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后,阳光暖得恰到好处。墨渊在屋后新开垦出的一小片土地上,用一把略显笨重的石锄,尝试着松动板结的泥土,为即将播种的菜籽做准备。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修行者固有的精准,只是这农活所需的是一种与修炼截然不同的、更需耐性的力道,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苏瑶坐在屋前那棵新抽嫩芽的槐树下,面前摊开着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布,她正用烧黑的细小树枝,在上面缓缓勾勒着。没有笔墨纸砚的雅致,只有最质朴的工具与承载物。
风吹过,带起地面细微的尘土,打着旋儿,又轻轻落下。
墨渊停下手中的活计,用布巾擦了擦汗,走到树下。他低头,看着苏瑶膝上那块旧布。上面没有繁复的纹样,也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几行用炭枝写就的、端正却略显生硬的字迹:
“今以天地为证,此心为聘。”
“苏瑶。”
下面是空着的一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墨渊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片刻,又抬眼看向苏瑶。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炭枝递向他,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需言说的笃定。
他接过那截尚带着她指尖温度的炭枝,在她名字的下方,略一沉吟,同样以端正的笔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墨渊。”
没有冠冕堂皇的誓言,没有三媒六聘的礼数,只有两个并排的名字,紧紧依偎在那块粗糙的旧布上,如同他们此刻并肩站立的身影。
写完,他并未放下炭枝,而是顿了顿,在那两个名字下方,又添上了寥寥几字:
“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笔迹依旧沉稳,却仿佛蕴含着比昔日斩断因果时更加决绝的力量。
一阵稍大的风掠过,卷起些许尘土,飘飘扬扬,有几粒落在了未干的字迹上,瞬间便与那炭黑色融为一体,仿佛这誓言本就是由此间尘埃凝聚而成。
苏瑶看着那沾染了尘土的“婚书”,唇角微微扬起,不是嫌弃,反而是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安然。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布面上那两个名字,以及那八字誓言,感受着炭枝的粗粝与尘土的微涩。
“好了。”她轻声说,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墨渊将炭枝放在一旁,在她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看着膝上那块写着他们名字、落着春日尘埃的旧布。
没有高堂满座,没有红烛喜服。
只有头顶槐树的嫩芽投下的斑驳光影,远处新垦土地散发出的泥土气息,以及身边人平稳的呼吸。
这或许是最简陋的婚书,写在随时会随风散去的尘埃里,落在一块不知能保存多久的旧布上。
但它又比任何镌刻于金石、流传于史册的契约,更加牢固。
因为它承载的,不是形式,而是两颗在生死劫波中早已紧紧相依、在平凡岁月里终于确认彼此的灵魂,最本真的愿望。
日光缓缓西移,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那块写着誓言的旧布上,仿佛盖下了一个无声却永恒的印鉴。
婚书已成。
写在尘埃里,刻在魂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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