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看来是没问题了。”
希露瓦看着星图上暂时稳定的两条战线，语气颇为轻松。
“诺厄和芬克两边都有行星要塞顶着。”
“后方还有我老弟的卫戍军团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可以支援。”
但她随即话锋一转，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带着一丝忧虑：
“但照这么个双线作战法，同时对抗公司和仙舟两大势力。”
“就算我们有虚数能技术支撑，长期来看也很难顶住吧？”
她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懒洋洋地趴在了会议桌上，伸展的手臂几乎要够到对面的布洛妮娅。
“唉，初出茅庐的新人文明还真是难啊。”
“一连得罪了宇宙里最不好惹的两大顶尖文明。”
“咱们现在连个能帮上忙的朋友都没有，真是孤立无援。”
不得不说近墨者黑。
自从跟懒惰混在一起搞研究后，希露瓦这懒散的姿态倒是学了个十足。
“说起来……黑塔女士哪去了？”
“她不是对虚数能很感兴趣吗？”
“这种关键时刻，也不见来帮帮咱们。”
希露瓦歪着头，看向白砚。
白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调出自己与黑塔的加密通讯记录。
然后将终端推到了希露瓦面前。
“喏，你要的帮助。”他的语气平淡。
希露瓦好奇地凑过去扫了一眼，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把终端推了回去。
脸上写满了无语：“……不是这种帮助啊喂！”
只见通讯记录上，黑塔的回复简洁而现实：
如果雅丽洛战败，她可以看在虚数能技术合作的情分上。
为白砚等少数核心成员提供几个秘密庇护名额。
确保他们不被公司清算。
这分明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叫战败之后给几个庇护名额？”
“说得好像我们雅丽洛一定会输一样！”
希露瓦忍不住吐槽。
“这就是现实，希露瓦。”
白砚收回终端，语气冷静得近乎残酷。
“星际和平公司是雄踞寰宇的庞然大物，其影响力根深蒂固。”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新兴的雅丽洛联盟，去轻易得罪这样一个巨无霸。”
他摊了摊手：
“就算是黑塔这样的天才，也不会无缘无故与公司全面结仇。”
“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念及旧情了。”
“你还指望能找到什么雪中送炭的朋友？”
然而，白砚话锋陡然一转。
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但是，我们并非完全没有帮手。”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
让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战争打响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从来没听说有哪路义士前来支援的消息啊？
“阿砚……你还有这样的朋友？”
布洛妮娅惊讶地问道，她作为情报主管，对此竟一无所知。
白砚却摇了摇头：“不，未必是朋友。”
他的话语带着深意：“有时候，帮我们的人未必是我们的朋友。”
“而朋友，也未必帮我们。”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会议室角落，对着一直在啃矿石的暴食下令。
“告诉桑博，该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
遥远的步离人部落聚集地。
“不愧是战首大人！”
“即便是失去了象征权柄的赤月，您依然能凭借无上的威望和力量。”
“从那个幻胧手中重新夺回对部落的控制！”
末度的语气中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他手舞足蹈，那激动的样子。
仿佛随时愿意为呼雷献出生命。
“赤月？”
呼雷嗤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都兰后裔，所依靠的从来只有悍不畏死的狼性和自己锋利的爪牙。”
“所谓赤月，不过是锦上添花的装饰品罢了。”
他语气中充满了对赤月的不屑，仿佛那件步离人传承已久的圣物真的无足轻重。
然而，只要是稍微了解步离历史的人都知道。
赤月对于步离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信仰，是力量之源，是部落团结的象征。
可以说，没有赤月，就没有步离人在寰宇中的崛起与威名。
但是，赤月已经被仙舟联盟夺走了。
沉溺于失去的痛苦毫无意义。
他们必须，也只能依靠自己的爪牙。
在这残酷的宇宙中再次杀出一条血路。
“战首大人说得没错！”
“只要您还在，狼群就永远是狼群，我们的獠牙会永远锋利！”
末度的眼神变得如同野狼般锐利，充满了侵略性。
“末度，说了多少遍了。”
呼雷的语气罕见地温和下来，“私下里，叫我师父就行，不必使用尊称。”
“是！师父！”
末度连忙改口，态度恭敬依旧。
呼雷满意地点点头。
回想起最初在罗浮仙舟的幽囚狱中见到末度时。
他判断此人是个有勇无谋的废物。
爪牙不够锋利，头脑也缺乏与之匹配的智慧。
比起狡诈而强大的头狼，那时的末度更像是一只只会聚众嚎叫，虚张声势的野狗。
但现在，他彻底改变了看法。
自从跟随他回到步离部落，并成功从幻胧的影响下夺回控制权后。
末度仿佛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变得凶狠而狡猾，在整顿部落、清除异己、制定掠夺计划时。
往往能想出连呼雷自己都未曾想到的精妙计策。
不仅如此，末度对他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忠诚。
无论任务多么危险艰难，他总能想方设法完成。
这样一个既忠心耿耿又能力出众的部下。
为何当初在罗浮时会显得那么……愚蠢？
呼雷思来想去，得出了一个令他十分满意的结论：
那是因为末度对自己太过忠诚了。
在那种绝望的境地下，他病急乱投医。
才会被毁灭令使幻胧所蛊惑。
制定了那个看似漏洞百出，实则是当时唯一可能成功的营救计划。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站在当时的末度视角，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而且，在面对那个神秘强大的女人时。
末度也是极力维护自己，甚至因此被打成重伤。
这样的人才，呼雷怎么会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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