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武双修奇才林昊,被最信任的师兄夺走一切,推入绝渊。
十年后,他自深渊归来,丹术通神,武道凌天。
世人不知,他已在深渊之下,统御万界丹尊……
而当年害他之人,如今却成了受尽敬仰的丹道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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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渊归来
暗红色的雾气,像是凝固了万年的血痂,沉甸甸地压在坠神渊底。
这里没有光,只有永恒的死寂和一种能侵蚀神魂的阴寒。林昊盘坐在一块通体漆黑、光滑如镜的巨岩之上,周身气息全无,若非胸膛尚有极其微弱的起伏,几乎与脚下这亿万年来被煞气磨蚀的岩石融为一体。
他衣衫早已褴褛,破碎的布条下,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暗沉纹路,那不是伤疤,倒像是某种古老封印留下的痕迹,又或是被过于强大的力量强行灌注、撕裂后又愈合的证明。
十年。
被最信任的师兄萧逸从背后一掌,打落这号称真神坠入亦难生还的绝地,已有十年。
那一掌的力道,裹挟着他自己炼制、准备献给师尊祝寿的九转蕴神丹的磅礴药力,一同在他体内炸开,几乎瞬间就碾碎了他的丹田,震断了他的心脉。坠落时,耳边是萧逸那依旧温润,却淬着剧毒的传音:“林师弟,你的丹道天赋……为兄收下了。安心去吧,你的一切,我会替你好好享用。”
恨吗?
早已超越了恨的界限。
那是一种烙入灵魂每一寸的冰冷,是支撑他在此绝地挣扎求存,将无尽煞气引入己身,将万千残魂炼作资粮的唯一执念。
忽然,他紧闭了十年的眼帘,微微颤动了一下。
周遭那足以让金丹修士瞬间魂飞魄散的蚀魂煞气,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开始缓慢地、继而疯狂地向他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无声咆哮的旋涡。煞气钻入他干涸的经脉,流过那些暗沉纹路,最终归于沉寂,仿佛被一个无底洞吞噬。
他体内,那早已破碎的丹田处,没有金丹,没有元婴,只有一片混沌的虚无,中心悬浮着一枚古朴至极的符印,正缓缓旋转,将所有涌入的力量,无论煞气、灵气,甚至散逸的残魂意念,尽数吸纳、提纯、转化。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自他体内传出。像是某种桎梏,终于到了极限。
林昊猛地睁开了双眼。
眸中,没有精光爆射,没有神华流转,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左眼深处,隐约有一尊三足两耳的古鼎虚影沉浮,鼎身铭刻着日月星辰、花鸟虫鱼,仿佛承载着丹道的起始与终结;右眼之中,则是一柄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斩断因果轮回的剑意蛰伏。
丹帝天心,武极道种。
十年炼狱,他得到的,远非这片贫瘠大陆所能想象。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握。
“嗡——”
整片渊底的暗红煞气骤然一滞,随即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以他掌心为中心,空间微微扭曲,浮现出无数细密如蛛网的黑色裂痕,那是空间本身被纯粹的力量压迫至濒临破碎的征兆。
力量……回来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但足以撕开这困了他十年的牢笼。
他站起身,动作有些许僵硬,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定。目光扫过这片吞噬了无数生灵、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绝地,没有任何留恋。
脚步一踏。
身形如一道逆射的流星,撞开层层粘稠的煞气迷雾,向上疾升。狂暴的煞风撕扯着他残破的衣袍,却无法在他肌肤上留下哪怕一丝白痕。曾经能轻易重创他的渊壁压力,此刻如同无物。
上升,不断上升。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那永恒的黑暗,终于透出了一丝极细微、却真实存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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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神渊边缘,怪石嶙峋,草木稀疏,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气息。
三名身着青云纹路服饰的年轻修士,正战战兢兢地沿着渊边巡逻。这是青岚宗外门弟子的日常任务之一,监视坠神渊的异动——虽然千百年来,这里除了偶尔喷发一些精纯煞气,并无真正“异动”发生。
“这鬼地方,每次来都感觉折寿十年。”一个瘦高弟子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低声抱怨。
“少废话,完成宗门任务要紧。听说内门的萧逸大师兄,当年的一位挚友便是失足落入了此渊,大师兄每年都会来此祭奠,情深义重,令人钦佩。”另一名稍显稳重的弟子呵斥道,语气中却带着对那位传奇大师兄的由衷敬仰。
“萧逸大师兄啊……啧啧,不到四十便已是金丹后期,丹道更是冠绝同代,被誉为最有可能继承丹元子长老衣钵的天才,将来甚至有望角逐宗主之位……”第三人满脸憧憬。
就在这时,那瘦高弟子无意间朝渊底瞥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那……那是什么?!”
其余两人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
只见下方那翻涌的暗红雾气,突兀地向两侧分开,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幽魂,正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破开雾障,冲天而起!
“砰!”
身影轻飘飘地落在渊边实地,踩碎了几块风化的碎石。
是一个……人?
衣衫破碎得难以蔽体,长发纠结,垂至腰际,遮住了大半面容。裸露的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坚韧。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透过发丝的缝隙,平静地扫过他们三人。
没有杀气,没有威压。
但就在那目光触及的瞬间,三名炼气期的外门弟子,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彻了神魂,血液凝固,灵力滞涩,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是蝼蚁面对苍龙时本能的恐惧。
林昊的目光在他们青岚宗的服饰上停留了一瞬。
青岚宗……萧逸……
记忆的碎片带着冰冷的锋锐,划过心底。
他没有理会这三只受惊的鹌鹑,径直迈步,从他们僵硬的身边走过,走向渊外。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乱石尽头,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骤然消失。
“噗通!”“噗通!”
三名弟子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背。
“他……他从坠神渊里……出来了?”瘦高弟子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
“幻觉……一定是幻觉!”另一人猛揉眼睛。
那稳重点的弟子脸色惨白,望着林昊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茫然:“快去……禀报执事!坠神渊……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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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神渊往东百里,有一片不大的山谷,名为“落霞”,曾是林昊年少时,与萧逸一同发现并时常结伴采药、切磋修为的秘密之地。这里灵气算不上充沛,但胜在幽静,生长着几种外界少见的灵草。
谷中一切,似乎与十年前并无太大不同。
溪水潺潺,鸟鸣清幽。
林昊站在一株枯死的古树下,伸手抚摸着树干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剑痕。痕迹边缘已经变得光滑,那是岁月风雨磨蚀的结果。
当年,就是在这里,萧逸演练新得的剑诀,失手在这树上留下了这道痕迹,还懊恼了许久,说自己掌控不足。他当时还笑着安慰,说不过是一棵老树而已。
失手?
林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如今回想,那一剑,角度何其刁钻,劲力何其隐晦,与其说是失手,不如说是一次精心算计的试探,或者……是某种阴暗心思按捺不住的流露。
他闭上眼,神识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山谷。
一草一木,一沙一石,十年来积攒的尘埃,地下虫蚁爬过的细微痕迹,空气中残留的、几乎淡不可闻的……其他修士的气息。
嗯?
林昊的神识,在谷底一处隐秘的石缝前凝聚。
那里,有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却异常精纯的灵力波动,与他记忆中这片山谷的寻常灵植截然不同。而且,这股气息……很新,留下不超过三日。
他身影一晃,下一刻已出现在石缝前。
屈指一弹,一道无形气劲拂开遮蔽的藤蔓与碎石。
石缝深处,一株奇特的植物映入眼帘。高不过半尺,生有七片叶子,每片叶子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隐隐对应着某种天地灵韵。叶片簇拥的中心,一点柔和的七彩光晕正在缓缓凝聚,尚未成型。
“七霞琉光草?”林昊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这可是炼制“七彩蕴神丹”的主药,即便在他前世的认知中,也属颇为难得的珍稀灵植。此丹对滋养、壮大神魂有奇效,对金丹、元婴境的修士突破瓶颈助益极大。在这资源相对贫瘠的南荒地域,一株成熟的七霞琉光草,足以引起一场小规模的腥风血雨。
看其形态,距离彻底成熟,大概还有月余时间。
难怪此地会有其他修士留下的微弱气息,想必是发现了此草,但因未成熟,故而布下了一些简陋的隐匿禁制,准备等待成熟后再来采摘。
林昊神识微动,轻易便洞穿了那层简陋的隐匿法诀。布禁之人的修为,大约在筑基中期,手法粗糙,灵力驳杂不纯。
他正欲仔细探查,眉头忽然轻轻一挑,抬眼望向谷口方向。
来了。
而且,不止一人。
脚步声杂乱,伴随着毫不掩饰的灵力波动和嚣张的呼喝,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快点!磨磨蹭蹭的,要是那株宝药出了岔子,把你们几个贱骨头卖了都赔不起!”
四五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胸前绣着一个“赵”字的家丁,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哥,大步闯入了落霞谷。那公子哥修为在筑基初期,气息虚浮,显然是靠丹药堆砌上来。家丁中,则有一人是筑基中期,气息比那公子哥凝实不少,方才布下禁制的,应该就是此人。
另一侧,还有两名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岚宗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一男一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修为仅有炼气三四层的样子。两人脸上都带着惊慌和一丝不屈,被那几个赵家家丁推搡着前行。
“赵坤!这落霞谷是我们先发现的!那株灵草也是我们师兄妹辛苦找到的!你们赵家怎能如此强取豪夺!”那少年弟子脸上有一道新鲜的瘀青,嘴角还带着血丝,显然之前已经吃过亏,此刻却仍倔强地喊道。
那名为赵坤的华服公子哥嗤笑一声,用折扇指点着少年,语气满是轻蔑:“强取豪夺?笑话!这落霞谷乃无主之地,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就凭你们两个青岚宗最底层的废物,也配拥有这等灵草?本少爷看上,是你们的福气!乖乖带路,待本少爷取了灵草,心情好,或许还能赏你们几块灵石。”
“你!”少年气得浑身发抖,还要争辩,却被身旁那面容清秀、眼神怯懦的少女死死拉住衣袖。
“师兄……算了,我们……我们惹不起赵家……”少女声音带着哭腔,满是恐惧。
赵坤见状,更是得意,目光扫过少女虽然青涩却已显秀美的脸庞,眼底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谷底石缝前。
那筑基中期的家丁上前一步,手中法诀一引,准备撤去自己布下的禁制。
然而,法诀落下,石缝前只是波纹一闪,那简陋的禁制却并未如预想中般散去,反而依旧稳固地存在着。
家丁“咦”了一声,脸上露出疑惑。
赵坤不耐烦道:“怎么回事?”
“少爷,这禁制……好像有点不对劲。”家丁皱眉,再次催动法诀,灵力涌出,试图强行破禁。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自旁边不远处响起:
“动我的东西,问过主人了么?”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所有人悚然一惊,猛地转头。
只见不远处,一株古树的阴影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靠着树干,衣衫褴褛,长发遮面,看不清容貌,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就像是一个最普通的、误入此地的流浪汉。
但不知为何,在他目光扫过来的瞬间,赵坤、那筑基中期的家丁,以及所有在场的人,心头都莫名地一寒。
仿佛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悄无声息地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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