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山间的风带上了明显的寒意。木屋的窗户糊着新裁的厚实草纸,依旧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屋内,灶膛里的火燃得比往日更旺些,跳跃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驱散着试图侵入的冷意。
苏瑶坐在灯下,手里是一件墨渊冬日要穿的夹袄,内里絮着新弹的、并不算厚实的棉花。她正仔细地将最后几处边角缝牢,针线在粗布间穿梭,发出细密的沙沙声。她的手指因长时间暴露在微寒的空气中,显得有些僵硬,指尖泛着淡淡的红。
墨渊坐在她对面的矮凳上,正用一把小刀,削着一根韧性尚可的木棍,似乎是想做个晾衣架。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目光低垂,专注于手中的活计。
一阵稍大的风从门缝挤入,油灯的火苗猛地晃动了一下,光线明灭间,苏瑶轻轻“嘶”了一声,针尖不小心刺破了食指。一颗殷红的血珠迅速沁出,在她白皙的指尖格外醒目。
她下意识地将手指蜷起,想用拇指按住,这不过是平日里做针线时难免的小伤。
然而,对面的墨渊却几乎在她发出轻嘶的瞬间就抬起了头。他的动作快过思考,放下手中的木棍和小刀,起身,两步便跨到了她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却又极其轻柔地握住了她想要藏起的手腕。
他的手很大,掌心因连日来的劈柴、打磨工具,布满了粗糙的薄茧和细小的裂口,触感并不光滑,却带着一种沉稳而灼热的温度。
苏瑶微微一怔,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稳稳握住。他的力道控制得极好,既不容她挣脱,又不会弄疼她。
他低头,看着那指尖上小小的伤口,血珠还在缓慢渗出。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另一只手从怀中摸索出一块干净的、洗得发白的粗布手帕——这是苏瑶前几日刚为他缝制的。
他用那手帕的一角,小心翼翼地、近乎笨拙地,拭去她指尖的血珠。动作很轻,仿佛在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然后,他将那小小的伤口用自己的拇指指腹轻轻按住,一股温热便顺着接触点,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驱散了她指尖的寒意与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
苏瑶安静地任由他动作,感受着那从他掌心、从他指腹传来的,干燥而温暖的触感。这温暖并不炽烈,却仿佛能穿透皮肤,直抵心间,将周遭所有的寒意都隔绝开来。
她抬起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专注的侧脸,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火光下投下的淡淡阴影。他周身那股曾令天地失色的寂灭寒意早已消散无踪,只剩下这人间烟火淬炼出的、实实在在的暖意。
油灯的火苗恢复了稳定,静静燃烧。
屋内只剩下柴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清浅的呼吸声。
他没有松开手,她也没有再试图抽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黏稠。
过了许久,直到那小小的伤口不再渗血,墨渊才缓缓松开了拇指,却依旧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用自己整个手掌的温度,包裹着她微凉的指尖。
“还冷吗?” 他低声问,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苏瑶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下:
“不冷了。”
你的手,便是我的暖。
无需言语,无需承诺。
在这清寒的秋夜里,这最简单不过的触碰与温度,已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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