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但这医官的到来,像是一道无声的警告,也像是一个模糊的回应——他知道了她的“小动作”,并且,不允许她脱离掌控,哪怕是在用药这种小事上。
【成功引动外界关注(医官诊治),间接验证宿主所处环境受控程度。信息价值判定:低。奖励积分:0.5。能量+0.5%。】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积分变成了6.3!能量储备到了8.5%!
只差0.05积分就能还清赊欠了!
这意外的收获让林嫣然心头一松,但随即又被更大的压力取代。还清赊欠只是第一步,如何在这严密监控下,获得真正的自由和主动权,才是更大的难题。
接下来的半天,林嫣然依言静养。碧桃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离开半步。
林嫣然则靠在榻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
萧璟将她困于此地,如同饲养一只可能有用处的雀鸟。她需要展现出更大的价值,才能换来更大的活动空间,甚至……谈判的筹码。
齐王和吴雨柔的消息,是一个引子。但显然,仅凭这个,还不够。
西疆……或许是她可以深耕的方向。萧璟对西疆的关注,从他那日敲击舆图的动作就可见一斑。而她对西疆的了解,虽然粗浅,却可能提供一些不同于朝堂视角的思路。
但直接献计?太过刻意,也容易暴露她不该知道的信息。
她需要更巧妙的方式。
傍晚,哑婆子送来的食盒里,那碟桂花糕不见了,恢复了往日的简单。这细微的变化,让林嫣然更加确定,之前的点心确实是一种试探或者信号。
她慢慢吃着饭,目光落在窗外那几丛在暮色中显得愈发青翠的竹子上。
忽然,她放下筷子,对碧桃道:“取纸笔来。”
碧桃连忙将纸笔铺在榻边的小几上。
林嫣然执笔,这一次,她没有写任何与边陲相关的词语。她沉吟片刻,缓缓落笔,写的是一首前朝诗人描写塞外风光的残句。诗句苍凉悲壮,与她此刻的心境隐隐相合。
她写得很慢,字迹依旧算不上好,但比之前工整了些许。
写完后,她并未像往常那样将纸摊开,而是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将其折成了一只小小的、粗糙的纸船。
碧桃不解地看着她。
林嫣然没有解释,只是拿着那只纸船,单脚跳着来到窗边。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凉意涌入。
她看着手中那只单薄的纸船,沉默了片刻,然后,手一松。
纸船乘着晚风,打着旋儿,轻飘飘地落入了窗下那个用来接雨水、如今半干涸的小小石臼里。它晃了晃,被几片落叶托住,停在了水洼中央。
像是一个无言的寄托,又像是一个无心的游戏。
林嫣然看了那纸船一会儿,缓缓关上了窗户。
她不知道这只纸船会被谁看见,又会引起怎样的解读。或许会被哑婆子当做垃圾清理掉,或许会落入萧璟眼中,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这只是一个姿态。一个在严密监控下,试图传递出某种不甘被困、心向远方的、微小而隐晦的姿态。
她在赌,赌萧璟能看懂这无声的语言。
回到榻上,她再次闭上眼睛。
脑海中,光屏上,积分:6.3。能量:8.5%。赊欠倒计时:2天17时辰。
还差最后0.05积分。
她必须在这最后的两天多时间里,找到赚取这0.05积分的方法,同时,为自己争取到下一步的生存空间。
夜色渐深。
听竹轩外,一道玄色身影如同融于夜色,静静立于墙角阴影处。景弈的目光掠过那扇紧闭的窗户,最后,落在窗下石臼里,那只被落叶簇拥着的、小小的纸船上。
夜风吹过,纸船在浅浅的水洼里轻轻晃动,仿佛随时会沉没,却又顽强地漂浮着。
他沉默地看了片刻,身影微动,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书房内,萧璟听完景弈毫无情绪的禀报,包括林嫣然扭伤脚踝、误用草药、医官诊治,以及最后那只放入石臼的纸船。
他坐在书案后,指尖无意识地在摊开的舆图——西疆那片广袤而贫瘠的区域上,轻轻划过。
“纸船……”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
景弈垂首而立,如同雕塑。
良久,萧璟抬起眼,目光幽深。
“来来,她比孤想的,还要不分分些。”
那只粗陋的纸船,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听竹轩死寂的水面上漾开一圈微澜后,便迅速沉入了更深的寂静。第二天,哑婆子清理石臼时,面无表情地将湿透烂掉的纸船连同落叶一同扫走,仿佛那从未存在过。
林嫣然的心,也随着那被扫走的纸船,一点点沉下去。
没有反应。
萧璟没有任何反应。
是她想错了?他根本没看到,或者看到了却毫不在意?还是说,他看懂了,但选择了漠视?
脚踝的扭伤在医官药膏的作用下好转很快,但心头的焦灼却与日俱增。赊欠倒计时像催命的符咒,只剩下最后两天了。积分停留在6.3,那该死的0.05积分,像一道天堑,横亘在她与“无债一身轻”之间。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拿到那0.05积分!
庭院里能被“识别”的植物已经差不多被她薅了一遍羊毛,系统似乎也学聪明了,重复识别同一种植物,奖励微乎其微。深度思考和分析,虽然能持续获得微薄收益,但速度太慢。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几丛翠竹上。
竹……《边陲风物志》里似乎提过,某些特定竹种在边陲也能生长,竹笋可食,竹材可用……但这听竹轩的竹子,太过普通。
等等!
她脑中灵光一闪!竹材可用……那能不能……做点什么?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叫来碧桃:“去找找看,院里有没有断裂的、或者比较细的竹枝。”
碧桃虽然不解,还是依言在院角杂物堆和竹林下翻找起来,还真让她找到几根之前修剪下来的、小指粗细的枯黄竹枝。
林嫣然拿起一根,触手微凉,质地坚韧。她尝试着,用手将其掰成更短的小截,但竹枝很有韧性,徒手很难弄断。
她想了想,走到廊下,将竹枝卡在石阶的棱角处,用力一踩!
“咔嚓”一声,竹枝应声而断。
【成功对本土材料(竹)进行初步加工。奖励积分:0.02。能量+0.02%。】
成了!虽然只有0.02!但这是一个新的方向!加工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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