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山。
灵虚殿正殿的鎏金铜钟已响过三记，殿内却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 “噼啪” 声。
十二根盘龙柱支撑着高阔的穹顶，柱身雕刻的上古符文在晨光下泛着淡金色光晕，殿中长案后，七位身着墨绿色长老袍的修士端坐，目光却齐刷刷地投向首座。
那里坐着灵虚殿大长老玄阳子，此刻他指尖捻着一串墨色佛珠，神色平静，周身却萦绕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殿主闭关冲击虚境，即日起，灵虚殿大小事务由老夫代管。”
玄阳子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正殿。
“虚阶乃域阶之上的至高境界，殿主需全心闭关，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以叛殿论处。”
话音刚落，右侧第三位长老立刻起身：“大长老，殿主闭关前为何未召我等议事？而且冲击虚境需准备海量灵材，我等竟未收到任何通知……”
“林长老这是在质疑老夫？” 玄阳子抬眼，目光如寒刃般扫过那名长老。
“殿主怕惊扰众人才秘而不宣，难道你想闯闭关之地，耽误殿主突破？”
林长老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躬身坐下。
殿内众人虽有疑虑，却也无人再敢多言。玄阳子在灵虚殿任职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如今殿主闭关，他便是实际掌权者，没人愿意触他的霉头。
站在殿门左侧的执法队首领法正，眉头微微蹙起。
他身着黑色执法袍，腰间佩着灵虚殿特制的 “镇法刀”，身姿挺拔如松。
此前在传送阵巡查时，他曾见过秦墨手中的黑色令牌，那令牌上的纹路与灵虚殿秘藏的 “护殿令” 极为相似，当时他便察觉不对劲，只是事关重大，没敢声张，想找机会面见殿主谈论此事，却不想直到如今一直没能见到殿主。
此刻听玄阳子提及殿主闭关，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异样，殿主实力早已是域阶顶峰，若要冲击虚境，必然会提前安排好殿内大小事务，绝不可能如此仓促。
“今日召诸位前来，还有一事。” 玄阳子话锋一转，语气冷了几分。
“月轮组织屡次破坏灵虚阁秩序，甚至暗中勾结外界势力，老夫决定，即日起全面抓捕月轮成员，凡包庇者，与月轮同罪！”
“不可！” 话音未落，左侧第二位长老猛地拍案而起。
“月轮虽行事隐秘，却从未主动招惹灵虚殿，反而多次协助我们清除蚀能装置，怎能说抓就抓？”
“李长老此言差矣！” 玄阳子放下佛珠，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
“月轮行踪诡秘，无人知晓其真实目的，近日更是有情报称，他们与穹顶势力有往来。若不趁早清除，必成大患！”
“情报来源何处？” 林长老再次开口，“大长老若拿不出证据，仅凭一句‘情报’就抓捕月轮，恐会引起灵虚阁其他势力不满！”
殿内瞬间吵了起来，七位长老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玄阳子，认为应强硬打压月轮；另一派则质疑证据不足，反对贸然行动。
烛火摇曳，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法正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他想起秦墨的黑色令牌，那令牌极有可能与三十年前护殿的奇人有关，而月轮近期的行动，似乎都在围绕 “蚀能装置” 与 “穹顶” 展开，若月轮真与穹顶勾结，为何还要破坏穹顶的布局？
“大长老，” 法正突然开口，声音沉稳，瞬间压下了殿内的争吵。
“执法队职责是维护灵虚阁秩序，若无确凿证据，贸然抓捕月轮，恐难服众。且月轮成员隐匿极深，强行抓捕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先派人暗中调查，待掌握证据后再行动不迟。”
玄阳子看向法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没想到，一向老实低调的执法队首领竟会公开反对自己。
但法正掌管执法队，手握实权，在灵虚殿内威望甚高，若强行驳斥，必然会引起更多人怀疑。
“法首领所言有理。” 玄阳子沉吟片刻，语气缓和了几分，“那就先派执法队暗中调查，务必尽快找到月轮与穹顶勾结的证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语气带着警告：“此事关系灵虚阁安危，任何人不得泄露，若有异动，休怪老夫无情。”
会议散去后，长老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殿内只剩下玄阳子与法正。
“法首领留步。” 玄阳子叫住法正，指尖墨色佛珠转动的速度快了几分，“近日你在城中巡查时，可有发现异常？”
法正心中一凛，面上平静：“一切正常，只是近日外来修士增多，执法队已加强巡查力度。”
他刻意隐瞒了秦墨与黑色令牌的事，直觉告诉他，玄阳子不对劲，此事绝不能让他知晓。
玄阳子深深看了法正一眼，没再多问：“去吧，调查月轮之事，切勿怠慢。”
法正躬身行礼，转身离开正殿。
走出殿门时，他抬头望向灵虚山深处，那里云雾缭绕，正是玄阳子所言的殿主闭关之地。
他握紧刀柄，心中思索：必须尽快查清殿主闭关的真相，还有那人手中那枚黑色令牌的来历，当初可以不急着计较这件事，但现在看来，不得不找到本人聊聊了。
而此时的东街商铺内，秦墨正拿着淬体丹配方，与药铺老板讨价还价。
他还不知道，灵虚殿的暗流已悄然涌动，一场围绕月轮、穹顶与黑色令牌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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