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从头顶直射下来,将赵东来的影子钉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锈味和消毒水的气息,墙壁上斑驳的痕迹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单面玻璃反射出模糊的人影,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这里。
程度坐在审讯桌后,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他的脸半隐在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冷得像淬了冰。
“姓名?”
赵东来猛地抬头,虽然对方没有给他戴手铐,但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坐在犯......被审讯者的位置上。
被别人审问!
“程度!你别太过分!”
赵东来的声音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嘶哑而低沉,额角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正科级的治安大队大队长,心中的羞辱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我们是在执法!不是犯人!”赵东来的怒吼在审讯室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然而,程度却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只是微微偏过头,那冷漠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刮过赵东来的面庞。
整个审讯室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那排气扇“嗡嗡”的转动声,在这凝滞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东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而程度却始终保持着那副冷漠的姿态,没有丝毫的反应。
终于,程度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与赵东来的暴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这寂静的审讯室中显得格外响亮。
程度一步一步地走到赵东来面前,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去,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赵东来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程度呼出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烟草和冷漠的味道。
我警告你,不要调皮,我最后问一次——”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吐信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赵东来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不禁想起了审讯室里那些可怕的场景,断电、跳闸、电棍漏电,还有那所谓的“大记忆恢复术”……这些都是他平日里对别人使用的手段,而现在,这些手段竟然要被用在他自己身上!
赵东来深知这些手段的厉害,它们不仅会让人身体遭受痛苦,更会对人的精神造成巨大的压力。他曾经用这些手段让许多嫌疑人屈服,如今,轮到他自己面对这一切,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恐惧。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自己曾经那么残忍地对待别人。然而,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眼前这个人显然是认真的,他不会轻易放过赵东来。
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想别人把他用过招数在他身上使一遍,这玩意,就连再高明的医生来了都查不出半点暴力审讯证据。
可当事人受老大罪了!
“赵东来,男,林城市公安局.......
“你看你又调皮!”程度冷冷的拍了拍东来的肩膀说道:“我们一个一个问,别急,性别?”
“男!”
“职业?”
“林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支队长!”赵东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衬衫黏在皮肤上,又冷又痒。
单面玻璃上倒映出他狼狈的样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哪还有半点刑侦支队长的威风?
赵东来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出去之后,一定要让程度付出代价。
上次程度在林城抢人的账,这次羞辱的仇,他要一并清算!
程度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突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赵队长,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这么审你吗?
赵东来猛地抬头,对上程度似笑非笑的眼睛。
因为就在半小时前,省厅已经批了跨区域办案的协查函。程度直起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是你违规在先。
是的,就在半个小时前,他给祁同伟挂了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不过,他没有提赵东来的名字。
祁同伟又给省厅挂了电话,这样,了跨区域办案的协查函就下来了。
赵东来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椅子上。他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眼前这个看似莽撞的年轻治安大队大队长,城府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赵东来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程度的声音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冷: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你为什么要违规跨区执法了吗?程度坐了回去,冷冷的看着赵东来。
他的双眼通红,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程度.....不,程度大队长,我们林城办案,你光明区没有资格过问!”赵东来直视程度,缓缓的说道。
“什么程大队长,这是我们副局长,你赵东来一个刑侦支队大队长,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局长面前摆谱?”旁边的记录员看不下去,直接怼了一句。
升官了?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赵东来这才注意到,程度的警衔已经从上次见面时的三级警司变成了二级警督。那两杠两花的银色警衔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升这么快吗?
只比自己的一级警督差一级?
程副局长?赵东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干,看来是我失礼了。
”赵东来,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调皮,这里是光明分局,不是你林城,请注意你的态度!”程度认真的对赵东来说道:“讲一下你们来林城办什么案子?为什么要跨区办案?”
“这......程局长,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我......
“什么你我的,赵东来,我现在怀疑你非法执法、违法执法,还不快老实交待?”程度一拍桌子,冷冷的呵道。
“程大局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赵东来吓了一跳,这程度,还不了解什么事情,一顶大帽子就扣了下来。
“哼!”程度一脸冷漠,眼神如刀般射向赵东来,厉声道,“赵东来,你身为刑侦支队的支队长,难道不清楚跨市办案的程序吗?介绍信、协调函,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文件!可你们却一样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面对程度的质问,赵东来毫不退缩,他挺直了身子,与程度对视着,沉声道:“程副局长,这个案子我只能说与我们林城有关,与你们京州并无关系。既然如此,自然就不需要你们林城的协查。所以,我们也就没有开具介绍信和协查函。”
程度眉头微皱,他显然对赵东来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觉得赵东来在有意隐瞒什么,可又抓不住他的把柄。
程度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案子确实有些蹊跷,那个商人不过是个流水过千万的小角色,做的又是建筑材料生意,没什么大背景,一年顶多也就赚个二三百个。
这样的人,怎么会引起林城警方如此大的关注呢?
赵东来不惜从林城跑到京州来办案,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你们来京州抓人,还说与我们无关?”程度冷冷的一笑:“看来你不想说,那你就在这里冷静冷静,我会把这个案子上报给我们市局、省厅,看你违规办案的事他们管不管!”
“不要!”赵东来一见程度要走,心中顿时一紧,急忙喊道:“程局,可不可以请这位同志出去一下,我有一些话想单独跟您说。”
程度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东来,眼神冷漠地说道:“赵东来,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审讯室,是让你交待问题的地方,而不是让你聊天说话的地方。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待你非法执法、违法执法的过程,否则后果自负!”
赵东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还是坚持道:“程局,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请您给我一个机会。”
程度冷笑一声,“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过,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的态度将会影响到你的处理结果。”说罢,程度不再理会赵东来,转身准备离开审讯室。
赵东来见状,心中越发焦急,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保护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然而,程度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径直走出了审讯室,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门外,王朗早已等候多时。他见到程度出来,连忙迎上前去,低声问道:“程局,和赵东来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他们队长叫他们来抓一个人,他们还是来了地方才知道要抓谁,至于其它的,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程度看了一眼王朗,淡淡地回答道:“那个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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