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叶睦站在原地，眼眸里那丝因祥子说“咯得疼”而产生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很快就放弃了去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反馈。
对她而言，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了。
然而，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她看到了刚才佑天寺若麦对晴做的事。
把晴整个头都按进她怀里，直到晴挣扎无力，差点窒息。
也看到了晴此刻虽然被乐奈“拔”了出来，但依旧脸颊泛红，头发凌乱，微微喘着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睦的目光转向了始作俑者佑天寺若麦。
她迈开脚步，安静地走到晴的身边，然后转过身，抬起眼，一言不发地、直勾勾地瞪着若麦。
那眼神和平时的空茫不同，带着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不高兴？
像是在守护自己领地的小动物，对入侵者发出无声的警告。
若麦正沉浸在一种混合着感动、恶作剧得逞以及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情绪里，完全没把睦这无声的抗议放在眼里。
“哎呀呀，小睦怎么了？”
若麦笑嘻嘻地，甚至还伸手想去捏睦的脸颊，
“表情这么严肃，不可爱了哦~”
睦微微偏头，躲开了若麦的手，但瞪着她的眼神丝毫未变。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若麦转而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口，心有余悸（？）地对晴说，
“晴子你没事吧？我看你刚才都不动了，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
晴：“......”
他默默地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和衣领，不想回忆刚才那濒临窒息的几十秒。
“不过话说回来，”
若麦凑近晴，紫眸闪烁着狡黠的光，压低声音，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超——柔软的？”
“这可是很多男生梦寐以求的‘洗面奶’哦！便宜你啦！”
晴的耳根瞬间又红了，他后退一步，拉开和若麦的距离，用力摇头，脸上写满了“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的抗拒。
“诶~害羞了？”
若麦笑得更加得意，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晴子意外地很纯情嘛！”
她又看向依旧在瞪着自己的睦，完全无视了那眼神里的不满，反而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小睦也是，别瞪我啦~我这是在表达友好哦！”
“你看，大家都是一个乐队的伙伴了，肢体接触增进感情嘛！”
睦对于“乐队伙伴”和“增进感情”这种说法没什么反应，她只是固执地站在晴身边，继续用那双没什么波澜却异常坚持的眼睛瞪着若麦，仿佛在说：
不许你再那样对晴。
祥子看着这边幼稚又诡异的对峙，忍不住揉了揉还在发痛的太阳穴。
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被这群人闹得干涸了。
初华有些尴尬地站在旁边，想劝解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虽然开朗，但对若麦这种过于奔放的社交方式也有点招架不住。
海铃则已经重新拿出了手机，对眼前的闹剧失去了兴趣，或者说是习惯了立希身边总会出现各种奇怪的人和事。
“好啦好啦，”
若麦见晴躲得远远的，睦又像个小门神一样杵着，终于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脸上还是那副玩味的笑容，
“不逗你们了。不过说真的，晴子，刚才楼下那个乐队的演出，你怎么看？”
“那个主唱，高松灯，对吧？她是不是超——有意思的？”
她的话题跳跃得飞快，一下子又从刚才的“骚扰”跳到了对刚刚的演出的评价上。
听到若麦提起灯和刚才的演出，晴的表情稍微认真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祥子，祥子立刻别开了视线。
他拿出速写本，低头写了起来。
若麦好奇地凑过去看。
【很厉害。】
晴写下了简单的评价。
“是吧是吧！”
若麦立刻附和，
“那种不顾一切的呐喊，简直是把灵魂都唱出来了！”
“虽然技术还有点稚嫩，但那种生命力，太吸引人了！”
她说着，又瞥了一眼祥子，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而且，有些歌词，好像意有所指呢~对吧，祥子？”
祥子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应。
晴没有接若麦的话茬，继续在本子上写道：
【她们的歌，还没完成。】
“嗯，感觉得出来。”
若麦点点头，
“像是在舞台上现场搭建一样，虽然粗糙，但能看见成长的轨迹。这种过程本身就很摇滚啊！”
她摸着下巴，紫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要是能把她们乐队的成长过程拍成视频，肯定能火......”
“啊，不过现在要先做Ave mujica的事情，有点麻烦呢......”
出于职业病，她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争取流量。
睦依旧安静地站在晴身边，对若麦和晴关于音乐的讨论并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保护晴不被若麦奇怪的行为骚扰”这件事上。
晴写完，收起了本子。他再次看向祥子。
祥子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声音还带着一点哭过后的沙哑，但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或者说，是强行伪装出的冷静：
“今天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她看了一眼控制室里的挂钟。
“Ave mujica的第一次练习时间，我会另行通知。”
“在那之前，请各位准备好自己的部分，并且，管好自己的嘴巴。”
她的目光尤其在若麦身上停留了一瞬。
若麦无所谓地耸耸肩：“知道啦，老板~神秘感，保密协议嘛~”
祥子不再多说，对其余四人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有些仓促地离开了控制室。
她需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安静的地方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和情绪。
初华和海铃也相继离开。
控制室里，最后只剩下晴、睦，以及显然不打算立刻走的佑天寺若麦。
若麦看着祥子几乎是逃离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转向晴，眨了眨眼：
“那么，晴子，还有小睦~我们也走吧？”
“为了庆祝我们乐队...呃，第一次非正式集体活动，以及刚才精彩的演出，我请你们去吃夜宵怎么样？”
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拉着睦，快步走向门口。
他一点也不想再和这个危险的鼓手多待一秒。
“诶？别走嘛！晴子！小睦！”
若麦在后面喊着，但姐弟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很快也消失在了门口。
若麦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撇了撇嘴，但脸上很快又扬起了兴致盎然的笑容。
“嘛，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哼着刚才演出中的一段旋律，心情很好地也离开了控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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