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都洛阳,自然也是深不可测的龙潭虎穴。
独孤凤望着窗外楼下的官兵,虽然有些吃惊,可却也丝毫不慌。
正在此时,小二们端菜上楼,也被守在楼梯口的独孤凤手下接过,然后转手将菜肴端了上来。
“吃吧,我看你们应该连中饭都没吃,都饿了吧?”独孤凤朝众人笑道。
可裴翾等人却没一个动筷子。
“奎峰,让开路,一会有客人要上来了。”独孤凤朝楼梯口的奎峰等人说道。
“是,教主。”
奎峰立马带着人回到了独孤凤身边,齐刷刷的站在了他身后。
“你们也坐,你们也要吃饭的。”独孤凤又朝奎峰道。
裴翾看着独孤凤这副淡然的样子,不由微微吃惊。要知道,独孤凤可不是汉人,而且,他被中原武林豪杰称为魔头,他名声极大,朝廷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这里可是洛阳城,独孤凤纵然武功再高,朝廷也一定有人能对付他。而他却如此淡然,不由让裴翾陷入了深思。
独孤凤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有恃无恐呢?
酒菜一路上,很快摆满了两张桌子,菜香扑鼻,酒香沁心,独孤凤带头就吃了起来。
忽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一响,独孤凤顿时就停下了筷子。他看着出现在楼梯口的人,眯了眯眼。
裴翾也一转头,一看不要紧,来人居然是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耿质。
“独孤凤,你胆子不小啊!”耿质拉着尖细的嗓音说道。
“嗯,怎么,这洛阳城我来不得?”独孤凤笑道。
“当然来得,可来了就得守规矩,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耿质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楼梯口上又出现了一排身穿锦袍的带刀侍卫,这些侍卫也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上了楼梯后,自觉的站在了楼梯口。
这几个锦袍侍卫身上散发着一股股杀气,裴翾一眼看去,顿时心惊不已,这些锦袍侍卫,一个个都呼吸绵长,神色内敛,脚步稳健,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本教主一没杀人,二没放火,这你也找麻烦?”独孤凤望着走过来的耿质道,而后一抬手,示意另一桌的奎峰等人不要妄动。
耿质走到裴翾身后,一手拍在了裴翾的肩膀上,让裴翾身子颤了一下。
“可你扰乱了这顾月楼!”
“我上楼就说了,那些人的酒钱饭钱,我包了,他们吃了一半的还赚到了呢!”独孤凤毫不忌惮的又拿起筷子夹起了菜来。
“裴翾,你们可以走了,咱家来陪独孤教主喝一杯。”
耿质又拍了拍裴翾肩膀,示意他起来。
此时,独孤凤手中筷子一停,直勾勾的看着裴翾:“你中饭都没吃,你起来作甚?”
“没事,有你在他也吃不下,换个地方更好。”耿质冷冷看着独孤凤道。
两人话语间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气息,裴翾心跳加速起来,夹在中间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翾,你是陛下亲封的忠武将军,不可与魔教之人来往,知道吗?”耿质低头对裴翾道。
“忠武将军?我还‘早晚’将军呢!”独孤凤嗤笑一声,“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就将他死死套住,搞得他现在住也没地方住,吃饭还要本教主请客,你们也做得出来?”
“那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他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是不会苛待的。”耿质眯了眯眼道。
“呵,行啊,他要是今日离了此处,我看他去吐蕃活不活得了!”
裴翾闻言一惊,这独孤凤什么意思?
“那也不劳你操心!”
耿质说着,抓着裴翾的肩膀猛地一提,裴翾瞬间被从座位上拉起来,然后又被一只手抓住腰带一带,就稳稳的落在了耿质身后。
裴翾吓了一跳,随后耳边又传来了耿质的声音:“你们五个离开这里,不要让咱家说第二句!”
“王有才!”独孤艳见状大喊了一声。
裴翾看了一眼独孤艳,没有回答,须臾,裴翾对其他人道:“好,我们走。”
姜楚,周安,周燕,桂恕,迅速起身,走到了裴翾这边。裴翾又看了一眼独孤凤,没说什么,直接带着几人,转身而去。
“王有才,后会有期哦!”
独孤凤又来了一句。
裴翾没有回应,带着几人迅速下了楼梯,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坐在独孤凤身边的独孤艳眼神有些失落,没想到裴翾就这么离开了。
“来吧,独孤教主,咱家陪你喝。”耿质直接坐在了裴翾原先的位子上。
“好啊……”独孤凤笑了笑。
至于两人之后怎么喝的酒,打架没打架,裴翾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旦被这些大人物卷进去,恐怕不知道要死多惨……
他就像一只蚂蚁,走入了满是陷阱的洛阳城,稍不留神,就会被陷阱内的地牯牛一口吃掉!
“咱们现在去哪啊?”出了顾月楼后,周燕问道。
姜楚想了想:“只能去褚伯伯家了。”
“褚伯伯?”裴翾问了起来。
“嗯,我爹的一个朋友,但他只是个在洛阳教书的老先生,而且家里也不大。”姜楚道。
“那我们还是去客栈吧?”周安道。
“不行,客栈太危险了。这洛阳城卧虎藏龙,而且客栈鱼龙混杂,更不安全!”桂恕道。
“那个老先生家里就安全了?”周安反问道。
“褚伯伯虽然只是个教书先生,可他儿子却是长安城的刺史。而且褚伯伯人很好,家里很干净,我上次跟我爹来,就是住他家里的。”姜楚解释了一句,“至于安全的话,只能靠咱们自己了,但这里毕竟是洛阳城……”
“好吧,你带路。”裴翾对姜楚道。
“好。”
众人翻身上马,姜楚看着裴翾那只才接好不久的手臂以及那没来得及换的破烂衣服,问道:“裴潜,你还好吗?”
“没事!走!”
姜楚点头,旋即纵马奔驰起来,四人也纵马跟上,随着姜楚而去。
几经辗转之后,众人终于是在姜楚口中的这位褚伯伯家里安顿了下来。如姜楚所言,这褚宅并不太大,而且宅子也有点旧,不过,住下他们还是没问题的。
姜楚口中的这位褚伯伯,名叫褚桓,字润良,人如其字,温润善良。他见五人来入住,相当开心,连忙吩咐下人招待他们。
“老爷子,叨扰了。”裴翾冲这位面善的主人拱手做礼。
“哈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既然是姜丫头的朋友,来了这里就当自己家好了,我老头子正愁没个伴呢!”褚老爷子一脸慈祥的答道。
在这位老爷子的热情招待下,几人终于是安全度过了三月初一这一天。
裴翾也久违的睡上了一个好觉。
至于独孤凤与老太监喝酒喝的怎么样,他才懒得管呢!
翌日一早,裴翾便起床,在院子里练起了功来,而姜楚跟周安周燕,也在旁边学着打坐练气,至于桂恕,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四人练功。
可是,很快敲门声就响了起来,褚宅的下人打开门一看,顿时差点吓尿。
来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四五个身穿锦袍的太监,身后跟着二三十个全身甲胄的士兵。太监的手里,还拿着两卷黄澄澄的锦缎!
“姜楚,裴翾,接旨!”一个脸上涂了不知多少粉的太监拉着尖锐的嗓音喊道。
裴翾跟姜楚连忙上前接旨。
“门下:原安右将军之女姜楚,随父出征岭南,英勇果敢,生擒敌酋范柳合河,特封为青沐县主!”
“臣女谢陛下隆恩!”姜楚叩拜道。
念完一卷敕旨后,另一个脸上不知涂了多少胭脂的太监也拉开了尖锐的嗓门:“门下,宣州之民裴翾,为国赴难,于南疆从军,身经百战,功勋卓着,特封为忠武将军,赐金牌一枚,玉带一副!”
这个太监念完之后,另外两个站在身后的太监将两个托盘呈了上来,托盘上正是一枚金牌,一副玉腰带。
裴翾跪下谢恩后,接下了金牌跟玉带,他看着那金牌,只见这金牌约莫一指长,两指并拢宽,造型精美,两侧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鹰,中间刻着四个字:忠武将军。
他看着这四个字,又看向金牌背面,只见背面有两个字:御制。
“公公,这金牌有何用呢?”裴翾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个涂满胭脂的太监笑道:“裴将军,忠武将军乃是四品,这金牌亦是御制的,但凡您带着这金牌走入任何一处府衙,无论是刺史还是都督,都会对您以礼相待的。”
“这么厉害?”裴翾不敢相信。
“这个自然!因为这是陛下给将军您的殊遇!”太监一脸媚笑道。
“多谢公公!”
裴翾起身,连忙从怀里掏出几锭大银子,分别递给了几个太监,热络道:“公公们辛苦,这些个银两就请公公们去吃杯茶。”
“嗯,上道!”
“不愧是陛下看中的人!”
几个太监接过银子,一脸热情的笑了起来。
姜楚见状,也送上了几锭银子,太监们也懂事,拿出两锭大的,分给了那几十个士兵……
两道敕旨下下来,褚老爷子懵了,太监们走后,他连忙上前问起缘由。姜楚将缘由说了一遍后,褚桓这才惊道:“原来你二人竟是南征的功臣啊!真没想到,今天敕旨居然下到我这小院子里来,我褚某也是沾了你们的光啊,哈哈哈哈!”
“老爷子过奖了。我们在您这可能要叨扰几日……”
“诶……不碍事不碍事,哈哈哈哈……”
早饭过后,褚老爷子便带着一个书童,出去教书去了。而裴翾五人,也过上了一阵难得的闲暇时光。
练了一上午功后,裴翾忽然对姜楚道:“姜大小姐,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姜楚问道。
“我想让我大哥的五个女儿,以后住到褚老爷子家里来,跟着他去弘文馆读书。”裴翾道。
“好主意!”桂恕道。
“那要看褚伯伯答不答应啊……”姜楚有些犯难,“而且洪家的五个丫头都过来了,那洪夫人怎么办呢?”
“嗯……”裴翾托起下巴思索着,姜楚说的有道理,此事恐怕还要洪铁跟洪夫人同意才行……
“以后再说吧,你今日跟明日可以休息两日,把伤养好,后天就要进宫了。”姜楚道。
“好。正好我练两日功。”裴翾点头。
于是裴翾拿出玄黄真经,看着上边的卑延文,凝视良久后,跑到褚家的后院,就开始练了起来……
“黄为气,玄为脉,气脉相通,百骸劲涌……”
裴翾一边念着,一边练着,将气脉梳理了一遍之后,感觉差不多了,于是他看向了进阶篇!
进阶篇有两篇,其一是内力的提升,其二是体魄的提升。
裴翾想了想后,决定先练炼体的那一篇!因为这阵子他经历了太多,碰到那些高手,感觉自己身体实在是过于脆弱……
“丹田涌泉,脉络成河,劲气附体,金石难伤!”裴翾念着进阶篇上的一行字,随后便闭上眼睛,冥想了起来。
丹田,是体内聚气之地,平时宛如一口池塘或者一面湖泊。发力之时,丹田里存储的气劲便会被筋脉输送至四肢百骸,如同心脏输血一般。当气劲耗尽,丹田就会干涸,休息一段时间恢复后,丹田里的气又会慢慢汇聚起来……
可是,如何让这湖泊变成涌泉呢?
于是裴翾便思索了起来,可是思索了许久之后,仍不得其解。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桂恕就倚在院子边的亭柱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桂叔,请问丹田泉涌要如何做到?”裴翾问道。
“这个啊……”桂恕笑了笑,走了过来,问道:“怎么,遇上难题了?”
“嗯。我不知如何做到丹田泉涌。”裴翾答道。
“这个简单,泉若要涌,则其下须有水,而且是源源不断的水。”
“可是这可是丹田,丹田之下如何有源源不断的气来呢?”裴翾再度问道。
“丹田在小腹,其下有会阴,会阴亦是练武之人极其重要的一个穴道,会阴之下……”桂恕说到此处停住了。
“会阴之下,只有两条腿了啊!”裴翾接过话茬道。
“你都能想到两条腿了,还用问吗?”桂恕白了裴翾一眼。
“何意?”裴翾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涌泉穴在足底!若要丹田泉涌,你就必须将两条腿练起来,将真气凝聚在脚底涌泉穴,慢慢将其打通,使其转动起来。足底能凝聚真气,便可一路通过双腿的经脉传至会阴,再从会阴传入丹田……至此之后,方可丹田泉涌!”桂恕认真道。
“桂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是当初傩蛇门的老祖跟我念过的,可惜啊,我学武就学了个半吊子。现在回过头来,人也老了,再学也力不从心了……”桂恕摇头道。
“原来如此……”裴翾终于是明白了,好在桂恕给了他帮助。
裴翾再度闭上眼,练了起来。
他将真气缓缓凝聚起来,自丹田始,一路往下流,流至会阴后,一分为二,又流向了双脚脚底……可是这真气越往下流,便越少,当他好不容易将真气输送到涌泉穴时,却只剩微毫……
怎会如此?
裴翾再度尝试,结果发现,自己的真气若是往上输送到双臂,倒是可以输送到任何一个角落,而且不会流失多少,可是往下流往双腿,就差太多了……
疑惑不已的裴翾,一番思索之下,终于明白了。自己因为练鹰爪功,将双臂的穴位都打通了,所以真气流失的少。但是他基本没有练过什么像样的腿功,所以双腿的穴位许多都未打通,这就像水流流下去遇到了阻碍一般,所以越往下,真气就会越少……
这应该就是他练功的症结所在了。
找到症结的裴翾,很快便找到了应对之策。
他一边练玄黄步,一边让真气自丹田往双腿暗流,他要将双腿的穴位一一打通!
可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当初练玄黄步,是全身发力,真气输送到四肢百骸后练的,故而不算累。可裴翾现在将真气凝聚到了腰部以下的双腿,用的是真气暗流的方式刻意去练腿,这就不同了!
这真气暗流,双腿再踏玄黄步,顿时他便感觉压力陡增。双腿一会如同灌了铅一般,挪都挪不动,一会又如同被抽干了血肉一般,轻飘飘的一跨老远!
不过才踏十几步,裴翾便双腿发抖,差点站都站不稳了。
好难!
汗满额头的他一转头,看向了远处的桂恕,桂恕仍然笑眯眯的看着他。
“想要往上走,就得迎难而上!裴兄弟,不要停下来。”桂恕淡淡道。
“好!”
裴翾于是再度练了起来。练了几次之后,他居然摔倒了。可他毫不气馁,爬起来又继续!
很快,裴翾练功就练得狼狈不堪,一身泥土不说,手上伤口又裂开了,练了两个时辰后,他便累的往地上一趴,居然起都起不来了……
最后,是被桂恕扛起来送进房间里的……
然而,不安分的裴翾,从床上坐起来又开始练起了内力进阶篇来,几番折腾过后,居然晚饭都没吃就沉沉睡去了。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初三,裴翾这一天照例一大早就起来练功,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腿好的很快,居然又可以活蹦乱跳了。可好景不长,他活蹦乱跳了两个时辰后,又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
想要达到丹田泉涌,太难了,他甚至连足底的涌泉穴都未打通……
练功,哪有那么容易!
“裴大哥,你歇会吧……”周燕走过来看着一身狼狈的裴翾,弱弱劝了一句。
“不,我要继续练!我再也不要被人一招就打飞了!那个老尼姑,下一次我要亲手击败她!”裴翾对周燕道。
“可是……”周燕蹙起了眉。
“可是你自己看看,你把褚伯伯家的后院给弄成什么样了?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昨天你被桂叔捡起来带走,都是我一个人打扫的,今天又变成了这样!”
姜楚叉着腰出现在了裴翾不远处,嘴里喋喋不休的说道。
“呃,抱歉……”裴翾冲姜楚笑了笑,看了下这个不大的后院,确实已经被他搞得乱七八糟了。
“道歉就不必了,以后对我好点就行!”姜楚哼了一声道。
“好。”裴翾笑了笑。
正在此时,有人来了,来人是恭平。
“几位,你们如何住在了这里啊?可让我好找啊!”恭平一来就这般道。
“怎么了,有事?”姜楚问道。
“是的,我家老爷很想你们,希望你们今晚过去吃个晚饭。”恭平讪讪道。
“这,陈纾也在?”姜楚问道。
“对……他们一家都在……”恭平低头,声如蚊吟。
恭平说完,几人顿时鸦雀无声了,谁也不想跟陈纾一家在一个桌上吃饭,可陈钊派恭平来请,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
这怎么办呢?
正在几人犯难时,又有人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耿质。
耿质带着两个小太监出现在了几人眼前时,几人相当吃惊,他怎么又来了?
“咳咳……”耿质用手抵着嘴巴咳嗽了两声后,看向了裴翾:“裴将军,今晚酉时,陛下要见你。”
裴翾连忙拱手:“是。”
“那我呢?”姜楚问道。
“姜县主也可以去。”耿质冲姜楚笑笑。
“也可以……是什么意思?”姜楚好奇问道。
“因为今夜,咱家就要给他开天穴。以防万一,姜县主您还是陪在他身边好些。”耿质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姜楚闻言沉默了,今夜就要给裴翾开天穴吗?
“公公,不是明日吗?”周燕问了一句。
“明日,陛下有事。”耿质答了一句。
“好!我去!”姜楚站到裴翾身旁说道。
“甚好,甚好,咳咳……”耿质说完,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带着两个小太监转身离去了。
耿质离去后,裴翾疑惑了起来,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老太监老咳嗽什么呢?
“裴潜,我怎么看这个老太监有些不对啊!”姜楚凑过来道。
“嗯,他应该受伤了。”
“受伤?”
“对,前日他将我们赶走,自己去陪独孤凤喝酒,两人可能比划了一番。”裴翾推测道。
“前日?前日是挺乱的,据说顾月楼出大事了呢!”还没走的恭平来了一句。
“出什么大事了?”裴翾问道。
“据说那独孤凤,从顾月楼下来后,居然在门口吐了口血……”恭平道。
“独孤凤,吐血?”姜楚惊呆了。
“嗯,很多人都看见了。”恭平答道。
“那顾月楼没坏吧?”裴翾又问道。
“当然没坏了!好着呢。”恭平又答道。
“我看这位老太监也没好到哪里去,那独孤凤也不是软柿子,让他吐血,老太监只怕也落不了好。”桂恕道。
“是啊,可惜王老先生不在洛阳,不然这独孤凤只怕都不敢来。”恭平又道。
“王天行之前一直在洛阳吗?”裴翾惊讶的问了起来。
“他本就是洛阳人啊,他的宅子就在洛阳城北。而且他还是陛下钦点的天下第一高手!”恭平将这个重磅信息抛了出来。
“啊?”裴翾嘴巴微张,原来是这样吗?
“既然你们今晚要进宫,那我就回去回复老爷了。”恭平朝几人拱了拱手。
“嗯,替我们多谢陈伯伯。”裴翾说着,也拱起了手。
恭平很快离去了。
裴翾也没心思练功了,他不由抬头看向天空,自三月初一从皇宫出来,直到今日,天空始终被阴云笼罩,可是却既没有下雨也没有露出太阳来……
今夜他就要进宫开天穴了,或许,今夜就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夜了……
正在裴翾思索时,忽然感觉手被拉住了,他转头,就看见了姜楚那张俏脸。
“没事,今晚有我陪着你的。”
姜楚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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