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手术楼,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在走廊尽头渗着冷意。我推着器械车,车轮碾过瓷砖的“咕噜”声格外刺耳,像是在空荡的楼里敲着鼓。刚结束一台剖宫产,器械车上的止血钳、手术刀还沾着新鲜的血,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往鼻子里钻,呛得我喉咙发紧——从晚上十点接班到现在,连轴转了四个小时,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快没了。
走廊很长,黑得像条隧道,只有尽头的安全出口灯亮着,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墙上晃来晃去。我盯着地面,一步一步往前挪,心里只想着赶紧把器械送到清洗间,再去休息室眯十分钟——下一台手术三点开始,是个颅脑外伤,据说病人情况很危急,得提前准备好器械。
“哗啦——”器械车上的托盘晃了一下,一把止血钳差点掉下来。我赶紧伸手扶住,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还有没擦干净的血,黏糊糊的,让我打了个寒颤。走廊里太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的,和车轮声混在一起,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我,脚步声跟我的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小夏!等一下!”
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带着股慌乱。我猛地回头,看见护士站的小李跑过来,她的白大褂没系扣子,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惨白,像是刚受了惊吓。
“怎么了?这么着急?”我停下器械车,心里也跟着慌起来——小李负责术后监护,平时很沉稳,很少见她这么失态。
小李跑到我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声音发颤:“你……你刚才走这条走廊,有没有看见……看见一具尸体?”
“尸体?”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止血钳“啪嗒”掉在托盘里,“什么尸体?这时候哪来的尸体?”
“就是……就是刚才送过来的那个颅脑外伤病人!”小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恐惧,“他送来的时候就不行了,抢救了半小时还是没救过来,按规定要送到地下停尸间的,可刚才去送的时候,发现尸体不见了!我们找了好几圈,手术室、监护室、甚至楼梯间都找了,都没找到,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冰凉的,顺着脊椎往下淌。颅脑外伤、没抢救过来、尸体不见了……这些词像针一样扎进我脑子里,让我想起刚才在走廊里的异样——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还有空气里除了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好像还飘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腥气,像是……像是伤口腐烂的味道。
“我……我没看见啊。”我声音发颤,眼睛不自觉地往走廊尽头瞟,“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没看见什么尸体。”
“怎么会没看见呢?”小李急得快哭了,“这手术楼晚上就这么几条走廊,他能去哪啊?要是被病人家属发现了,我们就完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慰她,可自己的手也在抖:“别着急,再找找,说不定是送停尸间的同事记错地方了,或者放在哪个空病房了,我们再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的恐慌却越来越重。刚才走这条走廊的时候,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尸体”,一直跟在我后面?还有那股腥气,是不是从他身上飘来的?
“我得去准备下一台手术了,三点开始,不能耽误。”我捡起掉在托盘里的止血钳,“你再去找找,要是实在找不到,就赶紧跟护士长说,别自己扛着。”
小李点了点头,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跑,白大褂的衣角在黑夜里晃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我推着器械车,继续往清洗间走,脚步却比刚才快了很多,后背的汗已经把手术服浸湿了,贴在皮肤上,又凉又黏。
清洗间里的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我把带血的器械放进消毒池,消毒液的味道很浓,压过了那股腥气,让我稍微安心了点。我搓着止血钳上的血渍,脑子里却全是小李的话——尸体不见了,会在哪呢?手术楼晚上除了值班的医生护士,没有其他人,他总不能自己走出去吧?
越想越害怕,我加快了清洗的速度,只想赶紧洗完,去手术室准备下一台手术,人多的地方,总能安心点。
三点差十分的时候,我终于把器械清洗干净,放进无菌盒,往手术室走。下一台手术在三楼的3号手术室,我刚走到三楼走廊,就看见3号手术室门口躺着个人——盖着白色的手术布,只露出一双脚,穿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脚踝细得像一折就断。
喜欢医院诡异档案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医院诡异档案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