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光芒渐渐消散，基地上空的九星连珠异象已经消失，黎明的曙光洒落大地。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虚无行者也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墨第一时间冲向苏婉所在的位置，却发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她胸前的玉佩已经化为齑粉，但周身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仿佛包容万物的微光。
苏婉？林墨轻声呼唤，生怕惊扰了什么。
苏婉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熟悉的微笑，但那笑容里却蕴含着超越年龄的智慧：我没事，林墨。只是......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抬起手，指尖流转着奇异的光晕：第九钥确实一直在我们心里。它不是实物，而是每个智慧生命内心深处对‘存在’的认知与坚守。
陈烈揉着眼睛走过来：刚才那道光怎么回事？那些黑袍怪人呢？
冰璃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苏婉：心钥觉醒......守夜人的古籍中只提到过只言片语，据说这是连李七子那家伙都没能完全参透的境界。
风清云指挥着队员们检查基地损失，发现除了能源系统暂时过载外，并无其他损伤。更奇怪的是，所有监控设备都没有记录下刚才那场冲突的任何影像，仿佛那段时空被某种力量抹去了。
看来第九钥的力量确实特殊。静禅大师双手合十，不着于形，不滞于物。
就在这时，多个紧急通讯再次接入。安东尼奥、马尔科和李静博士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三人都带着震惊的表情。
刚才全球的能量监测网络记录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波动！李静博士率先说道，不是破坏性的，而是......修复性的！罗布泊、百慕大等七个节点的能量紊乱正在自行平复！
安东尼奥补充道：教廷秘库刚刚传来消息，被永眠修会抢走的‘启示录原典’自动回到了原处，而且上面多了一些从未见过的注释！
马尔科的表情最为复杂：我安排在永眠修会内部的眼线报告，那些参与抢夺原典的永眠修会成员全部失去了关于第九钥的记忆。
苏婉静静地听着，眼神明澈：第九钥在平衡一切。它抹去了不该存在的记忆，修复了被扰乱的能量，让一切回归应有的轨迹。
林墨若有所悟：所以它才被称为‘虚无之钥’？不是带来毁灭，而是让不该存在的归于虚无？
更准确地说，是让一切回归本源。苏婉轻声说，就像大扫除一样，扫去尘埃，让事物显现本来的面貌。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林墨说：还记得大二那个春天，我们在学校湖边看到的景象吗？
林墨当然记得。那时湖面飘满柳絮，苏婉指着在絮中穿梭的燕子说：你看，燕子知道哪些柳絮值得衔去做巢，哪些应该任由飘散。这就是自然的选择。
现在想来，那时的对话竟然暗合了第九钥的真意——在万千可能中做出选择，让该存在的存在，该消逝的消逝。
陈烈挠着头：这么说，我们现在算是集齐九钥了？可第九钥在苏婉心里，这怎么用啊？
苏婉微微一笑：第九钥不是用来‘使用’的，它是用来‘理解’的。当我真正明白它的意义时，八钥才能发挥完整的力量。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林墨怀中的八块碎片突然发出和谐悦耳的共鸣声，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纯粹、稳定。
冰璃突然说：既然第九钥已经觉醒，我们是时候去完成最后的步骤了。
唤醒九州鼎？林墨问。
不，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冰璃的表情严肃，必须确认‘观棋者’的真实身份。第九钥的觉醒太过顺利，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基地的警报再次响起，但这次不是危机警报，而是最高权限的访问请求。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身影——王教授！
王教授？苏婉惊讶道，您不是在昆明吗？
视频中的王教授看起来比平时憔悴许多，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小婉，林墨，我长话短说。我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父亲失踪的真相，现在终于有了线索。
他调出一份加密文件：你父亲当年不是意外失踪，他是发现了某个古老组织的秘密，被迫隐藏了起来。这个组织自称‘观棋者’，但他们真正的名字是——‘时序守护者’。
时序守护者？林墨皱眉。
他们认为历史应该按照某种既定的轨迹运行，任何偏离都要被‘修正’。王教授的声音带着愤怒，你父亲发现了他们在暗中操纵历史走向的证据，包括试图让第九钥永远沉睡。
苏婉脸色发白：所以我父亲他......
他还活着，但被囚禁在某个时空裂隙中。王教授说，更可怕的是，我怀疑龙魂司内部就有‘观棋者’的人。他们一直在引导你们按照他们设定的剧本行动。
这番话如同惊雷，让指挥中心陷入死寂。
风清云脸色铁青：王教授，你有证据吗？
证据就在你们刚刚经历的事情里。王教授说，你们不觉得第九钥觉醒得太容易了吗？那些虚无行者出现得恰到好处，消失得又太过干脆。这一切，很可能都是被设计好的。
林墨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确实有太多巧合。泰山地脉被污染、太湖龙脉被抽取、甚至陈烈被附体，每一件事都在推动着他们向前，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如果真是这样，林墨缓缓道，那他们引导我们觉醒第九钥的目的是什么？
王教授的表情变得极其凝重：这就是最可怕的部分。根据你父亲留下的研究，‘时序守护者’的真正目的不是毁灭世界，而是......重置世界。他们要在九钥齐聚、九州鼎唤醒的瞬间，启动某个古老的装置，让时间回到某个节点，重新书写历史。
而第九钥的力量，苏婉接话道，就是确保这次重置能够完美进行的关键？
没错。王教授点头，第九钥能够让不该存在的记忆归于虚无，这正是时间重置最需要的能力。
一直沉默的秦远山突然开口：如果我们现在停止唤醒九州鼎呢？
来不及了。王教授苦笑，九钥齐聚的共鸣已经启动了一个不可逆的过程。根据记载，九州鼎会在九天后自动苏醒，无论你们是否主动唤醒。
九天！众人心中都是一沉。
林墨看向苏婉，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眼中都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决心。
既然无法避免，林墨说，那我们就好好准备这场终局之战。
苏婉轻轻握住他的手：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被任何人操控。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基地的能源监控屏幕上，一个微小的异常信号一闪而过。信号来源，赫然是已经被制服的创世纪李静博士的监禁室。
监禁室内，李静博士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棋子已经全部就位，是时候开始最后的对弈了。
（第8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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