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谢下意识想拒绝,可秦砚颇有些强词夺理,“夏老师,我今天可是因为你才没吃上饭。”
她点了点手表:“现在回去,肯定会打扰秦曦睡觉的,家长打扰学生,这多不好,你得负责。”
秦砚理直气壮:“作为朋友,一顿饭而已,夏老师不至于这么舍不得吧。”
夏昭谢心里涌上一股躁动,“那你要吃什么?”
秦砚把手插进口袋,一个跨步到她面前,又一个转身,笑着说道:“看夏老师的。”
“你说什么,我就,吃什么。”
她略微弯腰,说一下,停一下,靠近一下,最后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挨的极近。
她几乎都能碰到她的鼻尖。
夏昭谢下意识看向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猛然想起来她浑身赤裸的样子。
她喉咙好像冒烟了,莫名的发痒,一口气顶上来,慌忙地咳嗽两声。
刚刚为了掩盖失态戴的眼镜根本不适合夏昭谢,一有什么大动作就往下掉。
啪嗒一下,眼镜顺着鼻梁滑下。
夏昭谢眼神很好,退后一步就伸手去捞。
秦砚动作更快,一把就抓住了眼镜,夏昭谢只能猛然收回手。
两人瞬间愣在原地。
双眼微微泛红,鼻尖的小痣随着呼吸一动一动,呼出的气体扑在秦砚下巴,让她心痒痒的,她眨眨眼,轻轻偏了一下头。
夏昭谢如临大敌,挺直腰背躲了一下。
秦砚笑了一下,气声透过极近的距离传到夏昭谢耳朵。
明明已经快入冬了,夏昭谢忽然燥热起来,背后连着耳朵,起了一阵细密的电流,电得她手脚僵硬不知所动。
秦砚慢悠悠地拿起眼镜,展开眼镜腿,轻轻柔柔地推到夏昭谢脸上,笑得妩媚体贴。
“夏老师,摘了眼镜还能看清我吗?”
身上的电流传到了心里,夏昭谢的心砰砰直跳。
两人某一次接吻的时候,她就是嬉皮笑脸地摘了她的眼镜,得意地说着:“这样你就看不清我了。”
陈墨只是扬着嘴角看她。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秦砚根本就不近视。
一想到被她骗了,夏昭谢忽然恼羞成怒,她扯下眼镜,丢到秦砚怀里:“留着自己看吧你,你不是要吃饭?再磨叽别吃了!”
她闷头往前走,秦砚抚摸着眼镜,脸上挂着悠扬的笑容,步伐轻快地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把眼镜别到衬衫领上。
“夏老师打算带我吃什么好吃的?”
“不好吃。”
“不好吃的话,还有下顿呢。”
“……”
夏昭谢只觉得秦砚越来越难缠了,心里又急躁,又焦灼,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明快。
好像想喝酒的时候,发现前面只有一瓶水,带着失落咕嘟嘟喝了,才发现是烈酒,陈年烈酒的香醇和刺激在喝完的时候直冲大脑,引发最原始的欲望,想喝一杯一杯又一杯,要么一醉方休,要么把酒瓶砸了。
现在夏昭谢就处于一个劝自己别喝的时刻,可这谁控制的住呢?
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莫名其妙竟然走到了一中门口。
秦砚只是跟在她身后,也没有想到她带她来到了一中。
现在已经是深夜,学校安静得可怕,只有保安室还在工作,门口的几家小吃店都关门了。
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失落,夏昭谢脚步一顿。
秦砚背着双手,胸前的眼镜一荡一荡,像出去郊游的小学生:“夏老师,走吧。”
带路的人变成了秦砚。
秦砚领着夏昭谢七拐八拐,绕进一个小巷子。
红色的塑料招牌立在一边,店内小小的灯光还开着,老婆婆矮矮的身影正在擦桌子。
秦砚心想,如果秦坚柔还在,那么以后,她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两人走进店内,各自要了一碗鸡汤米线。
米线呈上来,碗上面都是绿油油的香菜。
夏昭谢抽了张纸,正要把香菜扔出去,秦砚拉过她的碗,开始认真地挑菜。
秦砚每次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皱眉头,显得有一点点凶,成年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夏昭谢举着筷子,摸摸脖子,难得有的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这里还开着啊?”
秦砚依旧闷头挑香菜:
“这里一直都这样,你忘了吗?以前这里是一家夫妻店,你去集训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就吃的这个。”
夏昭谢的回忆开始浮现,抬头打量了一圈店面,猛然惊觉:“这是那个店面!”
她激动地伸手比了比:“当时它只有这么一点点!现在都这么大了!”
秦砚笑了笑:“是,当时的桌椅板凳都在外面,下雨的时候,就只能抱着碗蹲在门口吃。”
两个人共同的记忆浮现,一波一波如潮水涌来,冲淡了那一点点隔阂。
香菜挑完了,秦砚依旧很有兴致,给夏昭谢细数街对面的各种店铺。
“那个老板结婚了,孩子就在一小,每周末都要送去补课班,头越来越秃了。”
“那家粮油店转卖了。”
“手机可以自己交话费了之后,这个商店就不怎么行了,都是一些老主顾的支持。”
夏昭谢忍不住感慨:“真是变化好大啊。”
她又忽然发现什么:“你怎么对这些这么熟悉啊,好像你才一直住在这里,我都不知道的,我大学毕业之后才回到北石镇,就每天两点一线,唉,都没有好好逛过这里了。”
语气里还透着两分遗憾。
秦砚微笑着说:“我在休假,有大把的时间,所以之前对这里考察了一下。”
“考察?你还真是资本家,这地方有什么商业价值得你考察啊?”
秦砚沉吟片刻,压下翻涌的情绪,“有的,这里的人和事,都很值得。”
淡淡的灯光黏在她眉眼,显出无尽落寞,夏昭谢心里一跳,连忙招呼道:
“嗯,那,那你好好考察,大力扶持一下北石镇,快吃快吃!米线要闷了!”
她慌乱地扒拉起米线,还不忘赞叹:“这还是这么好吃,它这个豆腐干和花生米好香的,我每次都特别喜欢吃。”
秦砚把自己没有一颗花生米和豆腐干的碗拉到身前,笑了笑:“确实很香。”
两人吃完了米线,秦砚喝了口汤,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汤……”
夏昭谢已经吃的肚圆,“这汤怎么啦?汤底很醇厚,我觉得不是料包勾兑的。”
秦砚解释道:“你还记不记得春花路有一家馄饨店,老板人很好,馄饨也很大个,你最喜欢吃虾仁的。”
“是不是那个单亲妈妈?”
“对。”
夏昭谢点点头:
“她们家馄饨也很不错,我后来有去找过,但是没找到,我打听了一下,说是老板去世,就不开了”
秦砚回想起秦坚柔,心中难受,怅然地说道:“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夏昭谢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难过,安慰道:“你认识这个老板吗?她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吗?”
她转念又一想,以秦砚现在的财力物力人力,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该不会是……
秦砚果真揉了揉眼睛:“她是我的一位朋友,已经去世了。”
夏昭谢就见不得她难受,一时着急握住了她的手,忍不住顺着胳膊拍了拍,“一切都会过去的。”
秦砚摇摇头,示意无妨,“你不觉得,这汤底的味道很熟悉吗?”
她这么一说,夏昭谢又尝了尝,“好像确实,像你那位老朋友的。”
秦砚连忙把老板叫了出来,老太太带着围裙,有些惴惴不安,“美女,怎么啦,哪里不好,我去重做一碗。”
秦砚温和地笑笑,
“老板,米线很好吃,只是我想问问这汤是怎么熬的,我觉得很惊喜,这很像我一位朋友的味道,她已经去世很久了。”
小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普通的鸡汤啦,我再给你来一碗,你尝尝。”
她热心地端上一碗汤,秦砚尝过更是熟悉,一时间愣在原地。
老太太一看,也尝了尝,也是一惊,“好鲜啊!”
她忽然摆起手来:“这锅汤可不是我熬的,是我女儿熬的。”
老太太笑道:“她说要研究什么新配方,我老啦,就由她折腾去了。”
明明知道不可能,秦砚还是忍不住发问:“那能不能让我见上一面?”
门前忽然走进一个女人,老太太指着她:“她来了,让她跟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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