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风裹挟着沙砾,狠狠抽在众人脸上,混杂着沙虫黏液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刚跌坐在沙地上喘息未及,身后的沙旋涡突然剧烈搅动,“轰隆”一声巨响,数条碗口粗的沙虫冲破沙漠表层,如同破土的毒箭,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窜来——它们是沙虫母皇解封后被唤醒的残余族群,循着活人的气息紧追不舍。
“该死!还有这么多!”苟大胆猛地将苟小怂拽到身后,砍刀横劈而出,“铛”的一声砍在一条扑来的沙虫硬甲上,火星四溅。那沙虫吃痛,发出尖锐的嘶鸣,尾部猛地甩动,带着沙粒的尾鞭狠狠抽在苟大胆的肩头,他闷哼一声,肩胛骨处瞬间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粗布衣衫,顺着胳膊滴落在沙地上,瞬间被滚烫的黄沙吸干。
苟小怂吓得脸色惨白,却死死攥着从怀里摸出的短刀——那是苟大胆给他的防身武器,此刻他咬着牙,朝着沙虫的腹部捅去,虽力道不足,却也精准戳中了弱点。沙虫绿色的汁液喷了他一身,腐蚀性的液体瞬间在他胳膊上烧出数个红肿的水泡,他疼得眼泪直流,却死死不撒手,直到苟大胆补了一刀,将沙虫拦腰斩断。
“小怂,别硬拼!躲在我身后!”苟大胆忍着肩头剧痛,挥刀逼退另一条逼近的沙虫,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肩头的伤口每动一下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小怂和万三还需要他护着。
苟万三踉跄着躲到一块凸起的岩石后,刚想翻看古籍寻找应对之法,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一条沙虫从他脚边的沙子里瞬间窜出,口器直逼他的小腿。他惊呼一声,来不及躲闪,小腿被沙虫的倒刺刮出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瞬间涌出,疼得他单膝跪地。他慌忙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特制的驱虫粉撒去,沙虫被粉末刺激得疯狂扭动,暂时退开了些,他却因为失血和疼痛,脸色苍白如纸,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苟咚希握着魂晶,能量屏障再次展开,将三条同时扑来的沙虫挡在外面。但连续战斗让他的能量消耗巨大,魂晶的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屏障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他眉心的玉眼滚烫如烙铁,每一次催动能量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视线里开始出现重影,却依旧死死盯着不断逼近的沙虫群,声音沙哑却坚定:“往营地方向冲!不能在这里被缠住!”
马六瘫坐在地上,看着不断逼近的沙虫,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紧紧攥着的青铜鼎耳坠和那块玄鸟石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向来贪财,这一路跟着众人盗墓,心里想的始终是能捞多少宝贝,但此刻,看着苟大胆肩头淌血、苟小怂浑身是伤、苟万三瘸着腿躲闪,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盘算有多可笑。
一条沙虫绕过能量屏障,朝着苟小怂的后背扑去。苟小怂正扶着苟万三,根本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马六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抓起身边的信号枪,朝着沙虫扣动了扳机。信号弹带着尖啸射向沙虫,却只是擦过它的硬甲,没能造成致命伤害,反而彻底激怒了它。沙虫调转方向,张着布满利齿的口器,朝着马六猛冲过来。
“马六!小心!”苟咚希见状,想要催动能量屏障救援,却因为能量不济,屏障只展开一半就碎裂开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沙虫逼近马六,而自己却被另外两条沙虫缠住,动弹不得。
马六吓得浑身发抖,腿肚子转筋,想要爬起来逃跑,却因为刚才的惊吓和颠簸,双脚发软根本站不稳。他看着扑来的沙虫,又看了看远处被沙虫包围、步步维艰的众人,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三枚雷管,咬开引线,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娘的!老子这辈子捞够了!今天就给你们挡一次!”马六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苟小怂往苟大胆身边推了一把,随即转身朝着沙虫群冲去。他怀里的青铜鼎耳坠掉落在沙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再也没人去顾及。
“马六!你干什么!”苟大胆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拉他,却被两条沙虫死死缠住,砍刀挥舞得越来越慢,肩头的伤口血流不止,体力在快速流失。
马六没有回头,只是朝着众人的方向大喊:“老祖宗!照顾好兄弟们!这些宝贝……老子带不走了!”他的声音被沙虫的嘶鸣和风声淹没,只剩下决绝的背影。当那条扑向他的沙虫张开血盆大口,即将咬到他的瞬间,马六将点燃的雷管狠狠塞进了沙虫的口器里,自己则扑向了另一条正要偷袭苟万三的沙虫。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接连的巨响震耳欲聋,火光瞬间照亮了整片沙漠。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沙虫掀飞,绿色的汁液和破碎的硬甲四处飞溅,不少沙虫被爆炸的威力直接炸成了碎片。马六的身影在火光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混杂在沙漠的夜风中。
苟小怂看得目瞪口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哭喊着:“马六叔!”他想要冲过去,却被苟大胆死死按住。苟大胆的眼眶通红,握着砍刀的手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了力量,一刀劈开面前的沙虫,嘶吼道:“走!不能让马六白死!”
爆炸暂时震慑了沙虫群,但也彻底惊动了远处的沙虫母皇。沙旋涡转动得更加猛烈,一股庞大的威压从那边传来,让剩下的沙虫变得更加狂暴。苟咚希抓住这短暂的间隙,催动仅存的能量,让魂晶爆发出最后的红光,形成一道狭窄的能量通道:“快!沿着通道冲!营地就在前面!”
苟大胆背起腿伤严重的苟万三,一手拉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苟小怂,朝着能量通道冲去。苟小怂的胳膊被沙虫黏液腐蚀得红肿不堪,每跑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却死死咬着牙,不敢放慢脚步——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马六叔的牺牲。
苟万三趴在苟大胆背上,脸色苍白如纸,小腿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他从怀里掏出纱布,艰难地给自己包扎着,同时嘶哑地提醒众人:“左边!左边有沙虫埋伏!”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凭借古籍中的记载和刚才的观察,精准预判着沙虫的动向。
一条沙虫突然从能量通道边缘窜出,尾刺直刺苟小怂的后背。苟大胆反应极快,猛地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这一击。尾刺狠狠扎进他的后背,带出一股鲜血,他闷哼一声,却依旧死死护着背上的苟万三和身边的苟小怂,反手一刀斩断了沙虫的尾刺。
“大胆哥!”苟万三心疼地喊道。
“没事!”苟大胆咬着牙,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后背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还是加快了脚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营地了!”
苟咚希断后,能量匕首一次次刺向追击的沙虫。他的玉眼传来阵阵剧痛,视线已经严重模糊,体内的能量几乎耗尽,魂晶的光芒微弱得随时会熄灭。一条沙虫趁机扑到他的胳膊上,利齿咬碎了他的衣袖,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胳膊滴落在魂晶上,让魂晶突然爆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暂时逼退了沙虫。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只能拼尽全力为众人争取时间。当看到远处营地的篝火时,他终于松了口气,转身朝着众人追去。
终于,众人踉跄着冲进了营地。留守的伙计们见状,立刻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驱虫火把,朝着追来的沙虫扔去。火把上的特殊燃料对沙虫有强烈的刺激性,沙虫们忌惮地后退了几步,不敢再逼近。
众人瘫坐在营地的帐篷旁,再也支撑不住。苟大胆放下苟万三,自己也直直倒在地上,后背和肩头的伤口血流不止,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微弱。苟小怂趴在他身边,哭着给他擦拭伤口,自己胳膊上的伤都顾不上管。苟万三的小腿已经被鲜血浸透,包扎的纱布也红了一片,他靠在帐篷杆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发抖。
苟咚希靠在帐篷上,缓缓闭上眼,魂晶的光芒彻底黯淡下来。他的胳膊和胸口都有伤口,能量耗尽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眉心的玉眼依旧隐隐作痛。他能听到苟小怂的哭声,能感受到身边众人的伤痛,心里沉甸甸的——马六的牺牲,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照亮了众人狼狈的模样。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上布满了疲惫和悲痛。马六的身影,最后那决绝的嘶吼,还有爆炸时的火光,在每个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苟小怂哭着捡起地上的青铜鼎耳坠,那是马六留下的唯一遗物,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悲痛:“马六叔……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些宝贝……”
苟大胆缓缓睁开眼,看着那枚耳坠,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把它收好……以后,我们替他活着,替他找到更多真相。”他的后背和肩头的伤口还在疼,但心里的疼更甚——马六虽然贪财,却是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一路吵吵闹闹,如今却阴阳两隔。
苟万三掏出古籍,颤抖着翻开,页面上沾着他的血迹:“马六没白死……刚才爆炸的时候,我看到沙虫母皇的气息波动了一下,暂时不会追来了。但我们的损失太大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腿上的疼痛让他额头直冒冷汗。
苟咚希缓缓睁开眼,看向沙漠深处那依旧在扩大的沙旋涡,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握紧掌心的魂晶,又看了看马六留下的玄鸟石板,声音低沉却有力:“休息一晚,明天天亮,我们再做打算。马六的仇,我们会报。精绝国的秘密,我们也一定会揭开。”
夜风依旧凛冽,营地的篝火在风中摇曳。众人沉默着,各自处理着伤口,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这一夜的浴血突围,让他们损失惨重,失去了并肩作战的兄弟,但也让他们更加坚定了前行的决心。
沙虫母皇的威胁还在,精绝国的核心秘密仍未揭开,玉杖的下落依旧成谜。但他们知道,只要还活着,就不能停下脚步。马六的牺牲,会成为他们心中最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们在这条充满危险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沙漠的星空下,营地的篝火旁,伤痕累累的众人相互依偎着,等待着天亮。而远处的沙旋涡中,沙虫母皇的气息越来越强,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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