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谢醒来的时候,头很痛。
“唔。”
夏昭谢半睁着眼,在黑暗中望了望,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木然地躺了一会儿,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摸到手机,已经半夜三点了。
她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帘,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路灯。
秦砚走了。
夏昭谢把头埋进手臂里,叹了口气。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夏昭谢回神望去,客厅的灯亮起,秦砚就站在门口。
“昭昭?你怎么醒了?”
夏昭谢:“你没走?”
秦砚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没有,你们这栋楼停电了,我去解决了一下。”
“嗯。”
秦砚走到她旁边,跟她一起望着对面黑漆漆的楼,轻声问道:“怎么不睡了?”
夏昭谢把头靠在她身上:“刚刚头有点疼,起来看看。”
秦砚摸了摸着她的手,不冷,又抚上她额头,不烫。
“好看吗?”
“不好看,全黑的。”
秦砚笑了一下,“那咱们回去睡觉。”
“好。”
夏昭谢拉着秦砚的衣服,两个人也没换睡衣,就这样上了床。
夏昭谢有点不行,“换衣服,脏。”
“明天我给你洗床单。”
好吧,夏昭谢又躺回了秦砚怀里。
“秦砚,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秦砚收紧了手臂,“什么?”
“我觉得,北城那个可能不是你妈妈……”
自己前脚一句话,扭头又换了个说法,夏昭谢有点焦急,害怕秦砚生气。
她连忙说:“就是,那天在医院,我见过你妈妈了,她都认不出来我的,我觉得她没骗我,她很…热心,是真正的热心的那种,我没胡说。”
“嗯,我知道。”
夏昭谢一愣。
秦砚把人在怀里扣着,“我知道不是她,当时我妈妈还在国外,不可能回来的。”
“哦。”
“那你不生气?”
“不生气。”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又过了很久,夏昭谢又问;“秦砚,你睡着了吗?”
“怎么了?”
“你说世上有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
夏昭谢翻了个身,面对秦砚絮絮叨叨:“也就是说,我之前被骗了对吧?”
她忍不住蹙眉:“怎么会被骗呢?谁要骗我,为什么要抹黑你。”
两个人在被窝里面说着悄悄话,这种安全的环境让夏昭谢放松很多,什么天马行空的话都开始往外蹦。
“我不是说你长得大众脸,她真的好像你哦,以前我有时候就会想,你长大之后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跟你妈妈长得一样?”
夏昭谢有点惊奇,眼睛亮亮的,“后来我在网上可以搜到你了,我就觉得你们长得一样。”
秦砚望着她:“网上?”
夏昭谢再没有什么顾忌:“嗯,就是有一次你接受《东方》杂志的采访,穿了一个青色的西装,还在你们官网上放了一段时间。”
秦砚心里酸酸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东方》杂志穿的什么,可是夏昭谢知道。
夏昭谢又有点感慨,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办公室的时候,那天你打了一个大黑伞,都不笑的,就跟你第一次在学校门口被我拉起来一样。”
秦砚黝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压住了所有情绪,她压着喉咙上涌上来的酸涩,“是吗?”
夏昭谢抬手,落在她眉眼之间,细细描绘,好像这样可以永远记住她。
“嗯。”
夏昭谢点点头,卷发在枕头上摩擦出细小的声音,黑夜会放大每一点动静,扯出无限暧昧。
秦砚也侧躺着,抬头望着她,指节在身侧摩挲着。
夏昭谢看见了,笑着说:“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被夺舍了吧?”
秦砚松开手指,抚上夏昭谢的耳畔,“我在想,你会不会认不出来我?”
夏昭谢瞪着眼睛:“怎么可能?”
秦砚弯弯嘴角:“那你证明一下我是我。”
夏昭谢反问:“那你怎么证明你不是你?”
秦砚忽然欺身上前,吻住了她的唇。
人的身体真的很神奇,神经元一旦建立,记忆就很难消逝,只要回到熟悉的场景,条件反射就会带你走完全程。
夏昭谢下意识地探出舌尖。
熟悉的人带着陈旧的习惯,亲密的气味裹挟着体温,太久没有开发过的地方让人忍不住战栗。
秦砚在亲吻的时候,总是喜欢捏住夏昭谢的后颈,有一些力道,但不多,可这一次她的力度很大。
夏昭谢有一点点疼。
她下意识伸出手,抱住秦砚,却发现自己抖得厉害。
秦砚一手扶在她肩颈,一手推着她后腰,抬手一顶,就让夏昭谢坐了起来。
夏昭谢顺着力道靠在床头柜上,揽着秦砚的脖子,激烈地回吻。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从唇齿之间漏出来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唔……呼……”
夏昭谢蹙着眉尖推开她,秦砚抵在她颈间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放出。
夏昭谢被颈间的热气扑得一哆嗦。
“唔!”
秦砚扶着她脖颈,又吻了上去,这一次无比地激烈,无比地凶。
像是在要债,要把十年来欠的所有债要回来,一分不落。
夏昭谢被亲的浑身发软,手臂不自觉地勾在她脖颈上,身子也忍不住往秦砚身上贴。
两个人越贴越近,越缠越紧。
秦砚忽然停了。
笑了一下。
笑声在这种时候格外明显。
夏昭谢喘着气:“你笑什么?”
秦砚摇摇头。
夏昭谢闭上眼,平复了一会儿,秦砚跪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问:“要做吗?”
没想到她会这样旱地拔葱地问,夏昭谢忽然就有点害羞,偏过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秦砚抬手就开始解手表,解扣子。
夏昭谢:?你怎么零帧起手。
夏昭谢红着脸摁下她,“不是,不是……你等会儿。”
秦砚停了,又笑了一下,翻身下床。
“明白了,不做,那我去洗个澡。”
夏昭谢气得满脸通红,抓起床边的枕头砸了过去:“做个屁,谁跟你做!这是我家,我先洗!”
秦砚“遗憾”在浴室地争抢中失败了。
夏昭谢在秦砚面前总是有恃无恐。
等秦砚洗完澡出来,夏昭谢还没有睡着。
秦砚穿着同款睡衣上床,没有一点睡意。
夏昭谢说起她的时候,带着仰望,还有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遗憾和难过。
黑夜里,夏昭谢又说话了。
“秦砚,你还喜欢我吗?”
秦砚心里一颤。
夏昭谢絮絮叨叨:“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了,我什么都画不出来了。”
“我已经28岁了,不是18岁,我没有以前聪明,也没有以前会说话。”
“你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可是我只会教书的,我也没有很多钱,而且教书的水平也很一般,我们学校别的老师都很优秀。”
“你还喜欢我什么呢?”
“就算我们在一起了,又有什么共同话题呢?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根本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因为我们之间隔了十年。”
“秦砚,这道题你可以解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迷茫,不确定,害怕。
秦砚心酸无比,她翻了个身,抱住了她。
“昭昭,这道题我也不会做。”
夏昭谢逃避似得往她怀里缩。
秦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慢慢地说:
“但是,我以前教过你的,做题要先观察题干,找出有效信息,结合在一起,就可以解题。”
夏昭谢嗯了一声。
秦砚又说:“你害怕,我也害怕,那我们一起来,我们一起来观察题干,现在的题干,就是我们住在一起。”
“我们可以看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会不会有共同话题,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我想象中的人,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
“现在没有人逼我们做出选择,这道题什么时候结束,你来决定。”
“不管到时候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同意。”
良久,夏昭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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