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冻结,鹰翼折戟。
外星的征服者以超越理解的“现实覆写”与“进程抹除”碾碎了人类最前沿的抵抗,冰冷的琉璃色正沿着长江流域向内陆无情蔓延。全人类的恐慌伴随着电磁静默,在残存的通讯渠道中滋长、传递。
就在这文明崩塌的浓重阴影下,一座城市却以其独特的地理禀赋和未雨绸缪的远见,成为了黑暗中的一座孤岛——重庆。
这座建造于群山与两江之间的魔幻都市,其错综复杂的立体结构、密如蛛网的地下防御工事(部分源于特殊历史时期的遗产),以及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此刻成为了抵御“现实覆写”的天然壁垒。
那琉璃色的光芒在试图侵蚀这片多层折叠的空间时,似乎遇到了某种“解析困难”。山体的阻隔、江流的切割、以及城市本身极其不规则的拓扑结构,大大减缓了覆写速度,使其无法像吞噬上海平原那样长驱直入。
但真正让重庆成为 “堡垒” 的,并非仅仅是天然屏障。
在城市核心区域下方,深藏在岩层之中的战时联合指挥中心内,老张站在巨大的全息沙盘前。
沙盘上,代表琉璃色覆写区的冰冷光芒正从东、北两个方向缓缓推进,如同两只试图合拢的巨钳,而重庆所在的区域,则顽强地亮着一片稳定的、温暖的玄黄色光晕。
这光晕,源自于林雪昏迷前留下的最后遗产,那份关于“世界之树”意识同步实验的完整数据、能量特征分析,以及……她对SJ星文明底层逻辑的某些未经验证的大胆猜想。
“林工的推测可能是对的,”一位头发花白的理论物理学家,指着屏幕上复杂的能量场模型,“敌人的‘覆写’并非无敌。它依赖于对局部时空法则的强行‘定义’和‘覆盖’。而‘世界之树’意象所蕴含的那种意识能量,其振动模式……似乎能对这种覆盖行为产生某种干扰或排异反应。”
“我们无法复制那棵‘树’,”老张的声音沉稳,带着历经沧桑后的决断,“但我们或许可以模仿它的‘根’。”
他们称之为 “弱现实防御区”计划。
基于林雪的数据,科研团队与工程兵部队以惊人的效率行动了起来。他们并非建造能量护盾——那在征服者的法则武器面前如同纸糊——而是在重庆特定的关键节点(如指挥中心、能源枢纽、交通要塞、大型人防设施),部署了成千上万个特殊的谐振发生器。
这些发生器本身技术并不超前,但其运行的核心算法,却直接导入了从“世界之树”能量签名中逆向推导出的、那种独特的双频谐振波(模拟银蓝的逻辑秩序与玄黄的生命温暖)。
它们如同在现实的“底布”上,绣上了一层微弱却坚韧的“意识的经纬”。
当琉璃色的覆写光芒触及这些被“弱现实防御场”覆盖的区域时,异象发生了。
光芒不再能顺畅地“编译”物质。它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充满“黏性”的阻力。混凝土墙壁不会瞬间琉璃化,而是表面会泛起一层如同水波般的扰动,转化过程变得极其缓慢、不稳定,甚至偶尔会出现短暂的“褪色”现象,显露出原本的物质形态。
这并非绝对防御。发生器过载烧毁的消息不断传来,防御场在持续的压力下范围正在被缓慢压缩。但就是这短暂的迟滞、这不完全的抵抗,为人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残存的军事力量得以重新集结、整备,依托山城复杂的地形构建起层层阻击阵地。逃难的人群如同溪流汇入大江,通过尚且完好的隧道、地铁网络,被有序疏散到更深、更安全的地下庇护所。科研人员则在防御场的保护下,争分夺秒地分析着前线传回的、关于敌人和覆写过程的碎片数据,试图寻找规律,寻找弱点。
重庆,成了一座在琉璃色海洋中颠簸前行、却尚未沉没的方舟。
它不仅是物理意义上的避难所,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证明人类文明尚未被彻底征服,证明那源于意识深处的、对“真实”的坚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对抗来自异星的、冰冷的“定义”。
老张走到观察窗前,望着下方依旧灯火通明(得益于独立电网和防御场的保护)、人群虽恐慌却尚未失控的城市核心区。远处天际,琉璃色的光芒如同极光般妖异舞动,却被一层淡薄的、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玄黄色光晕勉强阻挡在城市边缘的山峦之外。
他知道,这堡垒或许终将被攻破。
但这抵抗本身,已经向那个高高在上的征服者文明,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
人类,并非可以随意格式化的数据。
我们的现实,由我们的鲜血、我们的意志、以及我们传承自远古的意识之火共同铸就。
纵使萤火,亦敢与皓月争辉!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能感受到那层微弱防御场传来的、如同心跳般的、顽强的搏动。
幸存者基地,已点燃烽火。
接下来,将是漫长而残酷的……
坚守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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