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成为了宇智波玄世界的主旋律。
并非纯粹的无光,而是视野被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血色与灰翳,只能勉强感知到外界模糊的光影轮廓,细节尽失。每一次试图强行凝聚视线,都会引来眼球深处针扎火燎般的剧痛,提醒着他万花筒过度透支的惨重代价。失明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枷锁,沉重地套在他的脖颈上。
他独自待在店铺后堂清理出的狭小空间里,四周是战争留下的狼藉与寂静。纲手派人送来的药物和食物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他依言服用,能感觉到药物对肉体内伤的缓慢修复,但对那双几乎报废的眼睛,效果微乎其微。
系统的积分静静地停留在1200点,像是一笔看得见却难以动用的财富。商城里那些能够修复万花筒或者彻底解决能量冲突的天价物品,依旧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然而,绝望并未完全吞噬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系统关于“良性异变”的提示,以及体内那灰绿能量漩涡自行缓慢旋转时带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活力感。这像是一缕在无尽黑暗中摇曳的微光,指引着一个可能的方向。
既然视觉暂时废弃,他索性彻底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体内。他不再去“看”那灰绿漩涡,而是去“感受”它——感受它旋转时带来的能量流动,感受其中“净化之契”的温和坚韧与“疯狂核心”被平衡后残留的那一丝不屈的暴戾,感受龙地洞仙术查克拉融入后带来的阴冷与纯粹。
他尝试着,不再依赖万花筒瞳力作为“中介”去强行“洗练”和“平衡”,而是凭借着精神意念,去主动引导、去“沟通”这几种性质迥异的力量。
这是一个更加抽象、更加艰难的过程。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着调和油与水,稍有不慎,便是能量的再次冲突与反噬。
起初的尝试毫无意外地失败了。失去了万花筒那冰冷精确的“天平”法则调控,他引导的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要么相互排斥引发阵阵刺痛,要么毫无反应沉寂下去。
但他没有气馁。他回想着在龙地洞试炼中,面对生死危机时,身体本能地将仙术查克拉融入漩涡的情景;回想着最后抵挡“主上”意志时,漩涡自行加速,引动“净化之契”本源力量爆发的瞬间。
或许…关键不在于“控制”,而在于“引导”与“共鸣”?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强行命令这些能量,而是将自身的精神意念沉浸入那灰绿漩涡之中,去体会其中每一种力量的特质与“情绪”。
“净化之契”如同温暖的阳光,带着治愈与守护的渴望;“疯狂核心”则如同被囚禁的野兽,暴戾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与不甘被束缚的执念;龙地洞仙术如同冰冷的暗流,滑腻而充满侵略性,却又带着古老的自然韵律。
他开始模仿漩涡自身的旋转节奏,用精神意念去“安抚”那躁动的“疯狂”,去“接纳”那阴冷的仙术,去“呼应”那温暖的净化…
一次,两次…无数次…
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时间失去了意义。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奇特的“内感”修炼中,忘记了双眼的剧痛,忘记了外界的纷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数小时,或许是整整一天。
终于,在他又一次将精神意念与漩涡旋转完美同步,并尝试着引导一丝仙术能量靠近时,那丝能量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被排斥或引发冲突,而是如同水滴融入溪流般,自然而顺畅地汇入了漩涡的外围,并随着漩涡的转动,被缓缓同化、吸收!
成功了!
没有依靠万花筒!他凭借自身的精神力量和对能量特性的理解,完成了一次安全的引导与融合!
虽然效率远不如之前使用瞳术时,但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这意味着,即使双眼暂时失明,他依旧拥有提升和掌控自身力量的途径!
就在玄沉浸于这黑暗中摸索出的全新修炼方式,并感受到力量一丝丝缓慢恢复的喜悦时,店铺外传来了熟悉的、轻盈的脚步声。
是琉璃。
她没有敲门,直接推开虚掩的店门走了进来。她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内敛,但那份独特的、带着清凉感的灵魂波动,在玄此刻高度集中的感知中,却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般清晰。
“看来,你找到了新的路。”琉璃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平静无波,却似乎能看穿玄的状态。
玄没有睁眼,只是微微偏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侥幸而已。你的记忆,恢复得如何了?”
“想起了一些事情。”琉璃走到他对面,随意地坐在一个倒扣的木箱上,“关于‘亡眼’,关于‘主上’,关于…那道金光。”
玄心中一动:“你知道那金光的来历?”
“不能完全确定。”琉璃的语气带着一丝追忆与不确定,“但那力量的性质…很像是记载中,与‘源眼’力量同等级,却走向另一个极端的…‘阳炎’之力。据说是某个早已消亡的远古圣地遗留下来的守护力量。没想到,木叶竟然继承了一部分。”
“阳炎…”玄咀嚼着这个名字,感受着体内那灰绿漩涡中,“净化之契”的力量似乎对这个名字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这次击退‘主上’的意志,阳炎之力的出现是关键。”琉璃继续说道,“但‘主上’绝不会放弃。‘门’的构筑只是暂时中断,他一定会寻找新的方法。而我们…”她顿了顿,目光似乎落在了玄无法视物的双眼上,“…尤其是你,依旧是他的首要目标。”
“我知道。”玄的声音低沉,“木叶内部,也未必安全。”
“团藏今天来找过你了?”琉璃显然消息灵通。
玄默认。
“他不会善罢甘休。”琉璃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木叶重建,权力洗牌,是他扩张势力的大好时机。而你和我,既是他觊觎的力量,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威胁’。”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黑暗中,只有彼此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合作。”琉璃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不仅仅是暂时的同盟。我们需要更紧密的合作,共享情报,共同应对来自‘亡眼’和木叶内部的威胁。”
玄“看”向她,虽然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黑暗轮廓,但他能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认真。
“可以。”他没有犹豫,“但我需要知道,你恢复记忆后,真正的立场是什么?你对‘主上’,对‘亡眼’,究竟抱着怎样的态度?”
这是合作的基础,他必须确认。
琉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审视自己的内心。
“我背叛‘主上’,并非一时冲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恨意,“他所谓的‘源眼荣光’,不过是将他那疯狂扭曲的意志,强行植入他人灵魂的暴行。我亲眼见证过太多‘容器’在无尽的痛苦中崩溃、湮灭。我想要的,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被赐予的、虚假的‘升华’,而是…真正的自由,掌握自身命运的自由。”
“所以,你偷走了‘钥匙’的一部分?”玄问道。
“没错。那枚罗盘,是定位并开启‘最终密室’的关键,也是‘主上’计划的核心之一。我带走它,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寻找彻底终结他的方法。”琉璃的语气变得坚定,“而现在,我认为契机或许就在你身上。你体内那融合了‘净化’与部分‘疯狂’的力量,是独一无二的变数。”
玄心中了然。利益的结合,远比单纯的情谊更加牢固。他们都有必须对抗“主上”的理由,也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我明白了。”玄点了点头,“合作成立。”
就在这时,玄那高度集中的感知,捕捉到了店铺外极远处,一丝极其隐晦、却带着根部特有阴冷气息的查克拉波动,一闪而逝。
如同黑暗中悄然游过的毒蛇。
玄和琉璃几乎同时“看”向了那个方向。
“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琉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玄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握紧了放在膝上的拳头。
木叶的重建才刚刚开始,而水面下的暗流与博弈,却已经悄然升级。
在这片废墟与希望并存的土地上,新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而失去了视觉的他,必须依靠其他的感官,在这片更加危险的黑暗中,走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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