝怡故作感激,把药盘塞给她,“辛苦你了,等会儿我去煮点提神的薄荷水。”
她转身往厨房走,脚步故意放慢,耳朵却竖得老高。果然,没走两步,就听见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那小动作,轻得像猫爪挠门,生怕弄出声响似的。
赵佳贝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鱼儿,这不就上钩了吗。
她没去厨房,绕到后院,扒着窗沿往里瞅。就见清水百合背对着门口,正往伤员的输液瓶里滴什么东西,动作快得像偷油的耗子,手里那根针管细得像头发丝,针尖上还挂着点透明液体。
赵佳贝怡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还有后手!这是嫌药粉起效太慢,想直接下死手啊。
就在这时,清水百合突然转身,视线正好和她对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清水百合的脸“唰”地白了,手里的针管“当啷”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瘆人。
“你……你没去煮茶……”她张口结舌,眼神慌乱得像丢了魂的兔子,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在床沿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赵佳贝怡推开门,一步步走近,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忙活完了?”
清水百合猛地后退,带倒了床边的痰盂,秽物溅了一地,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她指着赵佳贝怡,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不是……”
“这是什么?”赵佳贝怡弯腰捡起地上的针管,对着光看了看,针尖上还挂着点透明液体,黏糊糊的,“给我的病人加的‘料’?”
“不是我!是……是上面让我做的!”清水百合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泪鼻涕一下子糊了满脸,“我也是被逼的!他们说不照做,我弟弟就没命了!”
赵佳贝怡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巨石砸中。上面?还有弟弟?这戏码,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她没接话,只是盯着对方,眼神冷得像寒冬的风,刮得清水百合浑身发毛。
清水百合被她看得实在扛不住,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她哭得撕心裂肺,几乎要晕过去:“赵医生,我真的没办法……那伙人是731的,手里攥着我弟弟的命……他才十五岁啊,我不能不照做啊!”
731?!
赵佳贝怡的指尖瞬间冰凉,像摸到了冰块。果然跟那恶魔部队有关!她就说这手段怎么这么阴狠,除了那群没人性的,谁能干出这种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怒火和恶心,尽量让声音稳下来:“他们让你弄死他,是因为他知道什么?”
清水百合哭着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断断续续地说:“他……他是从部队逃出来的军医……看见……看见他们用活人做实验……那些人怕他把事捅出去,才一路追杀……”
赵佳贝怡的指尖微微发抖。果然没猜错,这伤员手里,攥着能掀翻那伙恶魔的证据。
“他们还说……”清水百合突然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恐,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要是弄不死他,就对你下手……说你这医馆有点古怪,提纯的药材效力太好,想抓你去研究研究……”
赵佳贝怡瞳孔骤缩,后心像被泼了盆冰水。原来,她早就被盯上了。那些药材的效力,终究还是引来了豺狼。
后院的风卷着落叶吹进来,带着股深秋的寒意,刮得窗纸“哗啦”作响。她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清水百合,又看了看床上依旧昏迷的伤员,心里清楚——这场仗,她躲不掉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打到底。
她弯腰,一把拉起清水百合,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想救你弟弟,就跟我合作。”
清水百合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茫然,像没听懂。
“光哭有什么用呢?”赵佳贝怡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清水百合,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只见赵佳贝怡迅速地将那支针管塞进了清水百合的手中,那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清水百合不禁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想要活命的话,就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赵佳贝怡的语气越发严厉,她紧紧地盯着清水百合,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那些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来接头?他们的据点在哪里?还有,他们都有哪些人?”赵佳贝怡一连串的问题如连珠炮般砸向清水百合,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赵佳贝怡站在光影之中,她的眼神异常明亮,犹如黑夜中燃起的火把一般,熊熊燃烧着,透露出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
这场精心策划的将计就计,虽然才刚刚拉开帷幕,但赵佳贝怡心里很清楚,从这一刻起,她已经不再是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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