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姜羡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窗外鸟鸣啁啾，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起身，赤足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香的清新空气。想到昨晚月下的告白与盟约，一抹清浅而真切的笑意不由自主地攀上唇角，连带着感觉窗外的世界都格外明媚鲜亮。
手机屏幕适时亮起，是顾青宇发来的信息：
「早安，女朋友。醒了么？」
后面跟着一个略显笨拙又难掩期待的小太阳表情。
「早安，刚醒。」姜羡回复，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带着一丝新鲜的、属于恋爱中的轻盈感。
「一小时后，楼下等你？想正式请你吃个早餐，然后……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我美丽的女朋友开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他的信息很快回复过来，措辞郑重又难掩雀跃。
「好。」姜羡笑着回复了一个字。
挑选衣服时，她的目光掠过衣柜里那些素雅的经典款，最终落在了一条新置办的、灵感来源于莫奈睡莲的连衣裙上。
裙子是淡淡的蓝绿色调，如同静谧湖面泛起的涟漪，上面印染着抽象写意的莲叶与花朵图案，面料是轻盈的真丝混纺，剪裁既保留了少女的灵动，又不失优雅。
她将长发松松挽起，留下几缕碎发修饰脸型，搭配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整个人看起来清新、柔美，又充满了盎然的春意与生机。
一小时后，姜羡步履轻快地走下宿舍楼。初夏的晨光正好，不烈不燥。她一眼便看到顾青宇站在那棵熟悉的梧桐树下，身姿挺拔，穿着浅蓝色的牛津纺衬衫和卡其色长裤，清爽俊朗。
与往常不同的是，他手中捧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鲜花。不是常见的红玫瑰，而是由浅粉色的奥斯汀玫瑰、鹅黄色的郁金香、淡紫色的翠珠以及几枝翠绿的尤加利叶搭配而成，色调明亮柔和，充满了初夏的活力与甜蜜，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看到她走来，顾青宇立刻迎上前，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将花束递到她面前，眼神温柔而专注：“早上好。这是……迟到的告白礼物，也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开始。”他的耳根似乎微微泛着红，透露出几分大男孩般的青涩，与他平日沉稳的形象形成反差，格外动人。
姜羡有些惊喜地接过这束色彩悦目、生机勃勃的花束，沉甸甸的，芬芳扑鼻。她低头轻嗅，抬起眼时，眼中漾着清晰的笑意，与她裙子的颜色相映成趣：“很漂亮，谢谢你，青宇。”
这一声自然的“青宇”，让顾青宇眼中的光芒更盛。
“你喜欢就好。”他松了口气，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掌绅士地护在车门顶上。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由衷赞道：“这条裙子很衬你，像把整个春天都穿在了身上。”
早餐选在一家环境清幽、以有机食材和精致早茶闻名的花园餐厅。露台的位置，被绿植和鲜花环绕。顾青宇细心地将菜单上她觉得可能会喜欢的点心都点了一份。
“尝尝这个虾饺，据说虾仁是当天凌晨运到的。”他自然地用公筷为她夹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在骨碟里。
“嗯，很好吃。”姜羡品尝着，味道确实鲜美。两人之间的相处，因为关系的明确，似乎瞬间打破了那层最后的薄纱，变得更加自然亲昵，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甜的气息。
早餐后，顾青宇安排的行程是去参观一个非公开的、位于胡同深处的微型当代艺术馆。展出的是一位新锐艺术家的装置作品，探讨“记忆与存在”的关系，风格前卫而富有哲思。这很符合他们共同的兴趣。
“我觉得这个用旧胶片和镜面组成的作品，很有意思。”姜羡在一个作品前驻足，裙摆随着她的转身微微摇曳。
“嗯，破碎的影像与无限的反射，像是在追问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顾青宇站在她身侧，低声交流着看法。他们的手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然后，顾青宇试探性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姜羡的手指微微一动，没有挣脱。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他感受到她的默许，唇角扬起，将她的手更紧地包裹在掌心。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慢慢走在安静的艺术馆里，欣赏着作品，偶尔低语，分享着彼此的感受，像所有普通又甜蜜的情侣一样。她裙子上温柔的蓝绿色，在艺术馆素净的背景中，成为一抹移动的、充满生命力的风景。
中午，顾青宇带她去了一家隐藏在老宅院里的私房菜馆。老板是个有故事的人，菜式是融合了创意的新派官府菜，环境私密雅致。
席间，他聊起自己留学时的趣事，她也分享了些校园里的见闻，气氛轻松愉快。他依旧会细心为她布菜，倒茶，目光始终温柔地追随着她。
下午，他们去了一个安静的书吧，各自选了一本书，靠窗坐下，点了咖啡，享受了一段静谧的共读时光。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书页和他们身上，岁月静好。
偶尔抬头，视线交汇，相视一笑，无需言语，已是圆满。她翻动书页时，手腕上一条纤细的玫瑰金手链闪闪发光，那是顾青宇之前无意中记下、今早悄然放在花束旁的礼物。
傍晚，顾青宇送姜羡回公寓。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粉色，与她裙子的色调奇妙地融合。
车子停下，他绕到副驾驶这边，为她打开车门。
“今天开心吗？”他看着她，眼神眷恋。
“很开心。”姜羡抱着那束依然娇艳明媚的鲜花，真心实意地点头。这一整天，都被他用心地、温柔地填满了。
“那就好。”他笑了，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晚安，我的女朋友。”
他的动作自然而不逾矩，带着满满的珍惜。额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姜羡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泛起微红，如同被晚霞染过。
“晚安。”她轻声回应，抱着花，转身走进公寓大楼，直到进入电梯，才允许自己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带着甜蜜和属于这个年龄的娇憨的笑容。
回到公寓，她将那一大束鲜花仔细修剪，插入水晶花瓶，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满室生香，色彩斑斓。
手机响起，是顾青宇发来的信息：「花和裙子，还有……你，都很美。明天想见你。」
姜羡回复：「谢谢你的花和礼物。明天见。」
后面跟了一个小小的爱心表情。这是她第一次在信息里使用这样的符号。
她走到窗边，看着都市璀璨的夜景，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充盈。这段刚刚正式开始的恋情，有着最美好的模样——真诚、尊重、默契，以及被稳稳放在心上的珍视。而她，也在这段关系里，自然而然地展现着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明媚、鲜活与柔软。
她知道，往后的韶华，因另一个人的参与，必将更加璀璨多彩。而她，欣然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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