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打起来了
“不能画她。”说话的是霍砚。
霍砚对上一世齐玫画霍墨的那幅画也印象深刻。
画圈里的人都知道齐玫作为新生代天才画家，最喜欢的是花鸟自然，霍家在海港城为她举办的画展也以花鸟虫鱼为主题，因此当她个人画展上出现唯一一幅人像画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起先人们都以为画上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霍砚，毕竟霍墨长居国外，为人低调，见过他的人很少。
可是在明确画中人是年轻貌美的小叔子后，海港城的名流圈都暗暗地沸腾了。
这让当时的霍砚感觉自己头顶绿光，气到眼冒金星。
但现世的齐玫并不知道这件事，她问：“为什么不能画宝梨？”
阮宝梨的嘴角抽了一下，不确定霍砚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象牙。
“你不画霍墨画她干什么？”果不其然，霍砚面无表情地反问。
齐玫一怔，微微拉长的脸非但不减她的美丽，反而平添一抹冷艳高贵的气质，“我要画谁，还轮不到你来指定吧？”
“你就画霍墨，早点把他画完，早点了事。”霍砚不耐烦地说。
齐玫感到不可思议，眉头拧得紧紧的，“霍砚，我完全尊重你取消婚约的决定，但我不能接受你对我想画谁、要画谁的指手画脚。”
“咱们俩不结婚没关系，但你不能把自己当成我爸爸，”她气极了，一顿，说：“我爸都不会像你这样，看到个男的，就要把我塞过去，恨不得让他为我负责终身！我难道不是个人？！”
她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委屈。
可她到底是有教养，好脾气的齐玫，再伤心的时候，也点到即止，甚至还把气憋回肚子里，“……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先回去了。”
阮宝梨学生时代很不能理解这种忍辱负重。
明明受到伤害的是自己，为什么反而要跟不讲礼貌的人道歉。
可在职场工作一段时间，尤其做的还是与人深度打交道的hR，阮宝梨便也明白了，人的尊严和“懂事”有时候是必须被分开的。
齐玫道完歉，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昂着没落贵族小姐可怜的脸，快步走了。
“……”霍砚看向阮宝梨。
阮宝梨回他一个克制的白眼。
“哥，”霍墨说：“你应该去跟齐玫道歉。”
霍砚并不是很愿意去给上辈子让自己戴绿帽的女人道歉，但他不傻，知道这时候如果说真心话，说该去哄齐玫，获取她的真心的应该是霍墨。
就连一向对他尊敬的霍墨都会骂他两句。
烦死了，上一世他什么都没做，这两个人便如胶似漆地好上了，这一世他倒是想做点什么趁早撮合他们，这两个人倒是清高起来，讲究一个恋爱自由。
怎么的，就得得不到的才日思夜想吗？
“我会去的。”霍砚心里骂归骂，但对着弟弟和上一世想结婚的女人，他也妥协了，“她现在气头上，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这话中肯，阮宝梨也说：“那你先吃饭，吃饱了你情绪也好。”
她已经试过毒，如今没有半点不适。
就是肠胃有点惦记，想多吃两口。
霍砚瞟她一眼，见她没再翻白眼，心里的疙瘩被熨平了，主动又说一遍，“我吃完饭就去。”
纠正错误的态度倒是很好。
霍墨见阮宝梨总盯着霍砚的肉，怀疑她会再来抢两口，护食道：“你也可以回去吃饭了。”
一听能走，阮宝梨赶紧溜之大吉。
她下了电梯，熟练地拐进一条光线相对昏暗的室内过道。霍家主宅太大，回宿舍还得穿过一整片后花园。夜晚的空气依旧带着白日残留的燥热，混合着草木的湿气，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她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宿舍，把饭吃了——今天这顿晚饭，真是吃得一波三折。
然而，刚走到宿舍楼，她就知道自己吃饭的愿望又泡汤了。
“我草你妈方虹！你敢泼我？！新买的裙子！”
一声尖利得几乎破音的咒骂，如同冷水浇进滚油，瞬间炸裂在二楼的走廊里。
“刘烨你个贱人！你自己听听你刚刚说的啥玩意儿！往油里加水？你是盼着宝梨在霍先生面前出糗咋滴？你安的什么坏心眼，真他娘的损！”另一个同样拔高的女声毫不示弱地咆哮回去，那一口浓郁的北方口音，立刻叫阮宝梨认出是方虹。
阮宝梨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想起老钱说这俩人总有一天会借故打一架，确立自己在清洁组里大姐大的地位。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为导火索。
也没想到率先发难的会是方虹。
方虹可比刘烨有城府多了。
系统也想到了老钱的忠告，说：“宝梨，我们别掺和这事，回自己宿舍里去吧。”
它说：“你看，你的晚餐就挂在你门口呢。”
那饭盒大咧咧往宿舍把手上随便一挂，一看就是方虹的手笔。
虽然阮宝梨没有全盘接收方虹的“友谊”，但相比处处针对，方虹过于热情和粗糙的关心也确实帮过她。
至于刘烨，确实欠教训。
阮宝梨被热油烫伤的虎口还在疼呢。
二楼持续传来的激烈对骂和乒乓乱响，阮宝梨看见几个房间偷偷开了一条缝，又飞快关上。
“方虹！你敢打我！”刘烨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打你怎么了？”方虹声音更大，“我就看不惯你整天小人得志的嘴脸！”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不就是看霍先生对她好，想往上巴结吗？！再说，谁不知道霍先生是要娶齐玫小姐的，他对阮宝梨也就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吃口野菜图新鲜，你真以为阮宝梨那死丫头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也就你这种蠢货把她当回事！”刘烨的嘲讽就像羊驼吐口水，脏的要死。
楼下的阮宝梨头疼。
看看她和霍砚之间都传成什么样了。
方虹骂道：“让你瞎他妈说！”
忍，还是……做点什么？
系统说：“宝梨，我们回房间吧。”
“不能回。”阮宝梨低低说：“我要往上爬，这种时候就不能坐山观虎斗。”
系统不理解，“为什么？”
“因为有很多耳朵在听，很多眼睛在看。”阮宝梨说：“优秀的家政人员应该是和谐环境的维护者，而非暴力的旁观者。”
“啊？”系统更不能理解了。
阮宝梨深吸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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