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山的晨雾还没散尽，竹篱笆上的牵牛花沾着露珠，在熹微的晨光里泛着淡紫的光。苏清婉蹲在菜园里，小心地把最后几株青菜挖出来，用草绳捆好，放进背上的竹筐——这是他们路上的干粮，山里的青菜带着灵气，比凡世的粮食更能补充体力。
叶凝霜站在竹林边，玄冰剑在她手中流转，冰蓝色的剑气裹着淡淡的魔气，在身前凝成一道旋转的冰刃。这几日在小屋休整，她终于将寒天诀的魔功与寒冰诀彻底融合，新创的“冰魔旋刃”比之前的“极寒风暴”更凌厉，也更隐蔽，不用再担心魔气外泄。
“凝霜，别练了，该出发了。”苏清婉背着竹筐走过来，筐里除了青菜，还有她整理的草药和两本木系法术典籍，“东域离这里还有三千里，路上要过好几道皇室的关卡，得抓紧时间。”
叶凝霜收了剑，点头应下。她走到莫言之身边，见他正盯着掌心的一缕浩然正气——那是从林砚那边传来的羁绊，这几日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感觉到林砚在凡世的情绪，似乎很安稳。
“都准备好了？”莫言之收起正气，看向两人，黑色的魔气已收敛到极致，若不仔细感知，只会觉得他是个普通的元婴修士，“皇室的追兵应该快到青雾山了，我们现在走，刚好能避开他们。”
苏清婉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铺在石桌上：“我标了路线，咱们走西边的古道，虽然绕点路，但能避开皇室的主力关卡，只需要过三道小关卡。等出了南疆地界，进入东域，皇室的手就伸不到了。”
叶凝霜凑过去看地图，只见古道旁标着三个红点，分别是“黑石关”、“清风隘”和“断云堡”，都是南疆边境的小型关卡，旁边还写着“兵力：元婴修士1-2人，士兵百人”的字样。
“东域那边，皇室的影响力很弱，大多是散修联盟和小宗门，只要我们不主动惹事，应该能安全隐藏。”苏清婉收起地图，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东域，那里有个‘散修集市’，能买到很多市面上没有的法宝和功法，说不定能找到关于浩然正气的线索。”
莫言之点头，没有多说——他去东域，一是为了避开南疆皇室的追杀，二是想看看东域是否有跨世界的痕迹，毕竟林砚的浩然正气能传到魔域，说不定东域也有类似的羁绊。
三人没有耽搁，简单收拾后，便朝着古道的方向飞去。莫言之依旧用魔气托着两人，飞行高度压得很低，贴着山林的顶端，避开空中的巡逻修士。
青雾山的雾气渐渐被甩在身后，前方的山林越来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蜿蜒的古道，路面铺着青石板，显然是早年修士们踩出来的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远处出现一道黑色的栅栏，栅栏后站着十几个穿铠甲的士兵，正是第一道关卡——黑石关。
“停下！此乃南疆皇室关卡，过往修士，一律接受检查！”栅栏后的士兵看到三人，举起玄铁长枪，大声喝道。为首的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腰间挂着皇室的令牌，眼神警惕地扫过三人，尤其在莫言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他虽感知不到魔气，却觉得这个“元婴修士”的气场很压抑。
苏清婉刚想上前交涉，莫言之却先一步往前走了两步。他没有释放磅礴的魔气，只是让一丝黑气缠绕在脚踝，声音冷得像冰：“挡我者死。”
短短四个字，却带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为首的元婴修士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里的长枪都差点掉在地上——那丝黑气里的戾气，比他见过的任何魔修都要重，仿佛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被瞬间撕碎。
士兵们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手里的长枪抖个不停。没人敢再阻拦，甚至没人敢抬头看莫言之的眼睛。
“让……让他们过……”为首的修士颤巍巍地挥手，示意士兵打开栅栏。黑色的栅栏缓缓拉开，留出一条通道，士兵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莫言之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带着叶凝霜和苏清婉，径直穿过黑石关。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古道尽头，士兵们才瘫坐在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刚……刚才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士兵声音发颤，“那气息，比将军还恐怖……”
为首的修士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凝重：“别问了，赶紧上报，就说有三个可疑修士过关，实力极强，我们拦不住。”他不敢说“挡我者死”那四个字，生怕再回忆起那种窒息的恐惧。
三人继续沿着古道前行，中午时分，走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苏清婉提议休息片刻，她从竹筐里拿出青菜和干粮，在溪边煮了一锅野菜汤。汤里加了她特制的草药，喝起来带着淡淡的清香，还能补充灵力。
“过了前面的清风隘，就离南疆边境不远了。”苏清婉喝着汤，指了指前方的山口，“清风隘是个隘口，两边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能过，皇室在那里设了玄铁 门，守卫比黑石关严。”
叶凝霜点点头，拿出玄冰剑，在溪边的石头上磨了磨——剑身上的血迹早已洗干净，此刻泛着冰冷的光泽。她看着莫言之，轻声问：“公子，等会儿过清风隘，要不要我先去探探情况？”
“不用。”莫言之放下陶碗，眼神淡然，“他们拦不住我们。”
休息了半个时辰，三人再次出发。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一道狭窄的隘口，两边的悬崖高耸入云，中间的小路上，立着一道两丈高的玄铁 门， 门 上刻着皇室的龙纹， 门后站着二十多个士兵，还有一个穿银色铠甲的队长，气息是元婴中期。
“站住！出示通关文牒！”队长握着一把长刀，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没有文牒，一律不准过！”
苏清婉皱了皱眉——他们之前在皇室学院，通关文牒都放在住所，逃跑时没来得及拿，现在确实拿不出。她刚想解释，莫言之却再次上前。
“通关文牒？”莫言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神里的冰冷让队长下意识地握紧长刀，“我需要那种东西？”
队长脸色一沉，以为莫言之是故意挑衅，长刀一挥，元婴中期的灵力爆发：“大胆狂徒！竟敢在皇室关卡闹事！给我拿下！”
士兵们纷纷举起长枪，朝着三人围过来。莫言之却没动，只是抬了抬手，黑色的魔气瞬间凝聚成一只大手，朝着队长的长刀抓去。
“咔嚓！”
玄铁打造的长刀，在魔气大手的抓握下，像朽木般断裂。队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王级下品的长刀，居然被一只魔气凝聚的手捏碎了！
“你……你是魔修！”队长终于反应过来，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
莫言之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四个字，却带着更浓的杀意：“挡我者死。”
队长的身体瞬间僵住，双腿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黑色的魔气锁定了自己的丹田，只要对方愿意，自己瞬间就会经脉尽断。
“滚。”莫言之冷冷吐出一个字。
队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到士兵后面，大声喊道：“快……快打开 门！让他们过！”
士兵们不敢怠慢，赶紧转动 门旁的机关。玄铁 门 缓缓打开，发出沉重的“嘎吱”声。三人穿过 门时，队长和士兵们都低着头，没人敢看他们，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过了清风隘，古道渐渐变得平坦，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少，远处能看到一片低矮的房屋，那是边境的小镇。按照苏清婉的地图，过了小镇，就是最后一道关卡——断云堡。
断云堡建在一座小山丘上，堡墙是用黑色的岩石砌成的，高达三丈，堡墙上站着数十个士兵，堡门口还有一个穿红色长袍的长老，气息是化神初期——这是三人遇到的第一个化神期守卫。
“前面的人停下！接受检查！”堡墙上的士兵大声喊道，弓箭已经拉开，箭头对准了三人。穿红色长袍的长老也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把木系法杖，眼神警惕地看着莫言之：“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没有通关文牒？”
苏清婉这次没有再等莫言之开口，主动上前：“长老，我们是散修，要去东域历练，通关文牒在路上丢了，还请通融一下。”
“丢了？”红袍长老冷笑一声，法杖一挥，木系灵力凝聚成几道藤条，朝着三人缠来，“我看你们是魔修的奸细！今日正好拿你们去领赏！”
藤条带着化神初期的灵力，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三人面前。叶凝霜刚想出手，莫言之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次，他没有再收敛魔气。黑色的魔气从他周身爆发，像海啸般朝着断云堡蔓延，堡墙上的士兵们瞬间被魔气笼罩，弓箭掉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红袍长老的藤条在魔气面前，像枯草般瞬间枯萎，连靠近莫言之的机会都没有。
莫言之抬起头，目光扫过堡墙上的士兵和红袍长老，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传遍整个断云堡：“想死的，上前一步。”
黑色的魔气形成一道巨大的气浪，撞在断云堡的石墙上，石墙瞬间裂开无数缝隙，堡墙上的旗帜被气浪撕碎，飘落在地上。红袍长老脸色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魔气的主人，实力至少是渡劫后期，甚至比镇国将军还强！
“魔……魔尊！”红袍长老颤巍巍地吐出两个字，再也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转身对着士兵们大喊，“快……快打开堡门！让他们过！”
堡门缓缓打开，红袍长老和士兵们纷纷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莫言之一眼。三人穿过断云堡时，跪在地上的士兵们浑身发抖，没人敢抬头，只有红袍长老的声音带着恐惧，在身后响起：“恭……恭送魔尊大人……”
莫言之没有回头，带着叶凝霜和苏清婉，径直走出断云堡。过了断云堡，前方就是南疆的边界，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南疆与东域隔开——结界的另一边，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终于出南疆了。”苏清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前面就是东域的‘落云镇’，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散修集市。”
叶凝霜看着结界另一边的东域，眼里满是期待——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南疆，也是第一次不用再躲躲藏藏，或许在这里，她能真正自由地修炼，不用再被“魔修”的身份束缚。
莫言之站在结界前，掌心的浩然正气再次亮起，比之前更清晰。他能感觉到，东域的方向，有一股微弱却熟悉的浩然正气波动，似乎藏在某个遗迹里。
“走吧。”莫言之收回手，率先穿过结界。结界的另一边，空气里没有南疆的压抑，反而带着一股自由的气息，远处的落云镇炊烟袅袅，像一幅宁静的画卷。
三人朝着落云镇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的南疆越来越远，皇室的追杀也暂时被甩在身后，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新的开始——东域的未知，浩然正气的线索，还有与林砚的羁绊，都在等着他们去探索。
而此刻的南疆皇室，正因为三道关卡的上报而陷入混乱。南疆皇帝看着奏折上“魔尊过境，无人敢拦”的字样，气得摔碎了御案上的茶杯，却连派兵追击的勇气都没有——连渡劫后期的镇国将军都死了，还有谁能打得过那个魔修？
夜色渐深，落云镇的灯火渐渐亮起。三人走进镇里，找了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下。苏清婉去楼下点了几个小菜，叶凝霜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莫言之则靠在椅上，闭着眼睛，感知着东域的浩然正气波动——属于他们的东域之旅，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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