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邸,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侍卫林立,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陈微儿在萧寒的引领下,快步穿过重重庭院,直入宇文渊所在的内室。门一推开,一股夹杂着痛楚与暴戾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只见宇文渊斜靠在宽大的床榻上,脸色煞白如纸,唇色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浸湿了鬓发。他一手死死攥着胸口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呼吸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牵扯着巨大的痛苦,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吟。
两名太医跪在床边,瑟瑟发抖,面前的银针和药瓶散落一地,显然已是束手无策。
“殿……殿下,臣等无能……”为首的刘太医声音发颤。
“滚……都给我滚出去!”宇文渊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充斥着狂躁与毁灭的欲望,声音嘶哑如砂石摩擦。
太医和侍从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室内只剩下陈微儿、萧寒和榻上痛苦喘息的男人。
萧寒焦急地看向陈微儿,眼神里满是恳求:“陈小姐……”
陈微儿心弦紧绷,眼前的景象比她预想的还要凶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步走到榻前,沉声道:“殿下,得罪了。”
她不顾礼仪,直接伸手搭上宇文渊的手腕。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冷湿黏,脉搏紊乱急促,时快时慢,时强时弱,正是心脉严重受损、气血逆乱的危象!
宇文渊意识半昏半醒,感受到陌生的触碰,本能地想要挥开,但那股钻心的绞痛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牙关紧咬。
“萧侍卫,按住殿下双臂,勿让他乱动。”陈微儿语速极快,不容置疑。她迅速打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这几日根据医案精心准备的一套银针,以及几个小巧的瓷瓶。
萧寒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用巧劲制住宇文渊的双臂。
陈微儿凝神静气,回想典籍中所载和自身推演的方法。她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烛火上迅速灼烧消毒,看准他胸前膻中穴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呃!”宇文渊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闷哼。
陈微儿指尖稳健,捻动银针,感受着针下的滞涩感,这正是气机淤塞的体现。她屏住呼吸,运用巧劲,试图疏通那郁结之处。紧接着,她又取数针,分别刺入内关、神门、厥阴俞等要穴,或浅或深,或捻或提,动作流畅精准,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施针过程中,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多次擦过宇文渊微敞的衣襟下的皮肤。那触感冰凉而紧绷,带着濒危的颤抖。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中凛然,这是与死亡和权力的直接交锋,容不得半分差错。
随着银针的刺入和捻转,宇文渊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一些,紧攥胸口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些许,眼底的狂躁血色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虚弱。
陈微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不敢分神。见针刺有所缓解,她立刻打开一个瓷瓶,倒出几粒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药丸。这是她根据古籍,用之前购置的药材简单调配的,有通窍活血、暂缓剧痛之效。
“殿下,请含服此药。”她将药丸递到他唇边。
宇文渊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沾着汗珠的鼻尖和专注的眼眸上,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张开了嘴,任由她将药丸放入他口中。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干涸冰冷的唇瓣,带来一阵微不可察的战栗。
药丸入口,清凉之意散开,胸口的剧痛果然又减轻了几分。宇文渊长长吁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睛,但眉头依旧紧锁。
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萧寒见状,大大松了口气,看向陈微儿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陈微儿这才缓缓收回手,后退一步,身体微微晃了晃,方才的精神高度集中和体力消耗让她也有些支撑不住。她看着榻上那个暂时脱离危险、却依旧脆弱而危险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这次施救,她赌对了第一步。但这也意味着,她与这位晋王殿下的纠葛,从此更深了一层。这短暂的肌肤相触,这救命的银针与丹药,既是合作的基石,也可能成为未来更复杂博弈的开端。
“今夜需有人值守,观察殿下情况。”陈微儿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依旧清晰,“若再有不妥,立刻唤我。”
她知道,今夜,对于晋王府,对于她,都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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