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珩明白他的意思，先把第二套传给他看，然后再次演示，伴随着详细的讲解，便于他理解。
祁玉刚练了两遍，出门的新晨就带着孙乔、言谷一起来了。
结界已经成了两人共同掌控，慕珩察觉到三人进门，祁玉自然也能察觉到，慕珩就问了句：“要去吗？”
“去看看。”祁玉收起紫雷剑，牵着慕珩的手：“我也想知道，若有心魔该怎么克服。”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慕珩给新晨传了句话，扣着祁玉的手指往前厅走：“那是心魔，若当真好克服，也不会有大批修者在渡劫境丧命。”
渡劫境还在合体境后面，可到那个境界的，说是天骄也不为过，祁玉听的心惊不已：“那叫她们过来做什么？”
“她给的消息也算有价值，就过去跟她们说清楚，以免觉得我们见死不救。”
新晨把人带到前厅，沏茶上糕点，等到两人过来，就自行退去。
没外人在，还是在看出她们之间关系的慕珩与祁玉，孙乔就不再做遮掩之举，牢牢牵着言谷的手。
半个月不见，原本还算贵公子的言谷，状态急转直下，面色苍白，整个人明显清瘦了一圈。
也难怪孙乔眉眼间盛满了焦灼。
“状态很差。”慕珩有些意外：“你们连缓解都做不到吗？”
言谷自己开口，声音略带沙哑，盛满疲惫与烦躁：“我状态稳定，是因为大仇即将得报。”
“我带他离开紫海城后，他很长一段时间噩梦不断，入睡全靠清心丹相助，随着言遂身体越来越差的消息传回，才逐渐稳定。”
孙乔连连解释，生怕言谷那话得罪两人。
看着孙乔着急赔笑的模样，言谷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我之前就说了，心魔只能靠自己破。”慕珩再次重申了一遍：“言家那些下人，你们已经杀了，靠迁怒杀戮来压制心魔，只会堕魔。”
后面的话，慕珩专门对孙乔说：“一旦堕魔就会逐渐失去理智，到时候灵魂都难以保下。你若不带他走修炼这条路，他最多也就是积郁成疾，你有的是办法帮他续命，可偏偏带他走上了修炼之路。”
孙乔怔怔的看着慕珩，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
然而，慕珩却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完全无路可走。”
如此大的转弯，听的祁玉都面露错愕。
“不久后遗迹开启，你可以去碰碰运气，寻找名为忘前尘的花，以整朵花煮水，给他服下，忘却所有前尘旧事来搏一次。”
慕珩特意咬重了后面三个字。
祁玉听的清楚，立刻就问了出来：“忘却前尘旧事不就行了吗？为什么是搏一次？”
他是旁观者，怕孙乔、言谷只听前面，忽略慕珩的重点。
果然，这话一出就把孙乔、言谷从“忘前尘”的天降之喜中拽出来，两人喜色刚起，面上神色就显得有点儿奇怪。
“心里的伤痛绝大多数都在灵魂上，尤其心魔。忘记前尘，是抹除过往记忆，而非抹去过往伤痛，遇到相似场景仍旧会被牵动。若碰到需要过心魔之时，不知缘由必死无疑。”
解释之余，不忘悄悄给祁玉一个赞许的眼神，她特意咬重的三个字，两人都没听到。
“他如今修为不算高，倒是可以使用，日后修炼谨慎些，该停的时候就得停下、决定使用此法就不能再追求什么修为境界。”
“遗忘前尘是遗忘所有，包括你在内。服用后他是否仍旧会信任你，是否会产生更多疑问，是否会陷入追寻往事之中，都是未知数。”
简而言之，实在没办法可以用“忘前尘”的方法，使用之后可以保住性命，可后面的一系列变故谁都无法预料。
如今是两心相许，忘记一切后就有可能出现各种无法预料的变故，孙乔须提前做好分道扬镳的心理准备。
且还得考虑到言谷的伤痛所在，尽可能避免被牵扯出来后，又因没了记忆茫然空落。
孙乔似是想到了慕珩所说的各种情况，脸上血色尽褪，面白如金纸，眼里的神采都散了许多，后悔之色逐渐从眼底溢出。
言谷看着孙乔，许久才收回视线，看向慕珩：“真的就只有这两种办法吗？”
慕珩没有避开言谷的视线，始终坦然：“修炼时稍稍乱了心神，就容易走火入魔，心魔的可怕远在心神不宁之上。你也修炼了两年，有分辨我这些话真假的能力。”
祁玉隐约明白了慕珩的意思。
悄悄用神识问过，确定自己想的没错，给两人敲了最后一记：“总而言之，外力变故极大，一旦离心或者你继续痛苦，她怀着愧疚懊悔怕是也……”
祁玉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克服，还是用‘忘前尘’赌一赌两人的性命，还得你们自己决定。”
孙乔强行收敛心神，一字一句都说的艰难：“我们会好好考虑。”
说罢就牵着言谷告辞离开。
看着两人出了大门，祁玉对慕珩投去了钦佩的目光：“逼她们一把，亏你想的出来。”
“最大程度的外力，就是把最坏的结果摊开。接下来全看言谷对孙乔的感情深浅，若感情不够，他前脚死，孙乔不久后也得死。”
慕珩也没把握，但她说的全都是实话，后面如何她可就干涉不了。
于是迅速抛之脑后，牵着祁玉往回走：“抓紧时间练剑去。”
“言谷肯定可以。”祁玉后面一直在盯着言谷看，说的很笃定。
“就不说个人感情，单凭救命之恩这点，你点破孙乔的错误决定，把孙乔的生死与言谷心魔绑在一起时，言谷就绝对会做出改变。”
见慕珩有些讶异的看过来，祁玉面露骄傲：“我特意观察了的，走的时候，言谷的气息就已经有很微小的变化了。”
“我倒是没留心。”
慕珩摇头，她更好奇孙乔的决断，注意力几乎都在孙乔身上。
“你在观察孙乔？”祁玉眨眼：“有什么发现？你觉得孙乔可能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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