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阶在脚下延伸,走廊两侧墙壁上的火把摇曳着昏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室残留的淡淡药草香和地窖特有的潮湿气息。瑞博恩脚步轻快,脸上看不出丝毫被罚禁闭的懊恼,反而带着一丝轻松。西弗勒斯跟在他身侧,黑袍无声地拂过地面,苍白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沉静。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一股浓郁醇厚的葡萄酒香从门缝里飘散出来。瑞博恩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圆润愉悦的声音响起。
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与外面阴冷的地窖形成鲜明对比。暖融融的壁炉散发着令人舒适的热量,墙上挂着几幅描绘盛大宴会的油画,金边闪闪发光。一张宽大的、铺着墨绿色天鹅绒桌布的办公桌上堆着几卷羊皮纸,旁边的小圆桌上则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酒具和水晶高脚杯。斯拉格霍恩教授本人正惬意地陷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色泽深红的葡萄酒,胖乎乎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
“啊,是沃夫和斯内普啊,”斯拉格霍恩教授放下酒杯,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圆圆的肚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起伏,“这个时间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显然早已知道他们的来意,但语气依旧带着一丝刻意的询问。
“我来关禁闭,教授。”瑞博恩站得笔直,声音清晰。
“我和伯恩一起关禁闭。”西弗勒斯紧接着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眼中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哦,关于昨天飞行课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他站起身,踱步到两人面前,语气带着长辈式的赞许,“我得说,沃夫先生,你的行动非常勇敢,堪称骑士精神。在那样危急的时刻救下同伴,这本身是值得嘉奖的行为,而非惩罚。霍琦夫人……嗯,她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瑞博恩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我理解霍琦夫人的用意,教授。她是对的,任何冒险行为都需要付出代价以铭记教训。但当时的情形,我没有别的选择。”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西弗勒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瑞博恩相信,如果角色互换,西弗勒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这份默契无需言说。
斯拉格霍恩教授脸上的赞许更浓了,他欣赏这种勇于承担责任的态度。“既然你认为惩罚是合理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走到办公室内侧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前,掏出魔杖轻轻一点,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弹开。“这里是我的私人魔药储藏和处理室,”他推开门,一股浓烈而复杂的药草、矿物和某种生物粘液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处理一些材料。别担心,都是你们魔药课未来会用到的,提前熟悉一下没坏处。有什么不清楚的,随时可以出来问我。”他侧身让开通道,胖手随意地挥了挥,脸上带着对两位得意门生的十足信任——毕竟,能在一年级就稳定产出完美品质魔药的学生可不多见。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办公室的暖香与酒气。魔药室里光线稍显昏暗,只有几盏壁灯和天花板上垂下的魔法灯提供照明。空气里弥漫着更加强烈的魔药材料气息。瑞博恩环视四周,不由得轻轻吸了口气。
眼前的景象堪称“壮观”。房间很大,但几乎被堆积如山的材料占满。墙角摞着半人高的木箱,里面是各种晒干的根茎和叶片,散发着泥土与药草的混合气味。几个巨大的玻璃罐里浸泡着颜色诡异的生物器官,在浑浊的液体中微微沉浮。靠墙的架子上塞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贴着标签,装着研磨好的粉末或结晶。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间中央的几个大桶,其中一个里面蠕动着密密麻麻、粘滑发亮的活体鼻涕虫,它们缓慢地蠕动、分泌着粘液,发出细微的“噗叽”声。旁边还有几桶待处理的青蛙卵、蝙蝠脾脏和弗洛伯毛虫。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把他未来十年的教学储备都搬出来了吗?”瑞博恩小声嘀咕,揉了揉额角。他毫不怀疑这是教授知道他要关一个月禁闭后,“特意”为他准备的“厚礼”。
西弗勒斯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已经像精准的探测器一样扫过房间,迅速评估着材料的种类和状态。他径直走向角落的置物架,熟练地拿起两副厚实的龙皮手套,一副递给瑞博恩,另一副自己戴上。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走向那桶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活体鼻涕虫,眼神专注,仿佛那只是一堆普通的魔药原料——当然,在魔药大师眼中,它们确实就是。
就在西弗勒斯拿起旁边放置的银质小刀,准备处理第一条鼻涕虫时,瑞博恩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他的手。
“这个我来。”瑞博恩的声音不容置疑,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他知道西弗勒斯不怕这个,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把最脏最麻烦的活儿揽过来。这是前世作为狼王保护弱小的本能,也是今生对西弗勒斯无声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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