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耳室的通道愈发逼仄,岩壁上的苔藓渗出黑绿色汁液,踩上去黏腻打滑,指尖划过石壁,能摸到密密麻麻的细小凹痕 —— 那是古越族殉葬者被怨气侵蚀时,指甲抠挖留下的绝望痕迹。避怨灯的火焰缩成豆大,映得前方影影绰绰,锁铃道的轮廓已隐约可见,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铃音,初听微弱,越往前走越刺耳,像是无数根细针在扎耳膜。
“小心,锁铃道的机关比典籍记载的更复杂!” 苟万三捧着绢布地图,脚步踉跄地跟上,“你看地面,除了五行纹路,还多了‘血煞符’,应该是幽冥阁后来添加的,一旦触发,音波会和血雾叠加,威力翻倍!”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亮起一片妖异的红光,锁铃道两侧的青铜铃齐齐震颤,“叮铃铃” 的声响瞬间拔高,不再是清脆的铃音,而是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耳膜。众人猝不及防,纷纷捂住耳朵,苟大胆脸色发白,斧头差点脱手:“这破铃音!震得我脑仁疼!”
更凶险的是,地面的五行纹路突然裂开,黑色的血雾从缝隙中喷涌而出,血雾中裹着无数细小的血针,朝着众人射来。凌月的玄音瞬间暴涨,化作一道无形屏障挡住血针,可音波穿透屏障,依旧震得她嘴角溢出鲜血:“不行!音波是从铃芯发出的,我的玄音只能暂时挡血雾,挡不住这高频振波!”
“按地图顺序敲铃!快!” 张日山强忍耳膜剧痛,发丘印的金光化作两道金绳,缠住两侧最显眼的青铜铃,“金铃左三,木铃右五,动手!”
苟咚希纵身跃起,护脉剑的青光裹着青铜饰片,精准敲在左三的金铃上。“当” 的一声脆响,金铃的音波突然逆转,不再刺耳,反而带着一丝柔和的共振。可就在他要去敲木铃时,锁铃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冷笑,黑影闪动,五个幽冥阁血卫并肩而立,为首的正是那个面戴骷髅面具的首领,他手中冥骨杖一点,地面的血雾瞬间暴涨,化作五条血蛇,朝着众人扑来。
“幽冥阁行事,岂容尔等放肆!” 骷髅首领的声音如同磨石摩擦,“这锁铃道已被我用百人的精血改造,你们今天,都得化作血祭的一部分!”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血卫同时上前,长刀裹着怨气,刀风所过,青铜铃的音波愈发狂暴,地面的血煞符红光更盛,竟有无数细小的尸骸从血雾中爬出,朝着众人的脚踝抓去。
这些尸骸都是孩童大小,骨骼发黑,眼眶中燃烧着黑气,显然是被幽冥阁用童子血炼化的 “血婴煞”,爪子带着腐蚀性,抓到衣物瞬间就烧出黑洞。“这些杂碎!连孩子都不放过!” 苟咚希怒不可遏,护脉剑的青光横扫,劈散几只血婴煞,可更多的尸骸从血雾中涌出,根本杀不完。
李初九的镇阴符笔不断甩出阳符,金色火焰在血雾中炸开,却只能暂时逼退血婴煞:“不行!血雾能滋养它们,杀不尽的!得先破了音波机关!” 他想冲向右五的木铃,却被一个血卫拦住,长刀劈来的怨气带着腥臭味,逼得他连连后退。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时,通道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苟小怂举着一叠黄符,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船老说…… 说你们可能需要帮忙!我…… 我带了我画的符!” 他跑得满脸通红,背上的小包袱里还掉出几卷残破的古籍,显然是偷偷从大船上带来的。
“小怂?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苟咚希又惊又怒,一边挥剑护着他,一边踢开扑来的血婴煞。
苟小怂却倔强地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黄符,符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边缘还沾着些许草木灰:“我…… 我在船上看了《南海异闻录》,还问了船老,画了‘破煞小符’!船老说…… 说我的阳气纯,画的符可能管用!” 他不等众人反应,抬手就将符纸朝着最狂暴的那只青铜铃扔去。
谁也没料到,这张看似简陋的小符,落在青铜铃上的瞬间,竟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中带着纯粹的阳气,没有丝毫杂质,青铜铃的狂暴音波瞬间停滞,铃身的怨气被白光灼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的烟顺着铃缝冒出。“有用!真的有用!” 苟小怂眼睛一亮,又掏出几张符纸,“船老说,按‘金木水火土’的顺序贴符,就能彻底关了机关!”
众人又惊又喜,没想到一直被大家护着的小怂,竟成了破局的关键。“小怂,听万三指挥!” 张日山立刻调整分工,“我和初九挡血卫,咚希护着小怂贴符,万三指引顺序!”
苟万三立刻喊道:“右五木铃!快!” 苟小怂在苟咚希的掩护下,踩着碎石纵身跃起,将第二张破煞小符精准贴在右五的木铃上。白光再起,木铃的音波也平息下来,地面的血雾瞬间淡了几分。
骷髅首领见状,怒不可遏:“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也敢坏我的好事!” 他冥骨杖猛地砸向地面,血雾中突然升起一道血墙,朝着苟小怂和苟咚希压来。“休想伤他!” 凌月的玄音突然拔高,与两张小符的白光相融,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挡住血墙的冲击,“小怂,快贴水铃!中七位置!”
苟小怂不敢耽搁,第三张符纸贴在中七的水铃上;李初九趁机甩出阳符,逼退身前的血卫,大喊道:“火铃左九!我帮你开路!” 镇阴符笔的银光化作一道桥梁,铺在血雾之上,苟小怂踩着银桥,第四张符纸稳稳落在左九的火铃上;最后一张符纸,他朝着右二的土铃掷去,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精准命中。
五张破煞小符同时亮起,五道白光交织成网,笼罩整个锁铃道。青铜铃的音波彻底消失,地面的血煞符红光熄灭,血雾如同退潮般缩回缝隙,那些血婴煞失去滋养,纷纷化作黑烟消散。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耳膜的剧痛渐渐缓解,只是胸口仍有些发闷。
“这…… 这符纸怎么这么厉害?” 苟大胆挠了挠头,看着苟小怂手里剩下的几张小符,满脸不可思议。
苟小怂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船老说,我是纯阳体质,画符时能自然注入阳气,而且…… 而且我在符纸上加了一点避怨麦的粉末,按《南海异闻录》里的法子改良的。”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卷残破的古籍,“这是我偷偷拿的苟家先祖的手记,上面说‘纯阳极阳,破煞如纸’,我就想试试……”
张日山接过手记,只见扉页上写着 “苟玄手记” 四个字,页面泛黄,上面画着简单的符纸图样,还有一行小字:“小符承阳,破煞开道,后辈若遇血煞铃音,可依此法治之。” 他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锁铃道内侧的石壁 —— 那里刻着几行隶书,正是苟玄先祖的预言,之前被血雾遮挡,此刻白光映照下,终于显露全貌:
“三铃聚,地脉宁,幽冥起,血煞兴;纯阳极阳,小符破灵,玄音护阵,铜饰定形;后辈同心,不负先灵,西沙无恙,天下清明。”
“原来先祖早就料到了!” 苟万三激动得声音发抖,“‘纯阳极阳’说的就是小怂的纯阳体质,‘小符破灵’就是他的破煞小符!这预言里,早就把我们每个人都包括了!”
凌月轻抚玉笛,玄音与石壁上的预言产生共鸣,柔和的金光从预言文字中渗出:“先祖的预言不仅是警示,更是指引。我们每个人,都是破解幽冥阁阴谋的关键。”
就在这时,骷髅首领发出一声怒吼,冥骨杖上的怨血珠暴涨,黑色怨气如同潮水般涌向众人:“一群黄口小儿,也敢妄谈预言!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他身后的血卫突然齐齐跪倒,身体化作一团团血雾,融入冥骨杖中,“血卫献祭,血煞归位!”
血雾凝聚成一条巨大的血龙,龙身缠绕着无数怨魂,张开血盆大口,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朝着众人扑来。避怨灯的火焰瞬间被压灭,石壁上的预言金光也剧烈闪烁,像是随时会熄灭。
“小怂,用你的破煞小符!” 张日山发丘印的金光暴涨,凝成一面巨盾,挡住血龙的攻击,“凌月,玄音加持!初九,阳符护阵!”
苟小怂立刻掏出所有破煞小符,指尖划破掌心,精血滴在符纸上:“船老说,精血能增强符力!” 他将符纸掷向空中,凌月的玄音瞬间注入符纸,白光与玄音交织,化作一道巨大的符印,朝着血龙撞去;李初九的九阳符同时燃起,金色火焰缠绕在符印上,威力更盛;苟咚希和苟大胆一左一右,护脉剑的青光与斧头的蛮力配合,劈开血龙的利爪;苟万三则快速翻动《南海异闻录》,寻找血龙的弱点:“血龙的弱点在眉心的怨血珠!用青铜饰片加阳火,就能彻底摧毁!”
张日山立刻会意,发丘印的金光凝聚成一把金矛,缠着李初九的阳符火焰,朝着血龙的眉心射去;苟小怂的破煞符印同时炸开,白光分散血龙的注意力;苟咚希趁机纵身跃起,护脉剑的青光裹着青铜饰片,狠狠刺向血龙的眉心。
“滋啦 ——” 阳火、青光、白光同时命中怨血珠,血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开始瓦解,无数怨魂从龙身中逃出,却被石壁上的预言金光吸附,渐渐消散。骷髅首领踉跄后退,冥骨杖上的怨血珠裂开一道缝隙,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转身就往锁铃道尽头的铃魂殿方向跑:“你们等着!铃魂殿里,有更厉害的东西等着你们!”
苟咚希想追,却被张日山拦住:“别追了!他已经元气大伤,成不了气候。我们先休整片刻,尽快赶往铃魂殿,夺取最后一块引魂铃碎片!”
苟小怂靠在石壁上,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催动符力损耗不小:“我…… 我还有几张符,能帮大家驱散怨气。” 他掏出剩下的破煞小符,分给众人,“贴在身上,能暂时挡住铃魂殿的阴气。”
众人接过小符,贴在衣襟上,果然感觉到一股柔和的阳气包裹全身,之前被血煞侵蚀的不适感一扫而空。凌月靠在苟咚希肩头,玄音轻轻流转,滋养着受损的灵力:“铃魂殿就在前面了,我能感应到引魂铃碎片的灵光,还有…… 一股非常强大的怨气,比血龙还要浓烈,应该是幽冥阁用来守护碎片的‘镇墓煞’。”
张日山握紧发丘印,眼神坚定:“不管是镇墓煞,还是幽冥阁的余孽,我们都必须闯过去!先祖的预言已经应验,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没有破不了的难关!” 他看向众人,从苟小怂到李初九,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惧色,只有坚定的信念。
锁铃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敞开,里面透出浓郁的黑色怨气,却被众人身上的破煞小符白光挡住。引魂铃的碎片灵光在怨气中闪烁,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指引着众人前行的方向。一场关乎西沙地脉安危、关乎天下清明的最终较量,即将在铃魂殿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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