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嬴子墨冷笑一声,“凝妃难道忘了?”
奇音凝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杀意,立时慌忙跪地俯身,掩饰自己眼中的惊慌。
“妾身在偏殿换衣服……”
奇音凝说着,声音渐渐哽咽,抽泣起来,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嬴子墨却面不改色,只是抬手示意内侍将暖炉移近一些,随后,他将手中的小纸条丢入炭炉火中。
待炭火噼啪一声炸开,嬴子墨才低声问道:“凝妃,你可看清那人的面目?”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脆响,炉中的炭火崩裂开来,殿中的灯火似乎也随之微微一颤。
刹那间,杀意在殿内迅速弥漫。
凝妃的哭声瞬间哽在喉间。
她抬眼,泪珠将坠未坠,颤声答道:“回陛下,帷帐后……臣妾只觉有风掠过,未曾看清是谁。
但、但——”
她攥紧自己的衣摆,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白。
“臣妾闻到一股香味,与方才席上……周相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闻言,嬴子墨微微一笑,指尖轻拨炉中炭火,将那已化为灰烬的小纸条彻底拨散,火星四溅,映得他眸色愈发幽暗。
“那香味就是龙涎香囊的味道……礼部年年按例给五品以上官员每人发一只,逢大典随身佩用……”
嬴子墨语气悠然,却步步紧逼,“凝妃为何独独指认周相?”
奇音凝当即脸色煞白,慌忙俯身叩拜:“臣妾失言!只是……只是侍女说那人身形与周相相似,臣妾一时慌乱,才……”
嬴子墨轻嗤一声,冷声道:“相似?那是你故意装扮的,当然相似!”
刚才陈公公递给他的小纸条,正是监视凝妃的暗卫送来的,纸条上明确写着,凝妃乔装成了周内相。
殿中炭火噼啪作响,凝妃的额头几乎贴到地面,指尖微微颤抖,再不敢多言。
她没想到,嬴子墨竟会知道她假扮“周燃”窥视她换衣一事。
嬴子墨蹲下身,凑近她耳侧,声音冷得像冰刃:“这点小伎俩,也想瞒过朕?”
奇音凝额上冷汗瞬间滚落,语不成句:“臣、臣妾……听不懂……”
“你听得懂。”
他起身,嗓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
“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嬴子墨眉头紧皱,“若再有下次,朕绝不饶你!”
说罢,嬴子墨袖袍一拂,迈着沉稳而冰冷的步伐离开了。
他离开后不久,奇音凝缓缓起身,睫毛微微低垂,泪珠仍挂在眼眶边……
忽然,她的唇角轻轻勾起,眼底杀机凛然。
……
从问君殿出来后,嬴子墨命人备车,坚持要亲自送周燃回府。
路上,马车内,嬴子墨有些好奇地问周燃:“你与奇音凝之前认识吗?”
周燃摇头道:“臣并不认识她。”
“那你为什么一见到她就丢了魂?”嬴子墨没好气地说道。
周燃连忙解释:“那是因为她长得像邻家阿姐,但细看之下,邻家阿姐长得比她好看多了,气质也完全不一样!”
“邻家阿姐……”嬴子墨眸光倏地变冷,“可是你梦中要娶的女子?”
察觉到嬴子墨语气里的寒意,周燃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良久,嬴子墨再次开口:“既无旧怨,那她为何非要如此设局构陷你?”
周燃沉吟片刻后,说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才……”
话说到一半,周燃连忙住了嘴,因为他发现嬴子墨的眼神变了,变得晦暗不明,令人捉摸不透。
嬴子墨低笑出声:“肯定不是这个原因……朕与她,不过权宜之姻,无情无爱。”
话落,他忽地俯身,指尖轻轻挑起周燃的下颌,目光灼灼,犹如宣言般:
“朕,只喜欢你,绝不会对其他女人或男人,有丝毫的想法。”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多半要感激涕零。可落在周燃耳里,却如阎罗催命。
果然,下一瞬,嬴子墨长臂一伸,便将他整个揽进怀里。
周燃吓得心跳骤停,挣了几下却纹丝不动,只听那人一声低笑:
“身子冰成这样,朕替你焐一焐,保证不乱来。”
周燃僵了片刻,见他确无越界,才勉强放松。
马车抵达周府后,周燃当即掀帘跃下,回身一揖:“陛下亲送,微臣惶恐。夜寒风重,请陛下早些回銮休息。”
话音未落,周燃已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进府,留下嬴子墨一人立在车旁。
见周燃那逃命一般的身影,嬴子墨不禁皱眉:
“真是的,我又没做什么,干嘛怕成这样……”
……
夜深似墨,一道黑影在夜色中掠过,如风一般无声潜入周府。
接着,黑影来到周燃的寝卧,从窗户翻身而入。
当看清床上躺着的人的样貌时,黑影右手猛地甩出一把短刃,随即快步朝床上的人砍去。
就在刀刃即将落下的瞬间,周燃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扣住黑影的手腕,反身将人按倒在床榻上。
同一时刻,嬴子墨领着数名侍卫踏入房中。
“拿下她!”
嬴子墨下令,侍卫们应声而动,从周燃手中稳稳接过黑衣刺客,随后立刻揭去其蒙面黑巾。
似早有所料,嬴子墨眼眸未抬,淡然开口道:“凝妃不好好待在长生殿,跑来朕的臣子府邸干什么?”
奇音凝见事态败露,索性不再掩饰,怒气冲冲地瞪着周燃,咬牙切齿地讥讽道:
“周大人,你果然好本事,白日里侍奉陛下,夜里……竟也侍奉‘陛下’!
子渊哥哥居然死在你这种人手里,真是晦气!”
被揭了痛处的周燃,顿时羞愤难当,重重拍击案桌,怒斥道:“奇音凝!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呵呵……”奇音凝冷笑一声,“周大人,我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说到此处,奇音凝顿了一下,眸光幽暗道:“话说回来,这便是你的报应吧。
你辛辛苦苦辅佐的人,最后竟将你囚为禁脔玩物……哈哈哈……”
这时,嬴子墨急忙以眼神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部退出。
此番谈话涉及君王大臣秘事,侍卫们不便继续留在此处。
待其他人退出,房中仅余奇音凝、周燃与嬴子墨三人时,奇音凝继续揭周燃伤疤道:
“周大人,漫漫长夜之中,被肆意凌辱的滋味,想必很不好受吧……”
“够了!”
嬴子墨厉声喝止,瞥了一眼旁边气得几乎快要落泪的周燃,随即质问奇音凝:
“你与先废太子嬴子渊究竟有何关系?”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奇音凝神情悲愤,说道,“当年若不是他出手,我早已惨死在贼兵流寇手中……
我之所以答应父王来嬴国联姻,正是为了给子渊哥哥报仇!”
说着,她猛地瞪向周燃,喝道:“来杀这个叛徒!”
“哦?”嬴子墨低低一笑,声音冷如刀,“如此说来,你是不能留了。”
“来人!”
嬴子墨朝门外扬声喊道。
两名身着深衣的侍卫应声而入。
嬴子墨抬手,命道:“将她拖到没人的地方,埋了。”
他的语气淡得仿佛只是吩咐倒掉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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