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夜色浓稠如墨,山风在林间呼啸。五人不敢耽搁,强忍着疲惫和伤痛,沿着溪流连夜向下游疾行。霍秀秀的伤口在解雨臣的持续用药和物理压制下暂时稳定,但必须尽快接受系统治疗。吴邪利用卫星电话联系了最近的霍家伙计,在天亮前于一处隐蔽的护林站汇合,换乘车辆,马不停蹄地驶向机场。
途中,王盟的消息不断传来,语气一次比一次急促:
“闯入者一共四人,身手很好,装备专业,带信号屏蔽和开锁工具。”
“他们绕过了外围预警,直接破解了前厅两道暗锁,目标明确是里间!”
“我启动了液压翻板和捕网,困住一个,另外三个退走了,走之前似乎用仪器扫描了医疗舱。”
“瞎子哥睁眼大概两秒,瞳孔没有焦距,像梦游,很快又闭上。生命体征数据有短暂剧烈波动。”
每一条信息都像针一样扎在众人心上。王胖子气得直捶座椅:“他奶奶的,趁我们不在偷家!还惦记上瞎子了!胖爷我非得逮住这几个孙子扒层皮!”
解雨臣面色沉静,但眼底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他快速回复王盟指令:保护好现场和那个被困住的人,医疗舱数据即时备份加密传输,他已联系解家可靠的医疗团队待命。
“对方很专业,知道吴山居的底细,至少知道里面有‘特殊目标’。”吴邪分析道,脸色因失血和疲惫而苍白,“会不会是那个‘基金会’或者‘观测者’的人?”
“可能性很大。”解雨臣看着车窗外飞掠的黑暗,“我们之前在归墟和蛇母陵的活动,可能留下了某些能量或信息痕迹,被他们捕捉到了。瞎子现在的状态……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无法理解但极具研究价值的‘异常样本’。”
张起灵坐在副驾,始终闭目养神,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开车的霍家伙计额角冒汗。
一路无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和众人沉重的心跳。换乘飞机,再转车,当他们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回吴山居时,夕阳的余晖将这座老宅染上一层血色。
王盟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带着擦伤,但精神还算抖擞,立刻迎了上来:“老板!解老板!你们可算回来了!”
吴山居外表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内部一片狼藉。前厅几处地板和墙壁有新鲜破损的痕迹,那是机关触发的证明。里间门口,一张高强度合金捕网紧紧缠绕着一个穿着黑色战术服、头套被扯下的精悍男人,他嘴角有血,眼神凶悍却不发一言,显然受过反审讯训练。医疗舱周围,几个奇怪的、像大号U盘一样的金属装置被拆下来扔在地上。
“就逮住这一个,嘴硬得很。”王盟指着那个俘虏,“另外三个见势不妙就撤了,没留下什么痕迹。这些玩意儿,”他踢了踢地上的金属装置,“是他们想接在医疗舱数据接口上的,被我及时断电阻止了,具体功能不明,已经取样送检。”
解雨臣先快步走到医疗舱边。黑瞎子依旧封在混沌琥珀中,面容平静,仿佛之前的一切惊扰都未发生。但解雨臣调出监控记录和生命数据,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持续约2.3秒的“睁眼”画面,以及随后几分钟内,心率、脑波、尤其是体内那混沌能量读数如同过山车般的剧烈起伏,然后又缓缓回落到接近之前的基线水平。
“他在对抗什么……或者,被什么刺激了。”解雨臣低声自语,手指在控制屏上快速操作,调取更详细的数据流分析。
吴邪和王胖子则去检查其他损失。除了机关触发造成的破坏,对方似乎没有拿走任何明面上的财物,但几个存放旧档案和资料的暗格有被翻动和扫描的痕迹。
“妈的,真是冲着秘密来的!”王胖子骂了一句。
张起灵走到那个俘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俘虏接触到张起灵冰冷无波的目光,身体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地扭过头。
解雨臣暂时稳住黑瞎子的监测数据后,走到俘虏面前,没有审问,只是拿起王盟从对方身上搜出的一个特制通讯器和几件小巧的工具看了看。
“高频加密卫星模块,军用级。开锁工具是德国最新民用实验室产品,改装过。服装面料防割隔热,市面上没有流通。”解雨臣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你们不是普通的盗墓贼或者商业间谍。是‘观测者’的人,还是那个基金会的行动队?”
俘虏冷哼一声,依旧不说话。
解雨臣也不急,对王盟说:“把他带到后面空屋,单独关押。给他水,检查一下有没有藏毒或自杀装置。保持监控。”
然后他转向众人,开始复盘:“对方目的明确:一,获取瞎子生命数据和能量样本;二,可能想尝试直接带走人或‘琥珀’;三,探查吴山居内可能存在的、与超古代文明相关的资料。行动迅速,撤退果断,是精锐。他们这次失败,但已经确认了目标和位置,不会罢休。”
“那我们怎么办?等着他们下次带更多人、更强装备来?”王胖子急道。
“被动防御不是办法。”解雨臣走到桌边,摊开从蛇母陵带出的完整玉璧和记录的星图坐标,“他们想要信息,我们就给他们一些‘信息’。”
吴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钓鱼?”
“对。”解雨臣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通过可靠但能被对方截获的渠道,放出部分关于‘蛇母玉璧’和‘沙漠星图坐标’的消息,但要做技术处理,混入一些错误或需要特定条件才能解读的关键参数。对方一定会感兴趣,会试图接触、交易,甚至抢夺。主动权就能回到我们手里。”
“这招险啊,”霍秀秀坐在椅子上,由赶来的解家医生重新处理伤口,闻言虚弱但清晰地说,“对方不是傻子,可能会将计就计。”
“所以需要真东西做饵,也需要让他们相信我们‘急于出手’或‘寻求合作’。”解雨臣看向那枚完整的玉璧,“这东西的能量特征和隐含的信息,足以让任何知道‘蛇母族’或‘渊民’存在的人疯狂。至于理由……”他顿了顿,“可以是我需要筹集巨额资金和顶级医疗资源,尝试唤醒一个‘植物人状态的同伴’。”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且与他们目前表现出的行为(重兵防守吴山居,寻求医疗资源)完全吻合。
计划迅速敲定。解雨臣负责通过几条隐秘但注定会泄露的渠道散播消息。王胖子和吴邪负责外围调查,试图反向追踪入侵者的来源和“观测者”组织更详细的情报。张起灵坐镇吴山居,既是威慑也是最后保障。霍秀秀需要静养,但表示可以利用霍家资源提供信息支持。
王盟加强了吴山居的安防,不仅修复了触发机关,还增设了几套非致命的陷阱和警报系统。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但暗流已然涌动。黑瞎子的生命体征数据在那一夜波动后,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平台期”,各项指标略高于昏迷初期,且偶尔会出现极其短暂的、类似试图控制手指或眼睑的微弱生物电信号。解雨臣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医疗舱旁,记录数据,尝试用更精细的微电流和声波刺激进行引导。
被关押的俘虏依旧不开口,但身体检查发现他后颈皮下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微型芯片,并非定位器,更像是某种身份标识或加密密钥,技术非常先进,暂时无法破解。
第三天下午,解雨臣等待的“鱼”终于试探性地咬钩了。一个背景复杂、与国际艺术品和“特殊收藏品”交易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中间人,通过层层关系,递来了一份措辞谨慎的会面邀请,对方表示对一个“沉睡中蕴含特殊能量场的人类个体”以及“某些上古星纹遗物”有“学术研究兴趣”,并“愿意提供顶尖的医疗技术支持作为交换”。
地点约在一座沿海城市的私人游艇上,时间定在两天后。
就在解雨臣准备动身前往进行初次接触的前夜,吴山居内异变再生。
凌晨时分,负责监控俘虏的王盟突然听到关押的屋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不似人声的低吼。他冲进去,只见那个一直沉默的俘虏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眼睛瞪得极大,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混乱的彩色光点一闪而过,随即熄灭。然后,他整个人瘫软下去,呼吸心跳骤停!
急救无效,俘虏死亡。尸检初步判断为突发性脑部异常放电,原因不明。
几乎在同一时刻,医疗舱内,黑瞎子混沌琥珀中那些缓慢流转的气流,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扭曲了一瞬,形成一个短暂的、类似痛苦痉挛的图案。监测仪发出警报,显示他体内的混沌能量读数瞬间飙升,又迅速回落,而之前一直平稳的、代表被封印蚀之本源稳定性的那条曲线,出现了一个细微的、但清晰可辨的向下凹陷!
解雨臣盯着屏幕,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指抚过贴身收藏的那枚滚烫的完整蛇母玉璧。
这两者之间……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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