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局势并未因大晟的警告性打击而平息,反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扩大。戎族首领鹰勒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以此为由,加速了各部族的整合,频频调动兵马,游弋在边境线附近,其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边境城镇气氛日趋紧张,小规模的摩擦冲突几乎每日都在发生,边军将士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松懈。
数封来自北境将领的加急军报接连送入京城,除了汇报敌情,更反复强调粮草、军械补充的紧迫性。兵部与户部的官员忙得脚不沾地,计算着库存,协调着运输线路,整个朝廷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北方。
这一日的朝会,气氛因北境的军报而显得格外凝重。兵部尚书详细禀报了边境态势,最后沉声道:“陛下,鹰勒此番来势汹汹,其志非小。依目前情势判断,大规模战事恐难避免。臣恳请陛下,早定方略,增派援军,并确保粮草军械供应无虞。”
户部尚书也出列补充道:“国库虽经整顿有所充盈,然支撑一场大战,耗费巨大,需得精打细算。且漕运新规初行,南方粮赋北调效率虽增,但路途遥远,亦需时间。”
凌薇薇端坐龙椅,面色沉静地听着臣工们的讨论。她深知,战争非儿戏,一旦开启,便是国力的比拼,更是对她这个年轻女帝统御能力的终极考验。
“众卿所言,朕已明了。”凌薇薇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北境安危,关系国本,朕绝不会坐视戎族肆虐。兵部、枢密院,三日内给朕拿出一个详细的作战方略及兵力调配计划。
户部,统筹粮草军械,列出清单,确保供应。工部、格物院,全力配合军械制造与改良,尤其是弩箭、护甲及……了望之器。”她提及望远镜时,略作模糊处理。
“臣等遵旨!”几位重臣齐声领命。
然而,就在这看似君臣一心、共御外侮的氛围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了。一位素以清流自居、实则思想保守的老翰林,手持象笏出列,声音带着几分忧虑:
“陛下,北境战事固然紧要,然国内初定,新政甫行,是否应暂缓兵戈,以和谈为主?何况……何况我朝以女子……”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很明显,怀疑凌薇薇这位女帝是否有能力驾驭一场国战。
殿内顿时一静,不少目光偷偷瞥向御座。
凌薇薇并未动怒,只是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老翰林:“王爱卿是觉得,朕是女子,便不该主战?还是觉得,我大晟将士,无力抵御戎族铁骑?”
老翰林心头一紧,连忙躬身:“老臣不敢!老臣只是……只是忧心国事,唯恐生灵涂炭……”
“忧心国事是好事。”凌薇薇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厉,“但忧心,不该成为怯战的理由!戎族鹰勒,陈兵边境,其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和谈?与虎谋皮乎?至于女子……”她冷哼一声,站起身,威仪尽显,“朕登基以来,肃清内患,推行新政,国库日丰,民心渐稳。这些,莫非还不足以证明,朕有能力守护这大晟江山,护佑这天下黎民?!”
她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今日,朕便把话放在这里!戎族若敢犯边,朕必御驾亲征,与前线将士共存亡!我大晟,寸土不让!”
铿锵有力的话语,如同战鼓擂响在每个人心头。那老翰林被驳得面红耳赤,讷讷不能言。而更多将领和支持新政的官员,则感到热血沸腾,齐声高呼:“陛下圣明!大晟万胜!”
朝堂上的暗涌,被凌薇薇以绝对的实力和自信,强行压下。
退朝后,凌薇薇回到御书房,立刻召见了苏清月与几位心腹将领,详细商讨北境军务。她知道,光有决心是不够的,必须有周密的计划和万全的准备。
“《大晟头条》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报道重点,要转向北境。”凌薇薇对苏清月吩咐道,“既要如实反映边境紧张局势,让民众知晓国家面临的挑战,更要大力宣扬我军将士英勇、朝廷备战决心,凝聚民心士气。同时,注意引导舆论,避免过度恐慌,也要防范有心之人散布失败言论。”
“臣明白。”苏清月颔首,“已安排得力人手负责此事,确保信息及时、准确、导向正面。”
凌薇薇又看向沙盘上北境的地形,对将领们道:“详细方略,朕等兵部和枢密院的呈报。但有几条原则,诸位牢记:其一,情报为先,格物院改良的‘千里眼’要尽快配发给前线斥候;其二,后勤为重,粮道必须万无一失;其三,不拘一格,可多用奇兵,发挥我军之长,攻敌之短。”
“末将等领命!”
当众人退去,御书房内只剩下凌薇薇与苏清月时,凌薇薇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压力很大?”苏清月轻声问,递上一杯参茶。
“嗯。”凌薇薇没有掩饰,“内忧未绝,外患又至。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
苏清月握住她的手:“陛下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忠勇的将士,有智慧的臣工,还有……臣会一直陪着陛下。”
凌薇薇反手紧紧握住她,感受着那份坚定的支持。窗外,天色阴沉,似有风雨欲来。边关的烽烟已经点燃,而朝堂的博弈也从未停止。但此刻,她们彼此依靠,便是这乱局中最坚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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