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厂番子包围县衙、曹如意逼要小石头的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柳娘子早已趁着混乱,悄悄溜回了离县衙不远的豆腐坊。
原来,杜明远等人早有防备。自锦衣卫腰牌事件后,他们就预感到东厂可能会来,并制定了应急方案。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利用豆腐坊作为秘密转移点。柳娘子心思缜密,手巧心灵,她利用豆腐坊后院那口巨大的、用来发酵酸菜的陶缸,悄悄改造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暗道入口。
这口酸菜缸,半埋在地下,缸体巨大,常年散发着浓郁的酸味,足以掩盖任何其他气息。缸底被巧妙地设计成一块可以活动的翻板,板下连接着一条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地道。地道通向何处,连钱多多都不完全清楚,只知道是早年为了躲避兵灾,前人偷偷挖的,出口极其隐秘。
红姑在县衙门前挺身而出,不惜以命相搏,既是为了表明态度,更是为了拖延时间!给柳娘子创造转移小石头的机会!
此刻,豆腐坊内,柳娘子迅速插上门栓,拉起小石头的手,疾步走到后院酸菜缸前。她用力搬开缸沿压着的石板,一股更浓烈的酸味扑鼻而来。她指着黑黢黢的缸底,对小石头急声道:“石头,快!钻进去!一直往前爬,别回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小石头看着柳娘子焦急而坚定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犹豫,灵活地缩身钻进了酸菜缸,触动了机关,缸底翻板悄无声息地合上,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柳娘子刚将石板盖回原处,抹平痕迹,就听到前院传来粗暴的砸门声和呵斥:“开门!东厂办案!搜查钦犯!”
是东厂的番子!他们果然来搜了!
柳娘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打开了店门。几个凶神恶煞的番子冲了进来,四处翻找,桌椅板凳被踹得东倒西歪,豆腐架子也被推倒,白花花的豆腐碎了一地。
“官爷!官爷!这是做什么呀?俺们小本生意……” 柳娘子装作害怕地哭诉。
一个番子头目用刀鞘指着她:“说!那个小崽子藏哪儿了?”
“啥小崽子?官爷,俺这店里就俺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孩子啊?” 柳娘子一口咬定不知。
番子们搜遍了前店和后院,连柴堆都扒开了,却一无所获。那头目疑心重重,目光落在了那口巨大的酸菜缸上。他走过去,用刀鞘敲了敲缸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缸里是什么?”
“回官爷,是……是俺腌的酸菜……” 柳娘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依旧强装镇定。
那头目皱了皱眉,缸口的酸味实在刺鼻。他示意一个手下:“掀开看看!”
那手下嫌恶地捂住鼻子,伸手去搬缸盖的石板。就在这时,钱多多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原本在县衙吓得半死,但听说番子来搜他家豆腐坊,担心柳娘子和小丫(小丫已被提前送到邻居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跑了回来。
“住手!你们干什么!” 钱多多看到满地狼藉,心疼得直抽抽,又见番子要动他的酸菜缸(那可是他的“私房钱”来源之一),更是急了眼,也顾不得害怕了,冲上去阻拦。
“滚开!死胖子!” 那番子一把推开钱多多。
钱多多一个趔趄,怀里的宝贝紫檀木算盘掉了出来,珠子摔了一地。他这下真急了,弯腰去捡算盘,嘴里嚷嚷:“俺的算盘!你们赔俺的算盘!” 情急之下,他抓起一把算盘珠子,就朝着那要掀缸盖的番子扔了过去!
噼里啪啦!算盘珠子虽小,但打在脸上生疼!那番子“哎呦”一声,捂着脸后退两步,恼羞成怒:“反了你了!敢袭击官差!” 挥刀就向钱多多砍来!
这一闹,反而暂时转移了番子对酸菜缸的注意力。柳娘子趁机惊呼,扑上去护住钱多多。现场一片混乱。那头目见搜不到人,又不想在个小豆腐坊多纠缠,啐了一口:“晦气!走!去别处搜!” 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地走了。
钱多多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和散落的算盘珠子,欲哭无泪。柳娘子扶起他,看着安然无恙的酸菜缸,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石头暂时安全了。
但东厂番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条幽暗的地道,究竟通向何方?
出口处,是绝对的安全,还是……另一个未知的险境?
平安县的这场生死劫,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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