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去京市后,温寻用了几天时间飞快地收拾杭城的行李,处理各项琐事。她特意回了一趟栖水镇,向父母说明情况。她只含糊地提了是京市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参与一个重要项目,并未提及星光映像和编剧顾问的具体细节,更只字未提陆时与。
父母看着突然说要远行的女儿,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京市那么远,人生地不熟,女儿又是一个人……但他们也了解温寻,她看似温和,实则极有主见,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最终,他们只是反复叮嘱她照顾好自己,累了就回家,将满心的忧虑化作了默默的支持与尊重。
陆时与这几天一直陪在杭城,帮她整理、打包,联系物流。温寻回栖水镇时,他也驱车一同前往,但他听从了温寻的安排,没有跟着她回家,只是在镇口的河边安静等待。温寻担心两人关系进展太快,在父母看来会显得莫名其妙,难以接受。更何况,母亲之前就对陆时与有过“家境太好,女儿抓不住”的判断,她不想在一切尚未稳定前,徒增父母的烦恼。
从家里出来,看到等在镇口的陆时与,温寻心里有些歉然,又有些暖意。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父母塞的大包小包特产,为她拉开车门。
两人订了同一趟航班返回京市。
离开杭城的前一天,陆时与第一次踏进温寻位于振宁路的这间小复式公寓。
公寓面积不大,但布置得温馨舒适。原木色的家具,满满当当的书架占据了整整一面墙,沙发上随意搭着柔软的针织毯,阳台上的绿植依旧生机勃勃。只是此刻,地板上散落着一些还没完全封好的纸箱,桌面上堆着待处理的杂物,透着一股搬迁前的忙乱气息。
温寻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有点乱,将就一下吧……我平时,嗯,可能有点懒,不太擅长收纳。”她小声解释着,像是在展示自己不够完美的一面。
陆时与的目光扫过这个充满她生活痕迹的小窝,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这里每一处细节,都和他想象中那个“午夜凶铃”的私密空间如此契合——舒适、随意,带着书卷气和一点点可爱的凌乱。“很好,”他轻声说,“很有生活气息。”
为了方便第二天一早直接去机场,两人决定今晚就在这小公寓里将就一晚。
至于同处一室是否会尴尬?温寻一开始确实有那么一丝丝不自在,但转念一想,既然都已经确定关系了,他也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了,再者……以前在沪市那间破旧的一楼小屋里,他们不是也在一起住了四个多月吗?虽然那时情况特殊。这么一想,那点微妙的尴尬也就烟消云散了。
公寓是复式结构,楼上只有一间卧室。温寻很自然地安排道:“你睡楼下的沙发吧,虽然可能没那么舒服,但将就一晚应该没问题。”
陆时与看着那张对于他身高来说显然有些短小的布艺沙发,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委屈。不能跟老婆贴贴……他内心默默腹诽,明明都已经是正牌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沦落到睡沙发?但这种带着点撒娇和得寸进尺意味的话,是绝不可能从他陆时与嘴里说出来的。
他面上依旧是那副沉稳可靠的模样,甚至嘴角还牵起一个理解的笑容,爽快答应:“好,没问题。沙发很好。”
夜深人静,公寓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温寻从楼上拿了干净的枕头和薄被下来,递给已经简单洗漱过的陆时与。
“那……晚安?”她站在楼梯口,准备上楼。
“温寻。”陆时与叫住她。
她回头,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专注。
“嗯?”她轻声应道。
陆时与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能不能……行使一下作为男朋友的权力?”
温寻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粉色。她看着他眼中那抹小心翼翼的期待,没有躲闪,只是微微垂下眼睫,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得到应允,陆时与上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短暂的距离。他没有做出更逾越的举动,只是伸出双臂,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这是一个不同于回杭城那天带着疲惫和冲动的拥抱,更温柔,更珍重,充满了确认关系的仪式感。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温寻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将脸颊贴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这个拥抱持续了不算短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存在。
良久,陆时与才依依不舍地稍稍松开她,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克制吻。
“晚安,女朋友。”他的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
温寻的脸更红了,心跳快得不成样子。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含糊地回了句“晚安”,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快步跑上了楼。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陆时与才缓缓躺倒在对他来说确实有些憋屈的沙发上,拉过带着她气息的薄被盖好。虽然睡眠环境不佳,但他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愉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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