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李文斌率队搜查矿洞,折腾整日却一无所获,满腔期望化为乌有,还弄得灰头土脸,悻悻而归。那份被货郎赵千视为珍宝、不惜冒险传递的“前朝矿图”,在现实中竟成了一张废纸,所标之处不是实心岩壁便是积水废坑,这无疑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打了李文斌一记耳光。他回到县衙下榻之处,脸色铁青,心中怒火翻腾,这怒火不仅源于徒劳无功的挫败感,更源于一种被愚弄的羞愤。
“传那个货郎来见本官!”李文斌屏退左右,只留两名心腹护卫,在书房内厉声下令。他需要一个交代,更需要一个承担罪责的替罪羊。
早已在县衙外焦灼等候多时的赵千,闻召心中一紧,硬着头皮走进书房。他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期盼钦差大人能有所发现,自己或许还能因功得赏。可一进门,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看到李文斌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他顿时如坠冰窖。
“卑职参见大人!”赵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文斌并未立刻叫他起身,只是用冰冷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件毫无价值的废物。半晌,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赵千,你可知罪?”
“卑……卑职不知……请大人明示……”赵千额头触地,不敢抬头。
“不知?”李文斌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你呈上的那份所谓‘密图’,指引本官兴师动众,深入险地,结果呢?除了烂石臭水,一无所获! 你让本官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你这图,从何而来?如何断定其真?嗯?!”
赵千浑身一颤,急忙辩解:“回大人!此图确是卑职亲眼所见,亲手所获!从那钱师爷处……千真万确!许是……许是年代久远,地形变迁,或是……或是那杜明远狡诈,早已暗中调包……”他越说越乱,逻辑难以自洽。
“住口!”李文斌厉声打断,“地形变迁?杜明远调包?哼,好一套说辞!本官看你是办事不力,情报有误,还想推卸责任!你身为暗桩,连情报真伪都无法甄别,便急报上官,致使朝廷钦差劳师动众,空手而回,此乃失职大罪!”
“大人明鉴!卑职对朝廷忠心耿耿啊!”赵千磕头如捣蒜,冷汗浸湿了后背,“或许是……是开启之法另有玄机,需待特定时辰……”
“特定时辰?”李文斌冷笑一声,眼中疑色更重,“图上是标注了望月之夜,可本官记得,你后续密报中,似乎又隐晦提及什么‘朔日’之象?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让本官如何信你?莫非……你早已被杜明远收买,故意传递假消息,戏耍本官?!”
这顶“通敌”的大帽子扣下来,赵千吓得魂飞魄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任务失败,更可能因那份被红姑修改过、加入了“朔日”暗记的图纸,陷入了更可怕的内部倾轧疑云之中。他百口莫辩,只能拼命磕头,连称不敢。
李文斌厌恶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滚下去! 此事本官自会如实禀明上官!你……好自为之!”
赵千面如死灰,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在锦衣卫的前途,恐怕就此断送了。轻则革职查办,重则可能被当作替罪羊,下场凄惨。而李文斌心中,对赵千的信任已彻底崩塌,连带着对平安县这潭浑水,也产生了更深的忌惮与猜疑。他需要重新评估形势,而这个无能的暗桩,已成了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货郎赵千从得意到绝望,只在钦差一念之间。
锦衣卫内部的猜忌链已然形成。
这失宠的暗桩,会成为弃子,还是变数?
李文斌的下一步,是会继续深挖,还是暂时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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