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蓉说：要不了这么多，有个三五六条就够了，姨妈巾里面是上好的丝棉，量多时一两个时辰换一次。换下来洗净，用热水烫一烫，晒干还可用。当然，有钱的人，可以直接扔掉无须重复利用。三四天后，癸水量少时可以多穿戴些时辰。
梅小曼怕染脏了衣裤，生理期都穿旧衣服。为了怕出丑丢脸，每次来癸水，身上都要穿两三条裤子，外面还要罩上黑裙子。现在没有那么多累赘，只觉得身轻如燕，心情大好。不仅换了新衣服，还精心化了妆，不愧是花魅娘子，真正是人比花娇。相形之下，四处讨生活的沈芙蓉就稍逊一筹。
两人来到客厅，梅小曼让丫环重新上茶。梅小曼问：姐姐这好东西是哪里得来的？沈芙蓉说：姨妈巾和三角裤是我做的，而且还做了很多。这制作方法是一个小姐妹告诉我的，我想这种好东西应该和众姐妹分享。这不刚做好，就迫不及待的拿来和妹妹分享。我也是从青香楼出去的，第一个就想到青春楼众姐妹。
梅小曼说：姐姐有心了。沈芙蓉说：做我们这一行的，最怕来癸水，被男人嫌不说，自己也遭罪。四五天白吃白喝，东家脸上也不好看。有了姨妈巾和三角裤，姐妹来了脏东西，不能陪客上床，但可以陪酒，也可以陪游玩。一点都不影响生意。就连舞姬都可以穿着她跳舞。妹妹，你说这是不是好东西？
梅小曼说：今天，青春楼就有五个姑娘来了癸水，睡在床上装死狗，我这就让她们过来，穿戴好后今晚就可以陪客。说完让丫环去喊人。
沈芙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第一步终于走出去了，心中大定。背上早已是冷汗层层，她可是拼着身家性命来豪赌。赢了，盆满钵满。输了，倾家荡产。
这是五个蓬头垢面的年轻姑娘，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裙。有的脸色蜡黄浮肿，有的脸上有斑。衣裳不整，罗裙歪斜，身材臃肿，哈气连天的走进来。
梅小曼一拍桌子，气得骂道：瞧你们一个个像什么鬼样子？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连叫化子见了你们都嫌弃。她指着其中一个骂：你还敢叫梅映雪，脸色黑得像炭，我看叫雪里煤还差不多。众女大笑，连那叫梅映雪的年轻女子不仅不恼，也跟着乐不可支。
梅小曼又一拍桌子，怒喝：笑什么笑？还有你小丹桂，枉称什么掌中仙，穿得像肥猪一样，你看到过会飞的猪吗？众人笑倒。连沈芙蓉都忍俊不禁。
梅映雪笑说：姐姐，我们身上来脏东西了，这你是知道的，姐妹们又不是偷懒耍滑之人。你干嘛当着外人的面埋汰我们？小丹桂说：是呀，姐姐，我们都是请了假的。你把我们叫来骂一顿也就散了吧。我们还要回去继续玩击鼓传花。
梅小曼说：这个沈姐姐不是外人，也是我们这里出去的姐妹。她今天带来好东西和我们分享。走，我带你们到房里试试。
梅小曼带着几个姑娘进了里屋，沈芙蓉没有跟进去，那玩意没什么好看。何况她是生意人，知道卖东西不能操之过急，过分热情会让顾客有疑心，当心被宰。其实商家谁不是磨刀霍霍。
约莫一个时辰，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出来了。她们个个改头换面，梅映雪一袭红衣，脸上娇嫩如雪，掌中仙纤腰一握，袅袅婷婷，犹如欲乘风归去的仙子。另外三人长相也是各有千秋，有的甜美，有的狡黠，还有个憨态可掬。不得不说，春香楼的姑娘个个颜值在线，花名远播自有它的道理。
自来熟是妓女第一要学的本事，梅映雪快人快语：沈姐姐，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叫姨妈巾？沈芙蓉笑笑说：假若你有一个大姨妈，三天两头到你家里蹭吃蹭喝。有时空手来，有时还会拿走点不值钱的小玩意。你心里其实很不爽。但看在她是你大姨妈的面上，你又能拿她怎么样呢？我们女人每月都要来一次癸水，这癸水让我们十分讨厌，又拿它无可奈何。是不是和你那个大姨妈一样？
众人闻言相视大笑，梅映雪说：这比方还真贴切，这小玩意叫姨妈巾还真不错。沈姐姐，这姨妈巾和小短裤怎么卖？我要买五条。其余几个姑娘也抢着说要，生怕说晚了就没有了似的。
沈芙蓉在心里盘算了许久，一直无法定价，这玩意不值钱，连布料带人工都不到二十文。可这是破天荒的新产品，卖贱了怕吃亏，卖贵了怕滞销。
她灵机一动，笑着说：我刚刚才做出这姨妈巾和三角裤。你们是除我之外用过的第六个人，你们看它值多少钱。梅映雪说：一两银子，我出一银子。众人都用热辣辣的眼光看着她，沈芙蓉喉咙发紧，她有一万多条库存，那就是一万多两银子。她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
她想起安子娴的话，这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马上就有人仿制，会变得一文不值。她现在不狠狠宰她们一刀，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虽说做生意讲究细水长流，她要宰狠了，无疑是杀鸡取卵。
沈芙蓉管不了这么多，心慈不掌兵，心善不经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自己背水一战，要是不尽快把本钱捞回来，睡觉也不安稳。
沈芙蓉笑说：一条姨妈巾，一条三角裤算做配套出售，就一两银子一套卖给众姐妹。因为是第一次做出这种新产品，价钱有点贵。以后工人做熟练后，产量多了，价钱可能会很便宜。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到时候姐妹们可别说被我坑了。沈芙蓉既做鬼又做人，还不忘给自己留条后路。
梅映雪说：谁说我撕谁的嘴。姐姐有这种好东西，愿意和我们分享，是我们的福。也是天下所有姐妹们的福，帮助女人解决了天大的麻烦。穿上这个我感觉从没有过的轻松，头一次觉得做女人其实也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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