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殿内,林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外有混沌真火本源的灼烧,那火焰无视一切防御,直接炙烤着他的金丹、神魂与大道根基,仿佛要将他从存在层面彻底焚化。内有寂灭道痕的疯狂反扑,冰冷死寂的力量在他经脉中肆虐,与外界炽热形成极端冲突,几乎要将他的肉身与灵魂撕裂。
“噗——”
林凡接连喷出几口鲜血,那血液离体即被蒸发。他的皮肤出现龟裂,裂纹中一边透出炽白火光,一边蔓延着灰色死气。混沌金丹在丹田内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原本稳定的混沌气流也变得紊乱不堪。
这是大道层面的倾轧,是两种至高法则在他这具躯壳内的残酷战场。
剧烈的痛苦几乎要淹没他的神智,无数前世陨落时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一点不屈的火焰始终未曾熄灭。
“我历千世轮回,岂能倒在此地!”
“混沌……包容万法,衍化众生!岂会容不下你这寂灭,又岂会惧这真火!”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源自“昊”之传承的傲气与执念爆发开来。林凡猛地稳住心神,不再试图单纯地防御或压制,而是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主动放开了对那缕寂灭道痕的部分封印!
霎时间,灰色气流如同脱缰野马,更猛烈地冲击他的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生机急速凋零。但与此同时,外界的混沌真火仿佛受到了挑衅,更加狂暴地涌入,与那寂灭道痕在他体内轰然对撞!
“轰——!”
林凡的身体成为了最惨烈的战场,每一次对撞都让他神魂欲裂,肉身濒临崩溃的边缘。但他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疯狂运转《混沌水元经》与《青帝长生功》。
水元之力不再硬抗,而是化作最温柔的媒介,努力调和着冰与火的冲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青帝长生之力则如同最顽强的野草,在毁灭的夹缝中拼命维系着一线生机。
这不仅仅是抵抗,更是一种引导,一种炼化!
他以自身为熔炉,以侵入体内的混沌真火为柴,以那寂灭道痕为料,欲要在这极致的毁灭与冲突中,淬炼己身,将危机化为机缘!
“混沌……归一!”
林凡低吼,丹田内的混沌金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吸力!它不再排斥那灼热的真火之力与冰冷的寂灭之力,反而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开始强行吸纳、吞噬这两股截然相反却又本质极高的能量!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走钢丝。稍有不慎,金丹便会被这两股力量撑爆,或者因属性冲突而自行瓦解。
但林凡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在这一刻提升到了全新的境界。混沌,本就是天地未开、阴阳未分、万物混同的状态,它理应包容生死、光暗、寂灭与创生!
“嗡——!”
混沌金丹在吞噬了部分真火与寂灭之力后,光芒暴涨,体积时而膨胀,时而收缩,表面浮现出更加复杂玄奥的纹路,那纹路中,隐隐有火焰流转,亦有灰色的寂灭道纹隐现。
他正在将这两种力量,强行融入自身的混沌大道之中!
外界的混沌真火本源似乎感应到了林凡体内正在发生的奇异变化,那焚尽万物的暴烈意志中,竟然透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好奇与认可?
涌入林凡体内的真火之力,不再是无差别的毁灭,而是开始带着一种玄妙的韵律,仿佛在主动配合着他的炼化,帮助他灼烧、提纯那顽固的寂灭道痕,并将其毁灭后残存的精粹,与真火之力一同,锻入金丹之内。
这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林凡的肉身在一次次崩溃与重塑的边缘徘徊,神魂在灼烧与冰封的极致体验中锤炼。他的气息时而如风中残烛,微弱不堪;时而又如火山喷发,炽盛磅礴。
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最后一丝顽固的灰色寂灭道痕在混沌真火的灼烧与林凡自身意志的碾压下,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彻底消散,其本源精粹被混沌金丹完全吸收的那一刻——
“轰!!!”
林凡体内仿佛有某种枷锁被打碎了!他的混沌金丹猛然稳定下来,体积缩小了一圈,却变得更加凝实、内敛。金丹的颜色不再是简单的混沌气流,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金之色,表面有赤红的神火纹路与暗灰的寂灭道纹交织流转,散发出一种包容万物、亦能衍化万法的至高意境!
混沌金丹,中期!
不仅如此,他对于“火”之大道,尤其是“混沌真火”的焚灭与创生真意,有了本质的理解。对于“寂灭”的奥秘,也窥得了一丝皮毛。青帝长生功在经历死寂的考验后,蕴含的“枯荣轮回”真意愈发深刻;混沌水元经也因调和极致冲突,变得更加圆融。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左眼有赤火流转,右眼有灰寂隐现,旋即恢复正常,只剩下愈发深邃的混沌。
他成功度过了考验!不仅驱除了道伤,更因祸得福,炼化了一丝寂灭道痕的本源,将混沌真火之力融入金丹,使得修为突破,大道根基更加稳固雄厚!
殿内那团混沌真火本源微微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股温和的意念,不再带有敌意。
林凡起身,向着真火本源郑重一拜。
他知道,真正的传承,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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