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在死寂的乾清宫内炸开。
这声音不大,甚至不如一颗血珠滴落金砖的声音响亮。
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刘宗敏的天灵盖上,劈碎了他眼中最后的光芒。
那道细微的裂痕,从朱由检两指夹住的位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坚韧的刀身向上、向下疯狂蔓延!
蛛网般的裂纹,在他那口百炼宝刀上疯狂扩散!
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呻吟。
“不……不可能……”
刘宗敏想抽刀后退,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浇铸在了刀柄上,僵硬麻木,根本不听使唤。
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从那两根手指上传来,顺着刀身,牢牢锁死了他的手腕、小臂,乃至整条胳膊。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刘宗敏终于崩溃了,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嘶吼,其中混杂着恐惧、癫狂与哀求。
朱由检开口了,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定好的系统报告。
“身份验证: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
【目标识别:大顺权将军,刘宗敏。】
【生理状态分析:肾上腺素严重超标,心率182,逻辑判断能力趋近于零。】
【装备分析:制式铁甲,材质杂质过高,叠片结构存在多处致命弱点。防御评级:可忽略。】
【清除方案已生成:最优解为高效率摘除核心动力器官,预计耗时0.8秒。成功率:100%。】
【方案通过,准予执行。】
话音未落,他夹住刀刃的手指,猛然一错!
“嘣!”
一声沉闷而短促的金属哀鸣!
刘宗敏那柄伴随他南征北战、斩首无数的鬼头大刀,竟如同朽烂的枯枝,被硬生生拗断!
上半截刀身带着一抹绝望的寒光,旋转着倒飞出去,“锵”的一声,深深钉入了远处的盘龙金柱,刀身剧颤,兀自嗡嗡作响。
朱由检松开了手指,那半截断刀从刘宗敏虎口迸裂、血肉模糊的手中滑落。
就在松开的同一瞬间,他的另一只手,五指并拢,握成了拳。
没有蓄力,没有征兆,没有风声。
那只拳头,在刘宗敏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化作一道无法捕捉的残影,直直捣向他的胸口。
这一拳,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如攻城锤砸在湿牛皮上的“咚!”
在殿内所有降臣惊恐欲绝的注视下,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刘宗敏那身由精铁甲片串联而成,足以抵御寻常刀砍箭射的坚固胸甲,在朱由检的拳头面前,竟如同曝晒了百年的朽木!
以拳头接触点为中心,坚硬的铁甲诡异地向内深深凹陷,继而扭曲、撕裂、崩解!
无数破碎的甲片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向四周爆射开来!
朱由检的整条手臂,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铁甲,穿透了胸骨,穿透了血肉,深深地没入了刘宗民那魁梧的胸膛!
噗嗤!
滚烫的鲜血瞬间溅射而出,几滴温热腥甜的液体,甚至跨越了十几步的距离,精准地飞溅到了角落里首辅魏藻德那张惨白如纸的老脸上。
时间,彻底静止。
刘宗敏高大的身躯僵住了。
他缓缓低下头,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挤出来,看着从自己胸口正中央破洞而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干净、修长,此刻却穿透了他的身体,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想说什么,却只有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涌出。
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所有的生命力,都在随着胸口的那个窟窿,飞速地流逝。
朱由检面无表情。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所有数据信号的生命体,然后,缓缓地,将手从刘宗敏的胸膛中抽了出来。
随着手臂的抽出,一个血淋淋的、尚在微微搏动的东西,被一同带离了那个温暖的胸腔。
是心脏。
一颗活生生的,还在本能地收缩与舒张的人类心脏,上面还连接着几根被硬生生扯断的血管。
热气,从心脏的破口处蒸腾而上,在冰冷的大殿中形成一缕白雾。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
殿角,终于有大臣承受不住这来自九幽地狱般的景象,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随即两眼一翻,竟是活活吓晕了过去。
旁边一个官员更是胃里翻江倒海,猛地趴在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朱由检没有理会那些杂音。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这颗代表着生命中枢的器官上。
【生物器官:心脏。】
【功能:为机体提供泵血动力。】
【当前状态:离体,活性正在以每秒3.7%的速度不可逆衰减。】
【评估:高污染性无价值废弃品。】
在刘宗敏那已经彻底涣散的瞳孔注视下,朱由检的五指,猛然收紧。
“噗嗤!”
一声轻微的,捏爆一个烂柿子的声音。
那颗尚有余温的心脏,被他当众捏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粘稠的血液与破碎的组织,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下。
刘宗敏眼中最后的神采,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麻袋,轰然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龙椅前的金阶上,再无半点声息。
乾清宫内,再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鲜血顺着金阶向下流淌的汩汩声,以及从朱由检指缝间滴落的“嗒…嗒…”声。
朱由检甩了甩手,将那些碎肉与粘稠的血污甩掉,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点令人厌恶的灰尘。
他缓缓转过身。
那双沾染着碎肉和鲜血的、冰冷的、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眸,穿过弥漫的血雾,望向了殿角那群蜷缩在一起,已经彻底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文武百官。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跪在最前方,官袍下摆湿了一大片,正筛糠般发抖的当朝首辅,魏藻德。
“核心目标,清除完毕。”
他用平静无波的语调,陈述着一个事实。
“开始清理系统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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