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如海,倾泻而下。
张真人感觉自己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滴血液,都在那恐怖到极致的威压下呻吟、哀嚎。
他的道体,正在一寸寸地崩裂,金色的血液从皮肤下渗透出来。
他的神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成齑粉。
但他没有退缩。
他反而挺直了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脊梁,双目赤红地迎着那道冰冷审视的目光。
他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将那段被尘封了十八年的血色秘闻,一字一句地,嘶吼了出来!
“十八年前,玄武门之殇!你的亲生父亲,太子夏寻,兵败被囚!”
“你的养父陈忠,养母王荟,为了救下尚在襁褓中的你,忍痛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遗弃在了皇宫的假山之后,带你一路逃亡江城!”
“那个被他们遗弃的女婴,就是现在的大乾长公主,夏雪!!”
“三年前,你的养父养母得知夏寻未死,便毅然决然地重返帝都,试图营救,结果双双被擒,一同被困于皇宫地底最深处的‘无间天牢’!至今生死未卜!”
“夏默!你听到了没有!”
“你的亲生父亲,你的养父母,都在这座皇宫的地底之下!”
“你难道要连他们也一同毁灭吗?!”
张真人的声音,如同杜鹃啼血,充满了悲怆与决绝。
他说完这一切,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身上的金色光芒彻底黯淡下去,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着下方坠落。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动地、足以颠覆王朝的秘闻,震得魂飞魄散,脑中一片空白。
跪在地上的大乾皇帝夏齐,更是面无人色,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恐怖到极点的魔神,竟然会是当年那个本该死去的太子遗孤!
报应!
这是迟到了十八年的,最恐怖的报应!
王座之上,陈默静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深渊般的瞳孔中,却有无数的画面、信息、因果线,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疯狂闪烁、推演、重组。
养父母失踪的真相……
妹妹陈玲的真实身世……
夏雪……那个被他亲手调教、污染,视作有趣玩物的“伪王公主”,她竟然是自己养父母的女儿……
原来如此。
一切的异常,一切的巧合,一切莫名的熟悉感,在这一刻,都有了最终的答案。
他没有去质疑张真人话语的真伪。
因为,在他听到“无间天牢”四个字的瞬间,他的神念,便已经如水银泻地般,扫过了整个皇宫的地底。
他“看”到了。
在皇宫最深处,被九十九重恶毒阵法与风水龙脉层层封锁,隔绝了所有气息的一座阴暗空间里。
确实,有一座……天牢。
一座充满了怨气、死气、绝望之气,仿佛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忘的牢笼。
他“看”到了牢笼的最深处,那三道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生命气息。
其中两道,无比熟悉。
是他们。
陈默收回了神念。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下方那片金碧辉煌、广阔无垠的皇宫地面,虚虚一握。
然后,手腕轻轻向上一抬。
“——轰隆隆隆隆!!”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骤然爆发!
整个大乾帝都,乃至方圆千里的地脉,都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哀鸣!
在夏齐、韩立、赵日天、以及所有皇室宗亲和世家大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坚不可摧、铺着汉白玉地砖的皇宫地面,
如同脆弱的饼干一样,被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伟力,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口!
紧接着!
一座阴暗潮湿、怨气冲天、缠绕着无数黑色锁链的庞大地下牢狱,被一股无形的、蛮横的力量,从地底深处,一寸一寸地,“拔”了出来!
大地崩裂,宫殿倒塌!
无数奢华的建筑,在这场天崩地裂的浩劫中化为齑粉!
那座囚禁了无数冤魂,隐藏着大乾皇室最肮脏秘密的“无间天牢”,就这么被完整地、粗暴地、毫无道理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陈默的身影,在天牢被拔出地面的瞬间,便消失在了王座之上。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那扇锈迹斑斑、刻满了无数恶毒符文的巨大牢门之前。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足以困死武神的阵法禁制。
他只是伸出手指,对着牢门,轻轻一点。
“嗡……”
所有繁复的阵法,恶毒的符文,禁锢的锁链,在这一指之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化为虚无。
吱呀——
沉重无比的牢门,无风自开。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腐臭、血腥与绝望气息,从门内扑面而来。
陈默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他看到了。
在牢房最深处的角落里,两个身影被粗大的、刻着灭魂符的铁链穿透了琵琶骨,死死地锁在潮湿的墙壁上。
他们衣衫褴褛,浑身布满了狰狞交错的伤痕,气息奄奄,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但陈默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他的养父,陈忠。
他的养母,王荟。
而在他们旁边的石椅上,还锁着一个双目被毁,长发披散,气息同样微弱到了极点的落魄中年人。
从那依稀可见的、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轮廓上,陈默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前太子,夏寻。
陈默的脚步,停在了他们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三道蕴含着生命与治愈法则的柔和神光,分别没入了三人的体内。
几乎是瞬间,他们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恐怖伤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穿透琵琶骨的铁链自动腐朽脱落,被毁掉的眼球在眼眶中重新生长,干涸枯萎的经脉再次充盈着生机……
“咳咳……咳……”
夏寻第一个恢复了些许神智,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茫然地“看”向前方。
虽然双目已经复明,但他被囚禁了十八年,还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是……是谁?”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紧接着,陈忠和王荟也悠悠转醒。
当他们看清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仿佛神只般被黑暗与混沌包裹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默……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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