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簿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这位年过五旬的老臣躬身递上竹简,衣袖微微颤抖:这是各郡送来的秋税收录。
士?没有立即去接。他的目光掠过主簿花白的鬓角,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兄长去世后,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鬓边也添了许多白发。
终于,他伸手接过竹简,漫不经心地翻阅着。竹简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南海郡的税赋为何还未到?他的声音不高,却让主簿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回主公,主簿的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南海太守派人送来书信,说是今年台风过境,收成不好,请求减免赋税...
一声,士?手中的竹简应声而断。他冷笑一声,将断成两截的竹简重重拍在案几上:收成不好?我看是士廞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连行礼都忘了,直接扑倒在地:主公!大公子...大公子和四爷带着五万兵马,已经到城外三十里处了!
士?猛地站起身,案几上的茶盏被带倒,褐色的茶水在竹简上洇开一片,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他早就料到士廞和士武会回来争夺权力,却没想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他们竟敢带着大军直逼城下。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关闭城门,全军戒备!让张将军立即点齐兵马,随我上城楼!
当士?登上城楼时,初升的朝阳正好刺破晨雾,将金辉洒在城下黑压压的军队上。
五万大军排列整齐,旌旗招展,在晨曦中泛着冷光。
队伍最前方,士廞一身银甲,骑在白色战马上,阳光照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竟有几分士燮当年的风采。
二叔!士廞的声音透过晨雾传来,清朗中带着几分挑衅,侄儿回来为父亲守孝,为何紧闭城门?难道二叔不欢迎侄儿回家吗?
士?扶着城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朗声回道:既是回来守孝,为何带着数万大军?这般阵势,倒像是要来攻城掠地!
一旁的士武策马上前。这位士家四爷年过四十,虬髯满面,一身戎装更显彪悍:二哥,交州正值多事之秋,我们带兵回来,也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啊。如今张羽在北方虎视眈眈,若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如何保交州平安?
士?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士徽身上。十五岁的少年穿着孝服,低着头站在士?身后,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既恐惧又无措。
良久,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开城门。
当夜的接风宴设在州牧府的宴会厅。厅内烛火通明,乐师演奏着舒缓的乐曲,舞姬水袖翩跹,珍馐美馔摆满了每个人的案几。
然而在这表面的祥和之下,是暗流涌动的紧张气氛。
士廞举起酒杯,目光却锐利如刀:二叔,父亲临终前,可曾留下什么遗言?比如...关于交州之主的归属?
这话一出,整个宴会厅顿时安静下来。乐师忘了拨弦,舞姬乱了步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士?身上。
士?缓缓放下筷子,碗碟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环视四周,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缓缓开口:兄长说,要我好好照顾交州,照顾士家。他特意加重了字,目光在士廞脸上停留片刻。
士武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案几上的酒杯都在轻颤:二哥,这话就不对了。大哥最是看重长幼有序,怎会跳过廞儿,将交州交给...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坐在下首的士徽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士廞看在眼里。
他忽然起身,走到士徽面前,俯身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徽弟,父亲可曾对你说过什么?比如...他属意谁来继承这交州?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看向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廞儿!士?猛地拍案而起,你这是在审问徽儿吗?他还是个孩子!
士廞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侄儿不敢。只是有些好奇,为何二叔要将徽弟带在身边,连父亲的葬礼都不让他参加完?莫非...是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一直沉默的士壹终于忍不住开口:四弟,廞儿,少说两句。今日是给廞儿和四弟接风,莫要伤了和气。
他的儿子士匡轻轻拉了下父亲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卷入这场纷争。
宴会不欢而散。士廞和士武拂袖而去,连告辞的话都没说。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士廞和士武便带着本部兵马离开了交趾,直奔南海郡。临行前,士廞甚至没有向士?辞行,只在府门前对守军丢下一句:告诉二叔,我在南海等他。
一个月后,南海郡传来消息,士廞自立为南海太守,拒绝向交趾缴纳赋税,不再听从士?号令。消息传到交趾时,士?当场摔碎了最心爱的玉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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