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剧痛像潮水似的涌过来，李长生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李浩的裂石爪带着旋转的内劲，抓得他皮肉外翻，血珠子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废物就是废物！” 李浩甩了甩爪子上的血，眼神里满是戏谑，“刚才不是挺横吗？再动一下试试？”
李狗蛋在旁边拍着马屁：“浩哥威武！这小杂种就是欠收拾！”
李长生没吭声，只是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沫。铁锈味混着腥甜在喉咙里炸开，反而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他能感觉到《混沌创始诀》淬炼过的筋骨在微微发烫，那股微弱的热流还在经脉里窜动，像是不甘沉睡的野兽。
“不动？” 李浩冷笑一声，抬脚就往他肚子上踹，“以为装死就完了？”
这一脚又快又狠，带着炼气三层的内劲。李长生要是被踹实了，肠子估计都得移位。可就在脚快碰到肚子的瞬间，他突然像条泥鳅似的往旁边一滚，险之又险地躲开，同时伸手抓住了李浩的脚踝。
“嗯？” 李浩愣了一下，没料到这废物反应这么快。
没等他抽回脚，李长生突然发力，硬生生把他拽得一个趔趄。紧接着，这小子像头饿疯了的野狗，张嘴就往他小腿上咬去！
“我操！你他妈属狗的？” 李浩吓得魂都飞了。修士打架讲究的是内劲招式，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打法？他慌忙弯腰去踹李长生的脸，可对方跟黏皮糖似的，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放，牙齿已经咬进了裤管。
“嗤啦！” 麻布裤子被撕开个口子，带着血丝的牙印清晰地留在小腿上。李浩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低头看见李长生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心里莫名地发毛。
这哪是打架？这是拼命啊！
“快拉开他！” 李浩对着跟班们吼道，声音都有点发颤。
两个跟班赶紧冲上来，一个拽胳膊一个抱腰，想把李长生拉开。可这家伙跟生了根似的，牙齿咬得死紧，胳膊勒着李浩的腿，任凭怎么拽都纹丝不动。
“妈的！” 李长生突然松开嘴，趁着跟班愣神的功夫，猛地一仰头，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左边那跟班的鼻子上。
“嗷！” 跟班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往外冒。
右边那跟班吓了一跳，刚想后退，就被李长生伸腿绊倒，紧接着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裆部。那跟班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蜷在地上抽搐，脸都白了。
眨眼间，两个跟班全废了。
院子里只剩下李浩和抱着他腿的李长生，还有吓得躲在门后的李狗蛋。
李浩看着地上哀嚎的跟班，又低头看看死死抱着自己腿的李长生，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这废物的眼神太吓人了，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像是就算咬不死对方，也得撕下块肉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浩的声音有点发虚。他突然觉得，跟这种疯子较劲太不值当了。
李长生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头，嘴角挂着血丝，脸上却咧开个诡异的笑容。他突然松开手，不是逃跑，而是顺着李浩的腿往上爬，像只攀援的猴子，转眼间就抱住了对方的腰。
“我操你妈的！” 李浩彻底慌了，抡起拳头往李长生背上砸。“砰砰砰” 的闷响像打鼓似的，每一拳都带着内劲，打得李长生口吐鲜血，染红了李浩的青衫。
可李长生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反而抱得更紧了，胳膊勒得李浩喘不过气。他腾出一只手，揪住李浩的耳朵，猛地往死里拽！
“啊 ——！” 李浩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感觉耳朵都要被扯下来了。他能感觉到李长生的指甲掐进了耳廓，带着股子要把他耳朵撕裂的狠劲。
“松开！我让你松开！” 李浩急得用头去撞李长生的脸，两人的额头撞在一起，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都眼冒金星。
李长生的额头瞬间肿起个大包，可他像是没感觉似的，趁着李浩头晕的功夫，张嘴就往他脖子上咬去！这次不是吓唬，是真要下死口！
“疯了！这小子真疯了！” 李狗蛋在门后吓得腿肚子转筋，差点瘫在地上。他跟着李浩欺负原主那么多次，从来没见过这副不要命的架势。
李浩也吓傻了。他能感觉到李长生的牙齿擦着自己的颈动脉，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毫不怀疑，只要这小子再用点力，自己的脖子就得被撕开。
“我服了！我服了还不行吗？” 李浩终于怂了，声音带着哭腔，“你先松开，有话好好说！”
李长生的牙齿停在他脖子上，嘴角的血滴在李浩的衣领上，像绽开的红梅。他盯着李浩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说完，他猛地松开嘴，同时膝盖狠狠顶在李浩的肚子上。
“噗！” 李浩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球，捂着肚子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嘴角溢出酸水。
李长生也跟着踉跄了几步，后背的伤口被刚才的殴打撕裂得更厉害，疼得他直抽冷气。他扶着墙站稳，看着李浩，眼神里的疯狂慢慢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滚。”
一个字，像冰锥似的扎进李浩耳朵里。
李浩捂着肚子，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跟班，还有李长生那副随时准备再扑上来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早就被恐惧取代。他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再打下去只会更丢人。
“李长生，你给我等着！” 李浩撂下句狠话，声音却没什么底气，“这事不算完！”
他扶起地上的两个跟班，踉踉跄跄地往外走，连被撕破的裤子和流血的耳朵都顾不上了。李狗蛋见状，也赶紧溜之大吉，跑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李长生粗重的喘息声和墙上摇曳的树影。
他再也撑不住，顺着墙滑坐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似的，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后背、额头、肩膀，到处都是伤，最疼的是肚子，刚才被李浩踹的那几下，估计内脏都受了震荡。
“咳咳...” 李长生咳出两口血沫，眼前阵阵发黑。他赢了吗？好像赢了，把李浩吓走了。可他也输得很惨，全身是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识海一阵躁动。
那股熟悉的杀伐气再次涌上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诛仙四剑依旧在缓缓转动，可最右边的诛仙剑，剑身上竟然闪过一丝暗红色的光，快得像错觉。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从识海里蔓延开来，顺着意识流遍全身。
李长生的眼神猛地变了。
刚才还残留的疼痛和虚弱，瞬间被一股冰冷的暴虐取代。他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被撞坏的石桌，脑子里突然冒出个疯狂的念头 —— 刚才为什么要放李浩走？应该把他的腿打断，把他的耳朵撕下来，让他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似的疯长。他甚至能想象出李浩跪地求饶的样子，想象出鲜血溅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感。
“操...” 李长生用力晃了晃头，想把这可怕的念头甩出去。这不是他的想法！至少，不全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戾气来自识海里的诛仙剑。那道暗红色的光虽然微弱，却像颗种子，在他的意识里种下了暴虐的因子。
这就是诛仙四剑的力量吗？不仅能辅助修炼，还能影响人的心智？
李长生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明白，元初始祖为什么要留下 “守护” 的意念了。这四柄剑太过霸道，若是驾驭不好，恐怕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躁动的心绪，集中精神去压制那股戾气。识海里的诛仙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抵抗，暗红色的光慢慢褪去，重新恢复了灰蒙蒙的样子，只是转动的速度慢了不少。
戾气消退后，疲惫和疼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甚。李长生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第一次对这四柄剑产生了敬畏之心。
它们是强大的助力，也可能是致命的毒药。
“长生哥！你怎么样了？” 小翠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带着哭腔。她手里拿着个油纸包，估计是刚从老郎中那里回来，看到院子里的惨状，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他们又打你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坏！”
李长生转过头，看着小姑娘飞奔过来的身影，心里的冰冷渐渐被暖意取代。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疼得龇牙咧嘴：“哭什么...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小翠跑到他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的伤口，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都流血了... 流了这么多血... 我这就给你上药。”
她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个小陶罐，装着黑色的药膏，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她用干净的布条蘸着药膏，轻轻涂在李长生后背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疼吗？” 小翠的声音带着颤音。
“不疼。” 李长生撒谎了。药膏涂在伤口上，像是被火烧似的疼，可他不想让这小姑娘担心。
小翠没说话，只是涂药的动作更轻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她脸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和未干的泪痕。
李长生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刚才那股戾气也没那么可怕了。至少，他还有需要守护的人，有不能变成怪物的理由。
“小翠，” 李长生轻声说，“帮我个忙。”
“嗯？” 小翠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明天... 陪我去趟后山。” 李长生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得找点能快速恢复伤势的草药，还得... 找点别的东西。”
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不仅是为了应对李家和王家的麻烦，更是为了能掌控诛仙四剑的力量。他不能被剑的戾气吞噬，必须成为它们真正的主人。
后山不仅有青叶草，据说还有不少天材地宝，甚至可能有前人留下的武学秘籍。虽然危险，但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的机会。
小翠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我认识路，还知道哪里有止血的草药。”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得先把伤养好，不然我不跟你去。”
李长生笑了笑：“好，听你的。”
阳光渐渐西斜，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院子里的血迹慢慢干涸，变成了深褐色，像是给这场惨烈的打斗留下了印记。
李长生靠在墙上，感受着药膏带来的清凉，识海里的诛仙四剑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道诛仙剑的影子，似乎比之前清晰了那么一丝。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他实力的提升，诛仙四剑的力量会逐渐显现，带来的影响也会越来越大。
但他不会退缩。
无论是李家的刁难，王家的羞辱，还是诛仙四剑的戾气，他都会一一接下。
因为他是李长生，从蓝星来的李长生，不是任人欺凌的废物。
他闭上眼睛，开始默默运转《混沌创始诀》，引导着微弱的灵气修复伤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变强的渴望，对未来的决心。
后山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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