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秦二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罐粘稠到极致的、过期一万年的……黑芝麻糊里。
氧气?不存在的。
声音?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连时间这个最滑溜的概念,
在这里都像被冻住了脚脖子,动弹不得。
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无声地尖叫,
抗议着刚才那一下能把隔夜饭都撞出来的冲击。
意识在混沌的边缘反复横跳,就差那么一丁点就要彻底熄火。
“草……真他妈……栽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跟卡了八百年的老旧磁带一样,吱吱呀呀地回放。
为了怀里这只祖宗鸡,他秦……二爷纵横星际小半辈子,坑蒙拐骗偷……
啊呸,是行侠仗义!
积攒下的英名,
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片鸟不拉屎、连光都逃不出去的鬼地方了。
就在那点摇摇欲坠的意识火星子即将……彻底被黑暗海啸扑灭的刹那——
嗡……
一丝极其细微,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震动,从身体下方传来。
不是声音,更像是某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频率。
紧接着,一点暗金色的光芒,撕破了粘稠的墨黑。
光芒的来源,
就在他几乎被饲料和金属碎片活埋的胸口下方——
那块冰冷坚硬、他当枕头都嫌硌得慌的钛合金砧板!
而此刻,那只把他拖进这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
宇宙第一赖皮鸡“不起床昂”,
正以一种极其安详(安详到秦二想当场把它做成白切鸡)的姿势,
蜷缩在砧板正中心,
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仿佛刚才放火烧传票、引发空间崩塌的破事跟它……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然而,更诡异的是,
它那紧紧闭着的、本该一片漆黑的小小眼缝里,
竟然透出两簇……炽烈的、如同液态黄金在燃烧的光焰!
微弱,却倔强地穿透了粘稠的黑暗,像两颗坠入深渊的微型恒星。
秦二那点快散架的灵魂,
被这离奇的金光一烫,猛地哆嗦了一下,
求生欲瞬间压过了全身散架般的剧痛。
他艰难地动了动唯一还能动弹的眼珠子,
死死盯住那砧板上的鸡和它眼缝里的异象。
“卧——槽——!”
干裂的喉咙挤出无声的嘶吼,带着劫后余生的懵逼……和恨不得掐死这只鸡的狂怒,
“死鸡!你丫演我?!装睡坑爹是吧?!”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这声控诉,
或者单纯是被他那破锣嗓子吵到了清梦,
蜷缩的不起床昂极其不爽地……
在睡梦中蹬了一下腿。
动作很小。
但就在它蹬腿的瞬间,
那两簇紧闭眼缝中透出的金色光焰,毫无征兆地——
暴涨!
光不再是泄露的缝隙,
而是化作了两束凝练如实质的、熔岩般的金色光柱,
狂暴地喷薄而出!
“轰——!!!”
沉闷却撼动空间的巨响在绝对的死寂中炸开!
压在秦二胸口上方、
一块足有单人床板大小、被飞船解体力量撕裂扭曲的……厚重钛合金舱壁残骸,
像是被一柄无形的、烧红了的巨锤狠狠抡中!
刺耳欲聋的金属扭曲哀鸣声中,
那巨大的、重达数吨的钛合金板,
被那两束狂暴的金光硬生生掀飞!
如同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枯叶,翻滚着撞向远处深邃的黑暗,
发出哐啷啷一阵惊天动地的闷响,
最终被无尽的粘稠黑暗吞没,只留下空洞的回音。
压在身上的千钧重负骤然消失,
秦二只觉得胸口一松,
贪婪的空气瞬间涌入火烧火燎的肺叶,
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唾沫星子在残余的暗金光芒里闪了一下。
“咳……咳咳……二爷……二爷我……”
他一边咳得惊天动地,
一边试图从饲料堆和碎片山里拔出自己的身体,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
“……就知道你这瘟鸡没那么简单!下次……下次再装死……”
“闭嘴!鸡奴!!”
一声裹挟着绝对零度寒气的厉喝,
比冻鸡枪的枪口更快一步,
死死顶在了秦二刚抬起、还沾满金黄饲料颗粒的脑门正中央!
冰冷的触感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和废话。
秦二僵住了,
视线顺着那闪烁着森然寒气、枪口边缘还在……噼啪凝结冰晶的冻鸡枪管,
艰难地上移。
首先撞入视线的,
是钟三那双仿佛淬了液氮的眼睛。
冰蓝色的长发此刻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
上面甚至还挂着几片顽固的鸡饲料,
脸上精心描绘的“暗夜星辰”妆容……糊成一团狼狈的金黄和黑色污渍,
价值三千信用点的赛博朋克风纳米睫毛……彻底烧秃了一小块,
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额角一缕被鸡屁燎到的发丝蜷曲着,散发出淡淡的焦糊蛋白味。
她整个人就像刚从星际垃圾处理厂的压缩舱里爬出来,
又掉进了饲料搅拌机滚了一圈。
唯独那双眼睛,里面的风暴足以撕碎任何银河系,
死死锁定秦二,以及……他怀里那只放完惊天动地“生化推进屁”、
又搞出金光弹射钛合金板后,
此刻居然缩回他外套褶皱里,再次睡得人事不省,
发出细微“咕…咕噜…”声的罪魁祸首!
“演?坑爹?”
钟三的声音像是从极地冰盖下挤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能把人骨髓冻裂的怨毒,
冻鸡枪的枪口往前又顶了半寸,
冰冷的寒气几乎要刺穿秦二的颅骨,
“老娘没空看你们主仆情深演八点档星际肥皂剧!
秦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四周!
老娘的船!
老娘精心保养的厨具!
老娘价值连城的睫毛!
全他妈毁了!!
就因为你这只放生化武器……搞偷袭的……瘟鸡!!”
她越说越气,
胸口剧烈起伏,裹着残破战甲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现在!立刻!马上!
把我钟家十八代单传、炖过星空巨鲸、焖过水晶萝卜的七彩琉璃高压锅!
完整无损地交出来!
别说炸了!
少一个分子都不行!否则……”
“物理超度套餐启动!
老娘今天就把你这个鸡奴……连人带鸡……冻成银河系最磕碜的……仰望星空冰雕!
旁边还得配个……咕嘟冒泡的火锅遗臭万年!!”
钟三嘴角咧出个疯批笑容,
冻鸡枪口“嗡”地凝结出冰花,
直戳秦二脑门。
怀里那团睡得打呼噜的……毛茸茸(不起床昂)被寒气激得缩了缩脖子,
往秦二怀里死命一拱。
“锅!三姐!冷静!咱还在坟头蹦迪呢!!”
秦二舌头打结,
感觉天灵盖都快冻裂了,
疯狂回忆八百年前……那个破高压锅到底扔哪个垃圾堆了,
忽悠!必须忽悠!
“留着俺俩当肉盾……啊呸是保镖!
找锅也得有命找对吧?我……”
“滋啦——二哥!!
你丫还活着吗?!!”
一阵跟鬼嚎似的电流音,
硬生生撕破了废墟里的死寂,还有钟三那能冻碎太阳系的杀气。
秦二和钟三猛一扭头。
角落里,一堆废铁顶上,一块巴掌大的全息屏……跟接触不良的鬼片特效似的疯狂闪烁。
周六那张平时御姐范儿的脸,
此刻被黑洞蹂躏过一样,
五官乱飞,头发跟触电的扫把精似的根根倒竖狂舞,
影像还“滋啦”“嗝”地抽抽着,
活脱脱一个赛博贞子打嗝现场。
“滋…信号…嗝…崩了…裂开了…”
周六的声音断断续续,
每次“嗝”都让影像扭曲变形一次,
“…扫描…嗝…环境…不明…
一坨坨黑黢黢的玩意儿…
能级超标…嗝!!!”
她猛地一个大抽搐,
差点当场消失,几秒后才顽强地像信号不良的鬼魂一样飘回来,颜色更诡异了:
“…正…嗝…解码…
坐标…抽风了…”
屏幕上闪过一片扭曲的代码瀑布,活像坏掉的电视雪花。
“等等…这坐标…嗝…
匹配数据库…卧了个大槽?!!”
周六像是被无形大手掐住了脖子,
影像疯狂放大又闪烁,唯一能看清的电子眼里爆出见了鬼的光:
“二哥!时空锚点!!
99.87%匹配…‘厨神坟场’?!
那个连星图都不敢标‘内有恶灵勿入’的鬼地方?!
嗝——!”
“厨神坟场?!”
这四个字儿,像颗深水炸弹,“砰”地炸在俩人中间。
秦二倒抽一口冷气,
感觉冻鸡枪口的冰碴子顺着天灵盖往下爬。
厨神坟场?
星际传说里那地方,进去的厨子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里面全是能把超新星当……辣条啃的厨具怨灵,
空气都是“绝望老汤”,
闻一口能腐蚀星舰甲板!
老子主业是街溜子,
副业是护鸡,
不是来给黑暗料理老祖宗坟头……加菜的!
钟三脸上那疯批狞笑也僵住了。
厨神?坟场?
她要的是宇宙厨艺天花板,
不是来给不知名料理黑洞当殉葬品!
她那把祖传七彩琉璃高压锅……还没找回呢!
钟家金字招牌不能砸这鬼地方!
这念头让她手里的冻鸡枪……都微微哆嗦了一下。
死寂被惊悚传说砸碎的微妙瞬间——
“咕噜噜……”
秦二怀里,砧板中央蜷成球的不起床昂,舒服地嘟囔了一声。
它似乎觉得硬邦邦的砧板睡得硌得慌,
在俩人眼皮子底下,慢悠悠地、极其自然地……翻了个身。
一只覆盖着细软鹅黄绒毛的小爪子,
“啪叽”一声,特自然地摁在了砧板边缘一个地方。
那地方,
鸡爪落下的瞬间,一道暗金色的纹路,
比鸡眼缝里那点金光还黯淡百倍,一闪而逝。
嗡——!!!
整个粘稠得跟沥青似的黑暗空间,猛地一震!
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
是直接碾在灵魂上的低吼!
以不起床昂爪下那破砧板为中心,
一圈圈暗金色的复杂能量波纹,像石头砸进死水塘,
“唰”地荡开!
波纹所过之处,那墨汁般的黑暗物质跟见了克星似的,
被无声地挤开、推开!
“卧槽?!什么玩意儿活了?!”
钟三吓得往后蹦了半步,
冻鸡枪口立马甩开秦二脑门,
对准了那圈诡异涟漪和中心的砧板。
秦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死死盯着鸡爪摁住的地方——
砧板边缘,在暗金光晕下,
一个贼古老、贼复杂、
由一堆看不懂鬼画符组成的印记,
正从冰冷的钛合金里一点点“浮”出来!
还没等他们看清到底是啥符咒呢,变故又生!
“咻——!”
一道细得跟金丝似的光,猛地从不睁眼的不起床昂眼缝里射出来!
目标不是人,是旁边漂着的一片飞船碎片上——
那里粘着一撮还在冒烟的玩意儿,
正是之前被不起床昂一记“生化推进屁”……精准送走的……
那张星际法院传票……烧剩下的焦黑纸渣!
那点破纸渣被金光沾上的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
“唰”地挣脱束缚,
变成一道金红流光,
在俩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火箭般射向黑暗空间最中心的高处!
叮!!!
一声脆响,玉磬似的,响彻整个坟头蹦迪现场。
黑暗虚空正中心,
被不起床昂金光清出的那块“净土”上头,一点纯白的光猛地亮起!
光芒飞速扩散、编织、凝实——
一个巨大无比、
散发着“老子就是规则”冰冷王八之气的徽记,
像远古巨神开了天眼,
悬在半空!
徽记主体是两柄交叉的、代表“老子判你死”的纯白能量光剑(简称祖安光剑),
光剑下面摊开一本流光溢彩的星辉法典(写着密密麻麻的星际脏话?),
法典周围绕着一堆精密运转、
代表不同文明法律的小齿轮(仔细看有几个齿轮长得像法棍和法槌?)。
整个徽记白光刺眼,镶着幽蓝电弧边框,
散发着“敢动老子就电死你”的灵魂威压!
星际法庭至高徽记!
硬核登场!
徽记正下方,那片被无形力量圈出来的空地中央,
“唰”地冒出一个金光闪闪、古朴威严的原告席!
之前那道被鸡金光拽来的传票焦黑残骸,
此刻正飘在原告席正上方,
被一圈温和但贼坚韧的金光裹着,慢悠悠转圈。
虽然破破烂烂卷边焦黑,
但上面残留的星际法院能量戳儿和“钟三”俩大字儿,
在金光下贼扎眼!
这还没完!
原告席刚成型,
对面那片黑暗虚空里,
“哐当”一声,一个同样金光闪闪、但做工明显偷工减料还有点歪斜的被告席,
硬生生挤了出来!
秦二懵逼地看着被告席上空——
那里本该显示他名字的位置,
现在是一片能量乱流,跟信号被屏蔽的手机屏似的。
就在这时,
砧板上睡得贼香的不起床昂,
眼缝里那两簇一直没熄的诡谲金焰,
被法庭徽记一刺激,
“噗嗤”又亮了一下!
一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金丝光线,
像是鸡大爷梦游时甩出的鼻涕泡,
悄咪咪从它眼缝里溜出来,
快如闪电地扫过那个还不太稳当的被告席上空——
嗡!
那片模糊的能量乱流瞬间凝固、扭曲、变形……
唰啦!
原告席上方那威风凛凛的星际法庭徽记,
在不起床昂那点“梦游金光”扫过的瞬间,
跟中了病毒的电脑桌面一样,
猛地闪烁、抽搐、拉伸!
冰冷的纯白和幽蓝电弧,被强行染上了一层土豪金的暴发户光辉!
那两柄祖安光剑,剑身跟吹了气一样膨胀变形,
剑柄处诡异地鼓起两个圆溜溜的疙瘩(看着像…丸子?);
摊开的星辉法典封面中央,
浮现出一个歪瓜裂枣、抽象派鸡头轮廓;
周围那些代表法律威严的精美小齿轮直接崩坏——
有的变成了缺角饼干,
有的扭曲成了螺旋状的鸡尾巴毛?!
最终,一个散发着“老子不服!”诡异气息、
金光闪闪、极度肥胖且透着一股欠揍嚣张劲儿的肥鸡剪影徽记,
粗暴地糊在了原本庄严的星际法庭徽记上!
活像贴了个巨大的、嘲讽值拉满的涂鸦标签!
那肥鸡剪影……甚至还贱兮兮地晃了晃,
仿佛在说:“你瞅啥?”
“???”
秦二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鸵鸟蛋,
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
钟三握着冻鸡枪的手抖成了帕金森,
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烧秃的睫毛也跟着跳起了霹雳舞——
这他娘的是什么法庭?!
星际幼儿园美术课作业展吗?!
就在这荒诞到极点的时刻,
一个冰冷、刻板、
毫无波澜、仿佛刚从冰箱冷冻层捞出来的宏大机械音,
无视了那滑稽的肥鸡徽记,
自顾自地在这片……被金光和诡异涂鸦笼罩的空间中……轰鸣起来,
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味儿:
“星际法庭,
时空坐标:【混沌·坟场·边缘】,第N次庭审程序启动。
请相关方就位。”
“原告:钟三。
身份识别:银河厨子协会特级执行官(高危),
‘狂暴灶君’称号持有者。
代理物证:星际法院传票残骸(序列号:GAL-JUd-887...”
机械音还在冰冷宣读,
秦二脑子彻底宕机:
“等等…被告呢?!”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那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地继续:
“被告:秦二。
身份识别:星际街溜子(高危),
‘禽人族终生护鸡特使’(自称)。代理物证:…”
声音可疑地卡顿了一下,像是系统在扫描什么奇葩玩意儿。
“检测到…强关联异常物品:
上古遗珍·钛合金砧板(附带不明生命体征睡鸡一只)…
能量特征…高度污染…滋滋…”
“法槌能量充能中…
因未知干扰源(代号:肥鸡涂鸦),
本次庭审预计于标准时凌晨三点强行开机。
请被告方…看好你的鸡!!!”
秦二和钟三:
“????凌晨三点?!”
怀里,不起床昂在砧板上舒服地又“咕噜”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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