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融化的蜜蜡,先把天际晕染成朦胧的橘粉,再渐渐沉淀为温润的淡金。
第一缕阳光穿透疏朗的林叶,在青石铺就的官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细碎的光斑落在湿润的石缝间,竟真如铺了层碾碎的金箔,连昨夜残留的露水都沾染上细碎的光泽。
陈则宏往手心哈了口热气,指尖掠过身边蜷缩的小小身影,轻轻推了推小花的肩膀:“小花,醒醒,天透亮了,咱们该赶路了。”
小花的睫毛颤了颤,像沾了晨露的蝶翼,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套滑落肩头 —— 那是陈则宏的旧衣,领口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与烟火气,余温透过布料暖着她的后背。
“爹……”
她含混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旁边的行囊,立刻清醒了大半,手脚麻利地起身帮忙。
布包的绳结要打双层的十字结才够牢靠,这是陈则宏教她的;装香料的小竹篮得用细麻绳系在手腕上,防止赶路时磕碰;就连昨夜垫着睡觉的粗布帕子,也得叠得方方正正塞进包侧的夹层。
陈则宏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底泛起柔光,伸手替她拢了拢额前凌乱的碎发,两人收拾停当,便踏着晨光往永安府的方向走去。
官道两旁的合抱大树郁郁葱葱,枝桠在头顶交织成天然的绿伞,晨风吹过,树叶 “沙沙” 作响,偶尔有熟透的野果 “咚” 地砸在草丛里,惊起几只早起的麻雀。
它们扑棱着翅膀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的鸣叫混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深吸一口,连胸腔都觉得透亮。
小花忍不住伸手去够垂到眼前的树叶,指尖刚触到叶片上的绒毛,就被陈则宏轻轻拉住:“专心走路,前头有段路石子多。”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 “嗒嗒” 的马蹄声,起初还很模糊,像隔着层棉絮,片刻后便混着 “轱辘轱辘” 的车轮声愈发清晰,连地面都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
陈则宏牵着小花往路边靠了靠,抬眼望去 —— 一支商队正顺着官道缓缓驶来。
五辆骡马车排成整齐的队列,每辆车上都堆着一人多高的货物,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边角处还用麻绳捆了三道,车辕上插着的杏黄色旗子在风里招展,“张记货行” 四个黑色大字绣得规整有力,针脚细密。
车夫们都穿着统一的青色短褂,领口磨得有些发白,腰间系着粗麻绳,绳头还别着把小巧的镰刀,想来是防备路上割草喂牲口用的。
他们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握着缰绳的手指关节突出,赶着骡马的动作娴熟利落,每走几步就会侧耳听一听车厢里的动静,一看就是常年走南闯北的老手。
“爹,是商队!”
小花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阳光照透的琉璃珠,她用力拉了拉陈则宏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咱们问问能不能一起走好不好?昨天晚上你还说,单独走官道怕遇到野兔子惊着我,有商队在肯定安全多了!”
她踮着脚尖往商队方向望,小脸上满是期待,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 上次在青石镇外,她就见过独行商人被山匪抢了货物,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陈则宏笑着点头,他早有此意。
商队不仅能提供安全保障,路上的水源、扎营地点也更有经验,对他们父女俩来说再好不过。
他拉着小花站到路边的土坡下,等商队行至近前,才上前两步,对着领头的中年汉子拱手行礼。
那汉子骑着匹棕红色的马,显然是商队首领,陈则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温和:“在下陈则宏,带着小女前往永安府投奔亲友,路途遥远,不知能否叨扰贵队同行?我们父女俩虽无甚本事,但照看货物、生火做饭都还能干,绝不给各位添麻烦。”
说话时,他特意挺了挺脊背,眼神坦荡,让对方能看清自己并无歹意。
商队首领勒住马缰,骡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地上轻轻刨了两下。
他约莫四十岁年纪,留着寸许长的短须,风霜在他脸上刻下细密的纹路,面色黝黑得像涂了层桐油,眼神却格外温和。
他上下打量了陈则宏父女一番:陈则宏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虽然旧却干净平整,身形挺拔,双手虎口处有薄茧,看着就是踏实干活的人;小花穿着打了补丁的布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木簪固定着,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小布包,两人的行囊都捆得整整齐齐,确实不像是歹人。
首领忍不住笑了,声音洪亮如钟:“同行无妨!永安府还有三天路程,多个人多份照应。我们正好缺个帮着看货的,晚上扎营也能多个人守夜,你们跟在车队后面就行。”
就这样,两人加入了商队。
白天赶路时,陈则宏总能精准地预判路况,看到前方路面有坑洼,就提前提醒车夫减速;遇到逆风天气,他会快步跑到车厢侧面,按住被风吹得掀起的油布,用石块压住边角。
有次路过一段碎石路,最前面的马车颠簸得厉害,他干脆伸手扶住车辕,跟着马车走了半里地,直到路面平缓才松开手,掌心都磨出了红印。
小花则像只灵巧的小蝴蝶,围着做饭的厨娘转前转后。那厨娘姓王,大家都叫她王婶,小花一口一个 “王婶” 叫得甜,择菜时能把菜根上的泥都剔得干干净净,烧火时总能把火苗控制得不大不小,连洗碗都能把瓷碗擦得发亮。
这天中午扎营做饭,她悄悄从布包里拿出两包用棉纸包好的五香粉,递到王婶手里:“王婶,这是我和爹做的香料,炖肉时放一小勺,香味能飘出半里地,您试试嘛。”
王婶接过纸包,放在鼻尖闻了闻,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辛香扑面而来,比市集上买的香料醇厚多了,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等到炖肉时,她犹豫着挖了一小勺放进去,不过片刻,肉香就混着五香粉的独特香气弥漫开来,连远处看货的车夫都抽着鼻子问:“王婶今天炖的什么好东西?香得勾魂!”
开饭时,陶碗刚递到大家手里,就有人忍不住夸赞:“王婶,你这手艺真是越发好了!这肉香得能把舌头咽下去!”
王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指着旁边的小花:“可不是我手艺好,是小花姑娘给的香料地道!这五香粉比咱们在县城买的强十倍,到了永安府我可得多买几包。”
商队的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对懂事的父女。
晚上扎营时,车夫们会特意在火堆旁清理出一块平整的地面,铺上干净的草席给他们;王婶每次盛汤都会给小花多舀半勺,还会把烤得金黄的麦饼偷偷塞给她,让她藏起来当零食;商队首领张大哥闲下来时,就会跟陈则宏聊永安府的情况,从西市的香料行讲到东市的粮铺,连哪家的桂皮批发价便宜、哪家的铺子租金能讲价都一一细说。
有次夜里下小雨,张大哥还特意把自己的油布帐篷让了一半给他们父女,自己和两个车夫挤在另一顶帐篷里。
五天的路程转眼即逝,第六天傍晚,远远就望见了永安府的城门。
夕阳正缓缓沉落,把余晖泼洒在青砖砌成的城墙上,给厚重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那城门足有两丈多高,城砖缝隙里还嵌着陈年的苔藓,上面 “永安府” 三个大字是用楷体刻的,笔锋苍劲有力,每个字都有脸盆大小,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城门下站着四名值守的士兵,穿着亮银色的铠甲,铠甲上的铜钉在夕阳下闪着光,他们手持长枪,枪尖寒光凛凛,正仔细检查着进出的行人车马。
城门内外更是热闹非凡:挑着货担的小贩肩上搭着汗巾,吆喝着 “新鲜的青菜”;骑着高头大马的商人穿着绸缎衣裳,身后跟着挑着行囊的仆从;推着独轮车的百姓车上堆满了柴火,嘴里哼着小调;还有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着,身后跟着丫鬟仆人。
这景象比青石镇热闹了十倍不止,处处透着府城的繁华。
“爹,是永安府!我们到了!”
小花激动得拉住陈则宏的手,蹦蹦跳跳地转了个圈,眼睛里闪烁着星光,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你看那城门,比青石镇的气派多了!上面的字也好漂亮!”
陈则宏望着眼前的城门,心里百感交集。
从青石镇出发时的忐忑,路上遇到风雨时的担忧,还有商队众人的热心相助,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他轻轻拍了拍小花的手,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感慨:“是啊,我们到了,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了。”
与商队告别的时候,大家都格外不舍。
王婶红着眼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饼干,硬塞到小花手里:“这是我给我家小孙子烤的,还没舍得吃,你拿着路上垫肚子,到了城里要是想吃了,就找个炉子热一热。”
张大哥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递给陈则宏:“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房东,住在西市街口,他那房子干净,租金也公道,每月只要三十文,你拿着地址去看看,提我的名字他还能再便宜些。”
陈则宏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粗糙的麻纸,心里暖烘烘的,连声道谢。
离开商队后,两人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去,很快就在西市附近找到了一家 “悦来客栈”。
客栈不大,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老板娘是个和气的中年妇人,见他们父女俩面善,就给了个便宜价钱,一间二楼的客房每天只要五文钱。
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木板床上铺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八仙桌上还摆着个小巧的瓷瓶,插着两枝新鲜的野菊。
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街上往来的行人,叫卖声、马蹄声、笑声混在一起,充满了生活气息。
小花放下行囊,就迫不及待地趴在窗台上,手指着楼下的铺子:“爹,我们明天就去市集好不好?我刚才看到西市有好多香料铺,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摊位,早点把五香粉卖起来,就能早点攒钱买小房子了。”
陈则宏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笑意:“不急,咱们先歇两天。明天去市集看看行情,问问原料的价钱,再做打算。而且,我还有个想法,能让咱们的香料生意比在青石镇时做得更好。”
接下来的两天,父女俩把永安府的市集转了个遍。
这市集比青石镇的大了足足三倍,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纵横交错,东市主要卖粮食、蔬菜和肉类,刚屠宰的猪肉还冒着热气,青菜上的水珠晶莹剔透;西市则以香料、布匹、首饰为主,五颜六色的布匹挂在铺面上,像一道道彩虹,首饰铺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着光。
两人从东市走到西市,每到一家香料铺就停下来仔细观察:“福记香料铺” 的铺面最大,卖的香料种类也多,但八角里混着不少碎渣,闻着还有点霉味;“诚信香料铺” 的花椒卖得便宜,八文钱一斤,可香味很淡,显然是存放了许久;还有家 “德顺记”,虽然香料新鲜,但要价太高,普通百姓很少光顾。
他们还特意找相熟的小贩打听了行情:西市街角的铺子每月租金三十到五十文不等,八角批发价六文钱一斤,桂皮八文钱一斤,花椒七文钱一斤,零售则能翻一倍。
小花学得格外认真,每天回到客栈,都能把打听来的情况一一细说:“爹,福记的八角卖一文钱一两,可是里面有好多碎的,还不新鲜;诚信铺的花椒便宜,但香味淡,闻着不正宗。咱们的五香粉用最好的原料,肯定能比他们卖得好!”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 —— 那是陈则宏用废纸订的,上面用木炭笔歪歪扭扭地记着各家香料铺的价钱和特点,还有她画的小太阳标记,看得陈则宏心里又酸又暖。
陈则宏点点头,他心里的想法也渐渐清晰起来。这天晚上,客栈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小贩收摊的脚步声。
陈则宏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和木炭笔,坐在八仙桌前,借着油灯的光画起了草图。
他先勾勒出石磨的大致形状,磨盘要做成圆形,底座得稳固,然后仔细标注尺寸:磨盘直径一尺二寸,厚度三寸,这样既轻便又耐用;齿轮设在磨盘下方,十二齿的设计刚好能省力;手摇柄长一尺五寸,太长容易累,太短又用不上力;最关键的是磨盘之间的间距,得控制在一分,这样磨出来的粉末才够细腻。
“小花,你看这个。”
他把草图递给凑过来的小花,指着图细细解释,
“咱们在青石镇用石臼磨香料,你记得吗?磨不了半个时辰,你的手臂就酸得抬不起来,我的肩膀也疼得厉害。而且石臼磨的香料,有的细有的粗,客人买回去用着也不方便。要是做个手摇石磨,你添料我摇柄,既能省力气,磨出来的粉也均匀,每一包的质量都一样好。”
小花接过草图,睁大眼睛仔细看着,又听陈则宏一解释,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好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爹,这个太好啦!这样我就能帮你一起干活,不用总让你一个人累着了!而且粉磨得细,香味能全散出来,咱们的五香粉肯定更香!”
她盯着草图上添料的位置,突然指着说:“爹,这里加个小漏斗好不好?把香料倒进漏斗里,它就能慢慢流进磨盘,不用一直用手拿着,也不会撒出来,多方便呀。”
陈则宏眼前一亮,忍不住拍了拍额头:“小花这个主意太妙了!加个漏斗不仅方便,还能避免浪费。”
他立刻拿起木炭笔修改草图,在磨盘上方添了个漏斗,标注出高度五寸、口径三寸,这样大小刚好能适配磨盘的进料口。
第二天一早,陈则宏揣着草图就去了西市的 “王记铁匠铺”。
刚走到铺子门口,就听到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震得人耳朵发麻。
铺子里的王铁匠头发花白,挽着袖子,露出满是老茧的胳膊,正拿着铁锤对着烧红的铁块敲打,火星子溅得四处都是。陈则宏说明来意,把草图递了过去。
王铁匠放下铁锤,接过老花镜戴上,眯着眼睛仔细看了起来,还时不时用手指点着草图问细节。
等陈则宏讲完石磨的用法和原理,他忍不住点头称赞:“你这想法新奇!我打了一辈子铁,从没见过这样的手摇石磨,不过确实可行。手摇比石臼省力多了,磨盘间距调准了,粉肯定细。三天后来取,保证跟你画的一模一样。”
“那就麻烦王铁匠了。”
陈则宏递过二十文定金,特意叮嘱道,
“磨盘要用太行山的青石,质地坚硬耐磨;手摇柄用精铁,外面包层枣木,握着舒服;漏斗就用黄铜做,不容易生锈。咱们是做长久生意的,用料可得好些。”
王铁匠笑着应下:“你放心,我老王做生意最讲实在,肯定给你用好料。”
三天后,陈则宏带着小花早早地就去了铁匠铺。
那手摇石磨就放在铺子中央,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精致:磨盘是青黑色的青石做的,表面打磨得光滑如玉,没有一点毛刺;手摇柄是精铁打造,外面包着枣木,握在手里温润舒服,还刻了防滑的纹路;黄铜漏斗小巧玲珑,颜色金黄,阳光一照格外亮眼。
王铁匠亲自帮他们组装好,陈则宏握住摇柄轻轻一转,石磨 “吱呀” 一声转动起来,顺畅得没有一点卡顿,磨盘之间的缝隙均匀,刚好能漏出细细的粉末。
“太好了!爹,咱们赶紧试试!” 小花拉着陈则宏的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父女俩立刻去诚信香料铺买了新鲜的八角、桂皮和花椒,按照 “八角三钱、桂皮二钱、花椒一钱” 的比例混合好,回到客栈就开始试磨。
小花端着混合好的香料,小心翼翼地倒进黄铜漏斗里,香料顺着漏斗的斜壁,慢悠悠地流进磨盘之间。
陈则宏摇动手柄,手臂轻轻用力,石磨就平稳地转动起来,细细的香料粉从磨盘下方的出料口流出,落在铺好的油纸上面,白花花的一片,细腻得像筛过的面粉,没有一点颗粒。
“爹,你看!磨得好细啊!”
小花激动地蹲下身,用指尖捏了一点香料粉,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眼睛里满是惊喜,
“香味好浓啊!比用石臼磨的香多了,客人肯定会喜欢的!”
有了手摇石磨,研磨香料的效率果然大大提升。
以前在青石镇,两人用石臼捣磨,从清晨忙到中午,半天才能磨出三十包五香粉,胳膊酸得抬都抬不起来;现在用手摇石磨,一人摇柄一人添料,配合得默契十足,一个时辰就能磨出五十包,而且每一包的香料粉都一样细腻均匀。
小花还在实践中总结出了诀窍:“爹,摇柄转得慢些,磨出来的粉更细,适合卖给那些做点心的客人;转得快些,效率更高,能应付大批量的订单,咱们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调整。”
效率提上去了,两人心里也更有底气。
他们按着张大哥给的地址找到房东,那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见他们是张大哥介绍来的,立刻带着他们去看房子。
铺子就在西市街角,位置十分显眼,门面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后面还有个小院子,正好用来研磨香料和存放原料。
每月租金三十文,价格也很公道,陈则宏当场就交了一个月的租金,把铺子定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父女俩忙着收拾铺子。
小花用抹布把门面擦得一尘不染,陈则宏则把院子里的杂草除干净,还特意搭了个遮雨棚,用来放石磨和原料。
他们还在门口挂了块桃木牌,上面是陈则宏写的 “陈家五香粉” 五个大字,字体工整有力;小花在木牌边角画了个圆圆的小太阳,周围还画了几缕光芒,跟他们布包上的标记一样,格外显眼,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开业那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把铺子收拾好了。
门口摆了张旧木桌,上面放着几包装好的五香粉样品,旁边的煤炉上炖着一锅五花肉,里面特意加了新磨的五香粉,肉香混着香料的香味很快就飘了出去,顺着街道扩散开来。
没过多久,就有街坊被香味吸引过来,围在铺子前好奇地张望。
一位穿着青布衣裳的大娘拿起样品闻了闻,忍不住赞叹:“这五香粉真香啊,比西头那家福记的香多了!”
还有个卖肉的大叔尝了一口炖肉,更是赞不绝口:“这肉炖得入味!香味都渗到骨头里了,好吃!”
“大家放心,咱们的五香粉都是用最新鲜的原料做的,用新做的手摇石磨磨的,粉细香味浓,炖肉、炒菜、做点心放一点,味道立马不一样!”
小花站在桌子后面,笑容灿烂地跟大家介绍,还拿出小纸包,给每个人都递了一小撮样品,
“大家先尝尝,觉得好再买,不好不要钱!”
“姑娘,给我来两包!”
刚才尝了炖肉的大叔率先开口,掏出四文钱递过来,
“我家老婆子最爱炖肉,回去让她试试。”
“好嘞!”
小花麻利地递过两包五香粉,接过铜钱小心地放进钱袋里。
有了第一个客人,后面的人也跟着买了起来。
“给我来三包!”
“我要五包!”
不一会儿,铺子前就排起了小队伍,大家你买两包我买三包,热闹非凡。
铜钱落进钱袋的 “叮当” 声,和大家的夸赞声混在一起,格外悦耳。
陈则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心里满是感慨。
这是他将现代知识用在异世生产的第一步,也是他和小花在永安府立足的开端。
阳光透过铺面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小花明亮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上,那是他最想守护的模样。
他知道,只要父女俩齐心协力,在这永安府一定能站稳脚跟,一定能实现小花买个小房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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