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在跨部门会议上的“毒舌”表现，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关于他的议论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并迅速聚焦到一个核心问题——这位“见习”规则顾问，到底该不该转正？
支持者（主要是平台上的广大编外人员和部分受益部门）呼声高涨：
“姜顾问能力摆在那里，不转正天理难容！”
“没有姜顾问，平台能有现在这活力？必须转正！”
“那些反对的，不就是动了他们的奶酪吗？”
反对者（主要是被怼过的仙官及其关联势力）则拼命阻挠，理由五花八门：
“资历太浅，难以服众！”
“行事过于激进，不懂迂回，恐破坏仙界和谐！”
“其改革措施效果尚未经过长期检验，不宜草率转正！”
甚至有一些更阴险的谣言流出，说姜明与某些异宇宙势力过往甚密，其改革方案有“里通外界”之嫌，转正后恐危及仙界安全云云。
这顶帽子扣得可就大了。
小灵急得嘴角冒泡，天天盯着舆情监控，生怕姜明被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给坑了。凌绝也加强了姜明身边的护卫力量，并暗中调查谣言源头。
反倒是当事人姜明，依旧该干嘛干嘛，每天不是研究风险保险模型，就是优化平台算法，对转正风波显得漠不关心。只有小灵偶尔能听到他对着光幕上那些荒谬的谣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蠢货。”
这一日，焚夜将姜明叫到办公室，直接问道：“对于转正，你怎么看？”
姜明推了推眼镜，语气毫无波澜：“没什么看法。转正，我继续干活；不转正，我也继续干活。区别不大。”
焚夜挑眉：“哦？你就一点都不在意这名分？有了正式名分，很多工作推进起来会更方便，也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在意有用吗？”姜明反问，“在意就能让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人闭嘴？还是在意就能让考核组立刻通过我的改革方案？既然没用，何必浪费情绪。工作推进靠的是成果，不是名分。如果仙事部觉得我需要这个名分才能开展工作，那说明你们对我的支持力度还不够。”
焚夜被这反向将了一军，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有道理。不过，总让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也烦人。是得想个办法，把这些苍蝇拍死，或者……让他们自己撞上来。”
他红瞳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看向姜明：“有个任务，可能有点麻烦，但做好了，或许能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的转正问题，顺便清理一下门户。敢接吗？”
姜明抬眼：“什么任务？”
“天庭高层最近对‘跨界金融’领域很感兴趣，觉得这是提升仙界影响力的下一个风口。”焚夜说道，“有几个老家伙，想在这方面搞点动作，既捞政绩，也捞实惠。他们可能会找上你，毕竟你现在负责平台规则，很多环节绕不开你。”
姜明立刻明白了：“想让我在规则上给他们开绿灯？搞那种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风险巨大甚至可能坑害异宇宙投资者的‘创新金融产品’？”
“聪明。”焚夜赞赏地点点头，“我收到风声，有人已经按捺不住，准备了一份‘跨界仙资宝’的计划书，打算拉你下水。你不如……将计就计？”
姜明瞬间懂了焚夜的意思。这是要他当“诱饵”，去钓那些试图利用新规搞非法勾当、或者给他设套的人。
“风险不小。”姜明冷静分析，“如果他们设计的圈套足够精密，我可能会被拖下水，百口莫辩。”
“所以这才是考验。”焚夜看着他，“我相信你的能力和……‘清白’。”他特意在“清白”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只要你不贪不占，严守规则底线，他们就拿你没办法。反而，你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反向收集他们违规操作的证据。到时候，人赃并获，看谁还敢拿‘里通外界’来污蔑你？”
姜明沉默了片刻。这确实是个麻烦，而且是个大麻烦。但正如焚夜所说，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立威、扫清障碍的机会。
“计划书什么时候送来？”他问，语气已然做出了决定。
焚夜笑了：“应该就这几天。你准备好‘接客’就行。”
果然，没过两天，一位自称是“仙界跨界金融发展促进会”理事的仙官，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拜访了姜明的办公室。他先是高度赞扬了姜明对平台发展的贡献，然后话锋一转，拿出了一份装帧精美的《关于推出“跨界仙资宝”丰富平台生态暨助力仙界影响力提升的方案》。
姜明面无表情地接过，快速浏览。方案写得冠冕堂皇，什么“盘活仙界沉淀资产”、“赋能异宇宙中小企业”、“打造互利共赢金融生态”，但核心条款却漏洞百出，风险提示语焉不详，担保机制形同虚设，明显是个准备圈一波钱就跑路的庞氏骗局雏形。
那理事笑眯眯地看着姜明：“姜顾问，您是规则方面的专家，看看我们这个方案，还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只要您点头，在规则上给予一定的支持，这项目推动起来就顺利多了。当然，促进会也不会忘了您的贡献，顾问费、干股，都好商量。”
姜明放下计划书，推了推眼镜，看着对方，语气平淡无波：“方案看完了。”
理事期待地看着他。
“我的意见是，”姜明缓缓开口，“漏洞百出，风险失控，涉嫌欺诈。如果按此方案推行，贵促进会主要成员，大概率会因为‘严重破坏仙界金融秩序及跨界合作信誉’，被仙事部立案调查，并面临三百年以上，一千年以下的雷狱刑期。”
理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脸色煞白。
姜明拿起旁边的笔，在计划书上唰唰写了几个大字：“风险评估：极高。建议：立即驳回，并提交仙事部稽查组备案。”
写完，他将计划书递还给那位已经石化的理事，补充了一句：“另外，关于您刚才提到的‘顾问费’、‘干股’，我已经录入了今天的会客记录。需要我帮您一起提交给稽查组吗？”
那理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抓起计划书，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出了姜明的办公室。
小灵从门外探进头来，一脸崇拜：“姜顾问，您太帅了！这下他们肯定不敢再打您主意了！”
姜明看着那理事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
“这才第一个。”他淡淡地说，“更大的鱼，还在后面。”
他拿起内部通讯符，联系了凌绝：“凌绝前辈，刚才‘仙界跨界金融发展促进会’送来一份问题方案，我已驳回并记录。相关资料已传送给您，麻烦重点关注一下这个组织及其关联人员。”
放下通讯符，姜明重新将目光投向光幕上的风险保险模型。
“金融领域的风险……确实需要一套更严格的监管规则了。”他喃喃自语，又给自己增加了一项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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