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蹲在古玩市场角落的地摊前,指尖捻着枚铜锈斑驳的佛珠。阳光透过帆布棚的缝隙落在珠子上,天眼异能突然毫无征兆地涌动——不是往常辨伪时的冷光,而是股温热的暖流,顺着指尖直往心口钻。
“小伙子识货?”摊主是个豁了牙的老头,正用抹布擦着尊缺了角的弥勒佛瓷像,“这串星月菩提可是老物件,前清的和尚戴过的。”
秦枫没接话,注意力全在佛珠的第三颗珠子上。天眼视野里,那珠子的棕褐色表皮下,竟裹着丝极淡的金光,像有活物在里面轻轻搏动。他故意漫不经心地把佛珠往摊上一丢:“锈都沁到芯子里了,说不定是上周刚埋去土里做旧的。”
老头的脸僵了下,随即嘿嘿笑起来:“你这年轻人,懂行啊。实不相瞒,这是我从城郊破庙里收的,那庙塌了一半,就剩个佛龛还立着,这珠子就挂在龛上。”他突然压低声音,“还有件好东西,你要不要看?”
秦枫点头的瞬间,老头已经从帆布底下拖出个褪色的蓝布包,解开三层绳结,露出块巴掌大的骨片。骨片呈黄白色,边缘被磨得十分光滑,上面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梵文,凑近了能闻到股淡淡的檀香混着土腥气。
“这是……”秦枫的天眼猛地发烫,骨片里的金光比佛珠浓郁百倍,像团蜷缩的火苗,“佛骨?”
“嘘——”老头慌忙捂住他的嘴,往四周瞟了瞟,“别瞎说!这叫‘佛指舍利’,是那破庙的老和尚偷偷塞给我的,说能保平安。我看你面善,给个良心价,五千块,连珠子带骨片一起拿走。”
秦枫的指尖刚触到骨片,脑海里突然闪过串破碎的画面:残垣断壁的寺庙,倾斜的泥塑佛像,个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正把什么东西往墙缝里塞,身后是熊熊烈火……画面快得像翻书,最后定格在老和尚手腕上的串佛珠,正是摊上这串星月菩提。
“三百。”秦枫收回手,装作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骨片是牛骨仿的,佛珠倒是有点年头,但顶多是民国的,加起来不值五百。”
老头急了,抓起骨片就要往他手里塞:“再加两百,四百!这可是我蹲了三天才收到的!”
讨价还价的当口,秦枫眼角余光瞥见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香烛摊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这边。那男人的左耳后有块指甲盖大的疤,和昨天在苏晴店里闹事的壮汉一模一样——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
“成交。”秦枫掏出四张皱巴巴的钞票,飞快地把骨片和佛珠塞进裤兜,转身就往市场外走。刚拐过街角,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那黑衣男人跟了上来,手里还把玩着把折叠刀。
“小兄弟,等等。”男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你刚买的那骨片,能不能让我看看?”
秦枫往旁边的巷子退了两步,巷子深处堆着些废弃的纸箱,正好能藏人。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骨片,那股温热感越来越明显,仿佛在提醒他有危险:“什么骨片?我就买了串佛珠。”
男人冷笑一声,突然加快脚步扑过来。秦枫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他抓来的手,顺手抄起墙角的根木棍,狠狠砸在男人的胳膊上。折叠刀当啷落地,男人痛得闷哼一声,捂着胳膊恶狠狠地瞪着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枫没敢恋战,转身就往巷子深处跑。跑出没几步,突然撞上个人,怀里的骨片差点掉出来。抬头一看,竟是苏晴,她手里还提着个装着青花瓷瓶的纸盒子,显然是刚收完货。
“秦枫?”苏晴扶住他,看到追过来的黑衣男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又是你们?”
黑衣男人看到苏晴,明显愣了下,随即从后腰摸出个对讲机,低声说了句什么。秦枫这才发现,巷子口不知何时又多了两个男人,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堵死了退路。
“苏老板,我们找这位小兄弟有点事。”左耳后带疤的男人活动着胳膊,语气里带着威胁,“把他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大家都省事。”
苏晴把秦枫往身后一拉,将手里的青花瓷瓶举过头顶:“这瓶子是刚收的元青花,值五十万。你们要是敢动他,我现在就把瓶子砸了,让你们老板知道,是谁坏了他的生意。”
黑衣男人的脸色变了。他们这些人虽然是替组织办事,但也怕得罪苏晴这种在古玩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僵持的功夫,秦枫突然拉了拉苏晴的衣角,用下巴指了指旁边堆着的纸箱——纸箱后面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洞口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想走?”带疤男人看出了他们的意图,率先冲了过来。苏晴反应极快,将青花瓷瓶往旁边的垃圾堆一丢,拉着秦枫就往狗洞钻。瓶子摔碎的脆响混着男人的怒骂声,两人已经滚到了巷子另一头的胡同里。
跑过三条街,直到看不见追兵的影子,二人才扶着墙大口喘气。苏晴的头发乱了,额角沾着灰,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小子,惹上什么麻烦了?”
秦枫这才想起裤兜里的骨片,掏出来时发现掌心全是汗,骨片上的梵文竟像是洇开了些,变得更加清晰。苏晴凑近一看,突然“咦”了声:“这梵文……是‘守护’的意思。”
“你认识梵文?”秦枫惊讶地看着她。
“我爷爷信佛,家里有本《金刚经》是梵文原版的。”苏晴指尖轻轻拂过骨片,“这确实是老东西,看骨质的密度和包浆,至少有五百年历史。而且……”她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这种刻着‘守护’的佛骨,通常是寺庙用来镇寺的,背后一定藏着故事。”
秦枫突然想起脑海里的画面,把老和尚藏东西、寺庙着火的事说了出来。苏晴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城郊塌了的破庙……难道是大云寺?”
据苏晴说,大云寺是座有千年历史的古寺,十年前突然失火烧了大半,住持慧能大师当场圆寂,剩下的僧人都散了,只有个疯疯癫癫的老僧不肯走,守着废墟过了好几年,去年冬天才听说不见了踪影。
“那黑衣男人,为什么要抢这骨片?”秦枫摩挲着骨片上的梵文,那股温热感渐渐平息下去,“他们好像早就知道这东西在老头手里。”
苏晴从包里掏出面小镜子,照着理了理头发:“古玩圈里一直有传闻,说大云寺藏着件镇寺之宝,是唐代的镶金佛龛,里面供奉着真正的佛骨舍利。当年火烧寺庙,就有人说是为了抢这佛龛。”她突然看向秦枫,眼里闪着光,“你说,慧能大师会不会是把佛龛藏起来了,用这骨片做了信物?”
秦枫的天眼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因为骨片,而是苏晴刚提到“镶金佛龛”时,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个模糊的轮廓:四方形的龛体,边角镶着鎏金,正面刻着和骨片上一样的梵文,就藏在道砖墙的夹层里……
“我们得去趟大云寺。”秦枫站起身,骨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老和尚藏的,可能不只是佛龛。”
苏晴挑眉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得先准备准备,那片废墟现在归拆迁队管,而且……”她往身后瞟了瞟,压低声音,“那些黑衣人,肯定还在找你。”
秦枫低头看着掌心的骨片,突然发现梵文下面,还刻着个极小的“云”字,像是后来补刻上去的。他想起老头说的“破庙里的佛龛”,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骨片只是个开始,真正的秘密,还藏在那片断壁残垣里。
回去的路上,苏晴把他拉进家古玩店,买了身洗得发白的工装和顶安全帽:“明天穿这个去,装成拆迁队的,不容易引人注意。”她还塞给秦枫一把小巧的洛阳铲,“说不定能用上。”
秦枫摸着怀里的骨片,又看了看苏晴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从天而降的天眼异能,或许不只是让他辨别古玩真伪那么简单。就像骨片上刻的“守护”二字,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场关于守护的秘密里,而这场秘密的核心,就在那座废弃的千年古寺中。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秦枫的裤兜里,那串星月菩提的第三颗珠子,正悄悄泛着丝无人察觉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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