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骑卫密使冲进殿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火漆急报。信封一角沾着泥灰,边角磨损,显然是连夜疾驰而来。
我接过信,拆开迅速看完。赵铁衣所部在断魂坡截获三辆伪装药车,起出蛊虫干粉十七包,押送人员已招认受境外指使。两处新建烽燧哨所成功预警,驱退小股敌军侵扰,无人伤亡。
我把战报递给萧绝。他接过看完,眉峰微动,但神色依旧沉稳。
“传令兵今晨四更出发,”我说,“算时间,赵将军动手是在昨夜子时。三日连巡无阻,断魂坡地形险要,能精准设伏,说明他对路线掌握清楚。”
萧绝点头:“他没辜负信任。”
我转身走向大殿门口。天刚亮,宫道上已有官员列队等候上朝。今日早会不能延。
“走。”我说,“去金殿。”
文武百官入列后,我坐在御座上,直接开口:“沅州前线有报,赵铁衣昨夜于断魂坡截获敌方商队三辆,查获蛊毒药材十七包,敌方供出幕后为冥蛊门残党。另,北境七座巡查站已建成,三部族签署协防盟约。”
殿内一阵低语。
户部老臣王德昌出列:“陛下,建据点耗资巨大,民夫征调三千,粮草转运耗费甚多。如今虽有斩获,但边境长久驻守,恐成负担。”
我没有立刻回应。
内侍展开南境舆图挂于殿中屏风。我起身走到图前,手指划过雨雾岭、断魂坡、沅水古道。
“王大人觉得这是负担?”我问。
他低头:“老臣只是担忧国力虚耗。”
“那我告诉你。”我说,“月涟漪死后五日,敌方就开始试探。他们选在京城混乱时动手,就是赌我们顾不上边境。可现在,他们的人被抓,货被扣,路被封。这不是我们劳民伤财,是他们怕了。”
我转向萧绝:“你说说,据点怎么建的。”
萧绝出列,声音低而稳:“七处据点选址皆依山势,用旧堡改建,不新建一屋。民夫皆雇自当地,工钱日结。粮草由地方仓廪调拨,不足部分由内库补。所有支出,每日造册上报。”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交给礼官转呈。
“这是前三旬的开支明细。”他说,“每一笔都有签押。”
殿中安静下来。
清流官员李崇礼低声对身旁同僚道:“边患未明,不宜轻启战端……”
这话没说完,就被我听见了。
“谁说这是战端?”我问。
李崇礼抬头,脸色微变。
“这是防御。”我说,“敌人已经动手了。他们在城里下蛊,在边境走私毒药,派人混入商队。我们不出手,等他们打进来再打?”
我停顿一下:“你读圣贤书,可知道圣人也讲‘未雨绸缪’?”
他低头不语。
这时,兵部尚书陈远出列:“陛下,赵将军此次行动,全程避开关防耳目,走野径包抄,用的是新训营法。敌方毫无察觉,直到包围才反应过来。”
我点头:“赵铁衣带兵三日连巡,没有一次误报,没有一次空防。他知道敌人会从哪里来,也知道该怎么拦。”
我看向群臣:“有人觉得我们在浪费钱粮。可我要问一句——若今天不守雨雾岭,明天敌寇到了城下,你们准备拿什么挡?”
无人应答。
我继续说:“从今日起,赵铁衣所部正式命名为‘靖南先锋营’,赐黑旗一面,粮饷加拨三月。凡参与据点修筑的民夫,记工赋减半,以慰辛劳。”
礼官当场记录。
萧绝站在阶下,甲胄未卸。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听。
我看着他:“你还有补充?”
他上前一步:“据点已形成链状布防,每三十里一哨,烽火可通传。西南三州境内再无盲区。只要敌方敢动,我们能在两个时辰内集结兵力应对。”
“很好。”我说,“那就继续盯紧。尤其是康奴城方向,最近有没有动静?”
“昨夜有支小队试图绕行黎州,被哨所发现后撤退。我们抓到一名掉队者,正在审问。”
我点头:“查清楚来源,别放过线索。”
这时,一位武将开口:“陛下,长期驻防确实耗兵。不如暂守要紧关隘,等局势明朗再定。”
我看着他:“你是担心将士疲惫?”
“是。”
“我明白。”我说,“可你要想清楚——我们现在退一步,敌人就进一步。今天他们送毒药,明天就能送刀剑。赵铁衣守住的不是一条路,是整个南境的安全。”
我看向丹墀之下:“传旨,靖南先锋营每月轮换一次,伤病优先调回。阵亡者家属抚恤加倍,子女入军学免试。”
话音落下,几位将领神情松动。
萧绝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认可。
我回到御座前,手扶玉圭。
“这次拦截成功,不是偶然。”我说,“是我们提前布局,主动出击的结果。冥蛊门以为月涟漪死了,我们就乱了。但他们错了。我们不但没乱,还把他们的路堵死了。”
我扫视群臣:“接下来,我们会继续加强边境管控。所有通往苗疆的古道,全部设卡查验。凡携带异常药材者,一律扣押。与境外勾结者,按谋逆论处。”
兵部尚书立刻应声:“遵旨。”
我最后说:“边防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所有人一起扛的责任。朝廷花钱,百姓出力,将士流血,为的就是让大家安心过日子。现在有人想破坏这个局面,我们不能答应。”
殿内气氛变了。
起初的质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肃然。
我知道,这一仗赢了不止在断魂坡。
也在朝堂上。
萧绝站在右侧,手一直按在剑柄上。他没有穿朝服,而是披着铁甲进来,显然是刚从边务处赶来。
我问他:“后续安排好了吗?”
“好了。”他说,“工匠名单已登记造册,材料进出均有记录。各据点主官签署责任书,直对中枢。”
“很好。”我说,“我要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他点头。
我正要宣布退朝,忽然想到什么。
“对了。”我说,“苗疆圣堂那边,密使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前已走。”萧绝答,“走的是东线驿道,带双倍护卫。”
“让他们记住。”我说,“不是求他们办事,是通知他们——有人打着苗疆名义作乱,我们已经动手了。如果他们不清理门户,下一步就是我们入境执法。”
群臣微微震动。
这话说得重,但必须说。
我看着殿外天光。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照进来,落在玉阶上。
这时,司礼监内侍快步走入,在殿角停下,递上一份文书。
我接过一看。
是沅州送来的俘虏口供副本。
其中一人供述:“原计划五月十五再发一批货,接头人在康奴城西市茶棚,穿灰袍,袖口绣蛇纹。”
我捏着纸页,指尖用力。
五月十五。
还有十天。
我抬起头,看向萧绝。
“康奴城的商人,最近有没有异常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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