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葫还在发烫,封印盒表面的金光一明一暗,像在呼吸。李冰没松手,指腹压着盒面,那股从西北传来的低频信号仍在她经脉里游走,不散。
“不能再等了。”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把密室里的沉默劈开,“我得走。”
凌云没立刻回应。片刻后才说:“你确定现在交?他身体撑得住吗?”
“必须交。”她低头看掌心,那道暗紫纹路又浮上来,比昨夜清晰了些,“碎片已经开始找它了。我不走,它也会引他们来。与其被动守,不如主动断线。”
她解开布囊,将盒子取出,捧在手里。金属触感冷得刺骨,可吞天葫贴着小腹的位置却像烧红的铁块。她闭眼,深吸一口气,转身推开了密室门。
走廊尽头是父亲的卧房。门虚掩着,白宇靠墙站着,手里攥着一块玉符,见她出来,抬了下眼。
“我去叫医生。”他说。
“不用。”李冰径直走进去,“就我们三个。”
床头灯亮着,光线偏黄。李父半躺着,脸色灰白,但眼神清亮。他看见女儿手里的盒子,喉结动了动。
“你要走了?”他问。
“嗯。”她走到床边,蹲下,把盒子放在两人之间,“我把这个留下。”
老人伸出手,指尖刚碰上盒面,金光猛地一跳。他皱眉,掌心落下一道淡青色印记,像是被烙进去的符文。
“照我说的做。”李冰握住他的手腕,“气沉丹田,意守灵脉根,把这道印记送进去。”
老人咬牙,额头冒汗。片刻后,一丝极细的灵流从他掌心渗出,顺着指缝钻进盒体。封印盒震了一下,金光骤然凝实,原本飘忽的波动变得平稳。
“成了。”凌云说,“封印锁死了七成,短期内没人能强行打开。”
李冰松了口气,手还没放下,忽然察觉父亲的手在抖。
“疼?”她问。
“不……不是疼。”老人摇头,声音发颤,“是它在认主。这盒子……它知道我是谁。”
她心头一紧。
“别怕。”她反手握住父亲的手,“有阵法护着,有白云飞守着,没人能靠近你。你只要记得,每天往盒子里输一次气,哪怕只有一丝,它就不会躁动。”
老人点点头,另一只手慢慢覆上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你妈走之前,也这么交代过我。”他说,“她说,钥匙不是拿来用的,是拿来还的。”
李冰没说话,只把脸轻轻贴在他掌心。
门外传来脚步声,白云飞站在门口,肩伤包扎好了,左臂仍吊着。
“车准备好了。”他说,“城外接应点已经清过一遍,路线绕开所有监控区。”
她起身,把盒子推到父亲枕边,“我留了阵眼虚影,钥匙的印记我也刻进去了。只要有人带敌意靠近,防御阵会自动启动,连白宇都能触发。”
白云飞盯着她:“你真不让我去?”
“你说过,让我别再让人替我挡刀。”她看着他,“那你现在让我走,就是最好的守。”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而且。”她走到他面前,从怀里抽出一张叠好的纸,递过去,“这是新阵图。我把导流线全改了,东墙加了三重震荡层。你每天子时检查一次核心石碑,要是发现能量回落超过两成,就用这张符激活备用节点。”
白云飞接过图纸,手指捏得发白。
“我知道你想冲在前面。”她声音轻了些,“可老宅要是塌了,我回来也没地方落脚。你在这儿,就是帮我往前走。”
他终于点头:“我守得住。”
她笑了笑,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吞天葫刚才震了一下,不是因为盒子,是因为我动了启程的念头。它在催我。”
凌云在她意识里说:“它感应到了昆仑的牵引频率,越拖,那边越容易暴露。”
她走出房间,直奔前院。
白宇已经在等,背着一个皮质行囊,腰间挂了两柄短刃。
“我陪你到接应点。”他说,“之后你自己走。”
“不必。”她摇头,“你留下,万一玄铁雄察觉动静,这边需要战力压阵。”
“可——”
“没有可不可。”她打断他,“你是白家的人,得回去报备。别让他们以为你在帮外人对抗家族。”
白宇僵住,眼神闪了闪。
“我一个人更灵活。”她说,“带着你们,反而累赘。”
他说不出话,最终只把行囊递过去:“里面有干粮、水、应急符,还有《灵脉守护录》的备份。原书你带着,别离身。”
她接过,背上肩带,调整了一下重量。
前院石阶上,白云飞抱着剑站着,没再说话。她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住。
“等我回来。”她说。
他抬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把她额前一缕乱发别到耳后。
“活着回来。”他说。
她点头,转身朝大门走去。
车停在巷口,黑色越野,没挂牌。司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见她过来,拉开车门。
她坐进后座,把行囊放在脚边,符文钥匙贴身收好,手按在吞天葫上。
引擎启动,车子缓缓驶出。
后视镜里,白云飞还站在原地,手搭在剑柄上。白宇站在他旁边,抬手敬了个礼。老宅的大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闭上眼,调息。
吞天葫温度升高,体内化龙诀自行运转,经脉开始发热。凌云低声说:“方向对了,能量牵引越来越强。”
她没睁眼,只问:“还有多久?”
“按这速度,明天中午能进山域。”
车轮碾过路面,震动从底盘传上来。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钥匙边缘,忽然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迷路的时候,抬头看星星,总有一颗是指向家的。”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
城市灯火渐远,前方是黑下来的荒野公路。天空露出一角,几颗星悬着,不动。
她轻声说:“这次我去的地方,也是回家的路。”
司机没回头,只说了句:“避开主干道,走老线。”
副驾上的白宇低头检查通讯器,按下测试键。
“信号正常。”他说。
车子拐上一条窄路,两侧是枯树,枝杈伸向天空,像裂开的手指。
她重新闭眼,呼吸放慢。
吞天葫突然剧烈一震。
她猛地睁眼,胸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行囊里的封印盒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内部机括松动。
她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皮面,一股寒流顺着手指窜上来,耳边响起极短的一声嗡鸣,像金属片在风里震。
司机踩了下刹车。
车灯照出去,前方路面中央,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横贯而过,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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