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镜澈并未追击，他只是摊开手掌，仿佛在审视着那被强行剥离的精神力，随即任由其消散在空气中。
他看向凌华，似乎想看看她的【精神稳固】异能，在面对这种损耗时，会如何运作。
凌华单手撑住膝盖，大口地喘着气，额角渗出冷汗。
不仅仅是精神力的损耗，更是一种深层次的无力感。
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实力鸿沟大得超乎想象。
对方甚至没有真正出手，只是随意一抓，就破了她凝练的状态。
“哈....哈....” 她喘着粗气，内心挣扎。
武者确实需要不断挑战强者才能突破自我，但当差距大到连对方的动作都看不清时，这种战斗就失去了磨砺的意义，只剩下单方面的碾压。
强烈的退意夹杂着不甘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但是....
拒绝！
凌华猛地抬起头，原本因精神力被强行剥离而产生的萎靡瞬间消散。
她低吼一声，气息竟轰然暴涨，精神力不仅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劲！
楚镜澈看着她重振精神，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的异能是消耗虚能补充精神力？不....似乎比那更复杂一些，像是....”
他话音未落，凌华的攻势已至！
这一次，她舍弃了刚猛直接的八极拳，拳路陡然一变，身形如游龙般灵动起来。
她双拳如同交替撕咬的毒蛇，速度快得留下道道残影，带着一股阴柔刁钻的穿透力，直取楚镜澈周身关节与穴位！
然而，面对这变幻莫测的攻势，楚镜澈不再闪避。
他站在原地，动作简洁到了极致，却精准地封住了凌华每一次角度刁钻的攻击。
让凌华心惊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附着在拳头上的精神力，在接触到楚镜澈手臂的瞬间，不仅无法寸进，反而被震得隐隐作痛，甚至有种要溃散的感觉。
“你的力量，比刚才增强了不少。” 楚镜澈在格挡的间隙点评，“....类似燃烧气血的秘法，但作用在了精神的层面。”
凌华咬紧牙关，不顾体内传来的阵阵虚脱感，拳势再变！
她身形一矮，双腿扫出，卷起漫天沙尘，专攻下盘，狠辣异常。
楚镜澈任由那足以踢碎巨石的腿风及体，他只是用小腿胫骨迎上。
连续的碰撞声响起，楚镜澈纹丝不动，而凌华却感觉自己的腿骨如同踢在了亘古不变的磐石上，反震之力让她气血翻腾。
她借力翻身跃起，双掌齐出，掌风呼啸，隐隐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楚镜澈依旧没有躲闪，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向外，轻轻向前一按。
“轰！”
灼热的掌力与楚镜澈手掌碰撞，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火焰与劲气四散溢开，将周围的沙地灼烧出一片焦黑。
楚镜澈的手掌连一丝红痕都未曾留下。
凌华踉跄着向后跌退数步，终于停了下来。
她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剧烈地喘息着。
大量的白色蒸汽从她体表蒸腾而出，仿佛体内的水分和能量都在高速蒸发。
她的脸色潮红，眼神却带着力竭后的涣散，显然刚才那一轮不顾一切的猛攻，已经将她逼到了极限。
凌华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沙地上，瞬间被蒸发。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着屈辱，死死盯住云淡风轻的楚镜澈，声音因脱力和愤怒而嘶哑：
“你....你是在羞辱我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明明已经....已经拼尽了全力！为什么你还能这样....像是在陪小孩子过家家？！”
面对她的质问，楚镜澈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身影就在她眼前，骤然变得模糊，随即彻底消失。
凌华心中警铃大作，强忍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疲惫左右环顾，视野所及却只有空荡荡的沙地和远处模糊的屏障。
就在她心神紧绷到极致的瞬间，因异能而恢复了些许的精神力终于捕捉到了无法无视的气息波动。
来自她身后！
没有丝毫犹豫，战斗本能驱使着她，凝聚起右腿残余的全部力量，猛地向身后全力横扫而去！
这一腿，蕴含着她最后的倔强。
然而，预想中碰撞的闷响并未传来。
她的腿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顺着脚踝传来将她整个人向前一拉！
凌华的平衡感极佳，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她依旧凭借核心力量强行稳住，单足在地面上急促地跳动了几下，勉强维持住了站立姿态，没有当场摔倒。
但这个姿势——
一条腿被人高高抓着，身体后仰，几乎全靠一条腿支撑....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和难堪，怒火再次冲昏头脑，她张口就想斥骂：
“你这个....”
“没错。”
楚镜澈打断了她，他不知何时已经再次面对着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庞近在咫尺。
“就是在羞辱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景澈空闲的左手食指微屈，对着凌华的额头轻描淡写地一弹。
砰！
凌华只觉得一股巨力从额头灌入，猛烈冲击着她的颅骨和大脑。
眼前的一切景象瞬间扭曲变黑，意识骤然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她因冲击力而向后飞去，但因为右脚踝还被楚镜澈抓着，她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悬吊了片刻。
楚镜澈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扑通一声，凌华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摔落在沙地上，激起一小片尘埃。
如同一滩烂泥。
她双目紧闭，只有额头处一个清晰的红印迅速浮现。
楚镜澈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凌华，沉默了片刻。
沙尘微微拂过她散乱的发丝，掠过她失去血色的脸颊，那张轻浮的脸在失去意识后，竟显露出不设防的宁静。
“....安静下来之后，倒是挺好看的。”这句话几乎是无意识地滑出来了。
话音刚落，楚镜澈自己先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什么时候....会注意并且评价一个对手的容貌了？而且这种带有主观情感色彩的念头对现在来说有些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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