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封元年的三月下旬,春意渐浓,太液池畔垂柳依依,杏花如雪。
然立政殿内,却因御花园惊现摩尼教“光明符”一事,弥漫着一层驱不散的寒意。
那枚造型诡异、刻有火焰日月纹的青铜符牌,如同毒蛇吐信,昭示着暗处的敌人已将触角伸向了皇室最柔软的腹地——年幼的皇子公主。
伍元照端坐案前,指尖拂过那冰凉符牌上的纹路,眸色沉静如寒潭,深处却燃着冰冷的火焰。
她今日着一身鸦青色素面缎常服,外罩月白暗云纹半臂,发髻简绾,只簪一支白玉嵌墨玉竹节簪,通身无多余饰物,唯腕上一对羊脂玉镯温润生光。
这般打扮,更显其眉目凛然,不怒自威。
“高延福。”她声音不高,却让侍立一旁的内侍监后背沁出冷汗。
“老奴在。”
“符牌发现之处,所有当值宫人,一律隔离详查。
三日内,朕要知道这枚符牌是如何出现在御花园的,经手何人,何时出现。”
伍元照语调平稳,却字字千钧,“暗查,勿要惊动。
尤其是……靠近皇子公主居所、学馆、游玩之地的所有人员,无论品级,重新核验身家背景,凡有疑点,即刻报来。”
“是,老奴遵旨。”高延福躬身,额角见汗。
“另外,”伍元照抬起眼,目光锐利,“自今日起,太子、潞王、周王、殷王、永嘉公主身边侍奉之人,再加一倍可靠人手。
饮食、衣物、器玩,需经三人以上核验。
出入宫禁,严查腰牌符节。
非朕与陛下亲谕,任何人不得擅自接近皇子公主,尤其是……借故探望的宗亲、外命妇。”
“是!”
“狄仁杰处,朕自有吩咐。你去吧。”
高延福退下后,伍元照静坐片刻,提笔疾书数行,用火漆封好,唤来绝对心腹的暗卫首领:“密交狄公。
告诉他,线索或在内,仔细查那符牌的来路,尤其是……
与宫中旧物,或某些‘念旧’之人,有无关联。”
暗卫领命消失。伍元照缓缓靠向椅背,闭了闭眼。
对方此举,是警告?是试探?还是……真正的杀招前奏?
无论是何目的,都已触及她的逆鳞。
【系统提示:触发紧急危机事件“符牌惊魂”!
威胁等级:极高(直接针对宿主子嗣,触及核心安全)。
环境状态:表面春和景明,内里高度警戒。
帝国氛围:二圣临朝权威受潜在挑衅,宫廷安全面临严峻考验。
宿主身心状态:高度冷静与愤怒交织(母性保护本能激发),进入绝对防御与反击状态。
目标人物“礼治”状态:震怒,绝对支持宿主一切行动。
核心任务“铁壁护雏”发布:确保所有皇子公主绝对安全,揪出宫内潜伏黑手,斩断伸向皇室血脉的毒手,同时维持朝局稳定,避免打草惊蛇。】
第一节:紫宸定策,凤唳九天
次日紫宸殿常朝,议题本是今岁科举增试“明算”、“明法”科的具体章程,以及河东道漕运新渠的开凿进度。
礼治因“偶感风寒”未至,由皇后伍元照御帘听政。
殿中百官山呼已毕,分列两班。侍中郝处俊正奏报漕渠勘测事宜,忽见皇后身侧女官匆匆入内,于凤座旁低语几句。
旋即,众臣只见皇后殿下蓦然抬手,止住了郝处俊的话头。
“漕渠之事,工部与户部再行详议,三日后朕要看到切实章程与预算。”
伍元照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她目光扫过殿中诸臣,尤其在几位宗室亲王与内侍省、殿中省官员面上略作停留,继续道:“今日,另有一事。
朕闻,近日宫禁之内,竟有邪祟之物流传,惊扰内廷。
此风断不可长!”
殿内瞬间落针可闻。
邪祟之物?惊扰内廷?
这指控可大可小。
“朕已下旨,彻查宫禁。
自即日起,内侍省、殿中省、宫闱局,所有人等,需严守本职,各安其分。
凡有行迹鬼祟、言语悖乱、私相授受、窥探禁中者,无论何人,一经查出,以谋逆论处,株连三族!”
伍元照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冰锥,砸在众人心头,“朕与陛下坐朝听政,旨在四海升平,君臣同心。
若有那等包藏祸心、欲乱宫闱、惊扰皇嗣者……”
她顿了顿,凤目含威,缓缓扫视全场:“朕的刀,未尝不利。”
没有疾言厉色,没有拍案怒斥,但这平静话语中透出的森然杀意与决绝意志,却让殿中温度骤降。
几位素来对皇后临朝略有微词的老臣,此刻皆垂下眼睑,不敢直视。
谁都知道,皇后所指,绝非空穴来风。
联想到近日宫内隐约风声,更觉胆寒。
“臣等谨遵懿旨!定当肃清宫闱,以安圣心!” 宰相李敬玄率先出列,躬身应诺。
余下众臣纷纷跟随,山呼之声比往日更添几分凛然。
【系统提示:成功实施高阶政治威慑与危机预警“紫宸立威”。
策略评价:完美(借题发挥,敲山震虎,彰显绝对权威与护犊决心)。
获得“凤威凛冽”极限积分奖励500点!
宫廷控制力、震慑力、对皇子公主安全防护等级大幅提升,潜在反对者气焰遭压制。】
第二节:两仪温存,剑胆琴心
下朝后,伍元照未回立政殿,径直去了两仪殿后殿。
礼治其实并未生病,只是配合她佯装“静养”,实则在内殿批阅紧急奏章。
见她归来,面色沉凝,忙放下朱笔,起身相迎。
“元照,何事?”他握住她微凉的手,察觉她指尖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并非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伍元照将“光明符”之事及朝上言语简略说了,末了冷声道:“陛下,他们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既如此,莫怪臣妾手段酷烈。”
礼治听罢,脸色瞬间铁青,眼中杀意迸现:“好胆!竟将主意打到孩子们头上!朕看他们是活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握着伍元照的手收紧,“元照,你做得对。
非常之时,当用重典。
孩子们身边,朕再加派百骑司精锐,混入侍从。
宫内清查,一查到底,无论牵扯到谁,绝不姑息!”
“陛下……”伍元照望进他盛怒却依旧信任的眼眸,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松,泛起一丝酸涩与暖意。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低声道,“臣妾只是后怕……弘儿、贤儿、显儿、旦儿、萱儿,他们还那么小……”
“朕知道,朕知道。”礼治揽住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朕在,有你在,谁也伤不了我们的孩子。
这江山,这宫阙,朕与你一同守着。
魑魅魍魉,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双!”
帝后相拥,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此刻,他们不仅是共享权柄的君主,更是携手抵御一切风雨、誓死护卫雏鹰的父母。
【系统提示:成功获取极致情感支持与同盟强化“两仪同心”。
目标人物支持度、协同作战意愿达至峰值。
获得“情深似海”积分奖励300点!
帝后同盟面对外部威胁时凝聚力、战斗力极限强化。】
第三节:东宫暗流,雷霆暗潜
东宫,丽正殿。
太子礼弘正在温书,忽闻母后驾到,忙起身相迎。
他虽年少,却已敏锐察觉到近日宫中气氛不同往日,身边伺候之人似乎也多了些陌生却精悍的面孔。
“儿臣参见母后。”礼弘行礼如仪,目光带着询问。
伍元照挥退左右,只留绝对心腹,拉着儿子坐下,仔细端详他面色,柔声道:“弘儿近日可好?课业之余,也要注意歇息。”
“儿臣一切安好,劳母后挂心。”礼弘乖巧应答,迟疑片刻,低声道,“母后,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儿臣见近日护卫似乎严密了许多。”
伍元照心中微叹,长子聪慧,已有所觉。
她并不打算完全隐瞒,适当的警示亦是保护。“弘儿长大了,有些事,母后也不瞒你。
近日宫中确有些宵小之辈不安分,欲行不轨。
你父皇与母后正在处置。
你身为储君,更需谨慎,身边之人皆可靠,但亦不可全然掉以轻心。
日常饮食起居,需格外留意,陌生之物勿近,陌生之人勿信。
若有异样,即刻告知母后或你父皇,亦可告知你身边的刘内侍(心腹暗卫)。”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郑重。礼弘肃然点头:“儿臣明白。
定当谨记母后教诲,不让奸人有机可乘。
也会看顾好弟弟妹妹。”
“好孩子。”伍元照抚了抚他的发顶,眼中满是欣慰与疼惜。
同样的话,她也以更柔和的方式,叮嘱了礼贤、礼显,甚至懵懂的礼旦和礼萱。
一时间,宫廷内外,看似平静,实则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那暗中之人再次动作。
第四节:符牌溯源,钩深致远
三日之期将至,高延福与狄仁杰的密报几乎同时送达。
高延福报:经暗查,符牌出现前日,曾有负责御花园西南角洒扫的一名低等宫女,借口家中有急事,托同乡一名在宫外采办处当差的内侍,从西市偷偷夹带过一包“家乡土仪”入宫。
该内侍已被暗中控制,经查,其所夹带之物中,确有类似符牌的物品,但其坚称不知是何物,只受同乡所托。
而那宫女,在符牌被发现前夜,竟“失足”跌入御花园偏僻处的井中身亡!
线索似乎断了。
狄仁杰报:经查,那符牌铸造工艺特殊,并非中原常见之物,倒与波斯、大食一带流传的某些祭祀法器工艺近似。
但其中掺有少量只有宫内将作监特定匠人才会使用的“金屑铜”,此铜专供皇室器物修补之用。
而将作监记录显示,去年曾有数斤“金屑铜”报损,经手人是一名老匠人,已于两月前“染疾身亡”。
其家中搜出些许未用完的同类铜料,但未见制器工具。
其子称,其父生前好酒,常与一些“胡商”朋友饮酒,但不知具体来往。
两路线索,看似无关,却隐隐指向同一方向——宫中有人与宫外勾结,利用职务之便,将邪教信物送入宫内,并企图栽赃或制造恐慌。
而那“胡商”与“波斯工艺”,再次与摩尼教、“青鹘”线索重合!
伍元照看着密报,眸中寒光闪烁。对方果然狡猾,用了死士,断了明线。
但狐狸尾巴,终究露了出来——将作监的老匠人,西市采办的内侍,御花园的宫女……
这条隐秘的输送线,既然存在过,就必有痕迹。
“高延福,”她声音冰冷,“那名‘失足’宫女的尸身,再验。
其家中,详查。
那名夹带的内侍,仔细审,撬开他的嘴。
将作监,所有与‘金屑铜’报损、领用有关人员,无论生死,给朕查个底朝天!”
“狄仁杰,”她转向另一份密报,“重点查那个与老匠人饮酒的‘胡商’,以及西市所有可能贩卖此类器物的店铺。还有,”
她指尖轻点案几,“查一查,近期有无宗室、勋贵之家,修缮过祠堂、祭祀法器,或定制过类似胡风器物。”
“老奴\/臣遵旨!”二人凛然。
又过了两日,高延福深夜密奏:那名“失足”宫女尸身复验,在其指甲缝中,发现极细微的丝线残屑,颜色质地,非常见宫婢衣物所有,倒似……
某些高等内侍或宗室府邸高级仆役衣料。
而狄仁杰亦传来消息:西市一家专营胡商奇珍的“宝昌斋”店主供认,约半年前,曾有一批类似纹样的铜牌胚料,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贵人家管事购走,称要铸“镇宅法器”。
据其模糊描述,那管事口音,带有些许……陇西腔调。
陇西?伍元照盯着烛火,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名字——那位因“体弱多病”常年闭门谢客、却与已故韩王元嘉府有过姻亲关系的宗正寺官员,礼孝逸。
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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