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剑凝成的刹那,洞窟穹顶的冰棱突然如活物般簌簌震颤,万千冰晶折射出冷冽寒光。罗诚踉跄着扶住石壁,掌心的血誓在震荡中渗出更深的血色,竟与冰剑锋芒遥相呼应。
咔嚓!
脚下的冰层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寒潭之水化作千万道银丝冲天而起。罗诚瞳孔骤缩,断剑在掌心发烫,他本能地将剑刺入冰层裂隙。霎时间,冰面爆发出刺目青光,太虚剑典的碎片在他周身狂舞,晦涩难懂的古篆在冰壁上浮现又湮灭。
剧痛从心口炸开,罗诚闷哼着跪倒在地。玄铁令的红光与玉简的青光在他体内疯狂游走,仿佛有两只巨兽在血脉中厮杀。他咬破舌尖,强行运转父亲教过的吐纳法,却发现体内真气竟如决堤之水,顺着冰剑凝成的纹路涌向断剑。
铮——!
断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音,裂痕中渗出冰晶,原本残缺的剑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罗诚望着重新变得完整的剑刃,倒映出自己眼中燃烧的赤焰——那是玄铁令与太虚剑气交融的异象。
洞外突然传来山石崩塌的巨响,无数雪块裹着冰棱砸向洞口。罗诚握紧新铸成的冰魄剑,感受到剑身传来的凛冽寒意。他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剑由心生,此刻握着这把由寒潭与血誓淬炼的剑,竟有种血脉相连的错觉。
吼——!
震耳欲聋的兽吼穿透洞窟,一只体型如小山般的雪煞熊撞碎冰壁。它的巨掌裹挟着暴风雪拍向罗诚,带起的风压将少年掀飞数丈。罗诚在冰面上翻滚卸力,抬头的瞬间,冰魄剑已自动出鞘,悬浮在他面前。
随着一声低喝,冰魄剑化作寒光射向雪煞熊。剑尖在触及熊爪的刹那突然溃散成千万冰晶,如细雪般钻进妖兽体内。雪煞熊发出痛苦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竟在寒光中迅速凝结成冰雕,轰然倒地时震得洞窟再次摇晃。
罗诚踉跄着走向冰雕,发现雪煞熊眉心嵌着半块玄铁令——与他心口的胎记完美契合。他伸手触碰冰面,整座洞窟突然剧烈震颤,太虚剑典的碎片如归巢的候鸟般涌入冰魄剑。剑身浮现出复杂的纹路,正是他心口胎记的完整形态。
当最后一片玉简没入剑柄时,冰魄剑突然爆发出万丈青光。罗诚感到有股冰凉的力量从剑鞘传入丹田,原本淤积的内伤瞬间痊愈,甚至连眉骨的疤痕都在缓缓淡化。他抬头望向洞顶,发现原本黑暗的洞窟此刻被冰晶映得透亮,寒潭之水竟变成了液态的星辰。
太虚剑典...原来如此。
少年喃喃自语,终于明白父亲临终时的话:玄铁令是钥匙,也是枷锁。当冰魄剑完全融入血脉的刹那,他的倒影在冰面上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剑鞘。
洞外,晨光初现。
一柄冰剑矗立在青崖洞口,剑身倒映着漫天朝霞。剑鞘上的玄铁纹路微微发烫,仿佛在等待某个注定的时刻——那个少年携剑归来,以血为誓,以冰为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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