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石锋的加入，小队的前行效率和安全性都提升了不少。
石锋经验丰富，性格豪爽却不失细腻，与凌啸云的沉稳果断形成互补。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最锋利的矛和最坚固的盾，清理着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而谭韫航，也不再是那个只能被护在身后的累赘。
半个月的末世生涯，目睹了太多的死亡和挣扎，加上他本身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极强，他正在迅速蜕变。
这天，他们需要穿过一个被废弃车辆堵塞了大半的隧道，隧道内光线昏暗，回声很大，是丧尸最喜欢的潜伏地点。
“里面肯定有大家伙，小心点。”石锋舔了舔嘴唇，眼神兴奋中带着警惕，握紧了他的狼牙棒。
凌啸云点头，看向谭韫航，习惯性地想让他留在入口安全处等待。
但话未出口，谭韫航已经检查好了手中的消防斧，这是他从某个消防站找到的，比砍刀更适合他现在的力量，眼神平静而坚定地看着隧道深处：“我跟着你们，可以照顾自己。”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陈述。
凌啸云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然，将劝阻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沉声叮嘱：“跟紧我，别逞强。”
石锋咧嘴一笑，拍了拍谭韫航的肩膀：“韫航兄弟，有胆色！放心，有我和凌哥在！”
三人呈三角阵型，谨慎地踏入隧道。果然，没走多远，黑暗中就传来了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嘶吼和脚步声。
数十只丧尸被活人的气息吸引，从废弃车辆后面、隧道阴影处蜂拥而出！
“来了！守住阵型！”凌啸云低吼一声，手中砍刀划出凌厉的弧线，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两只丧尸枭首。
石锋更是勇猛，狼牙棒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砸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清理出一片空地。
谭韫航紧跟在凌啸云侧后方，面对张牙舞爪扑来的丧尸，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本能的反胃和恐惧，回忆着凌啸云这些天教导的技巧，看准时机，侧身躲开一只丧尸的扑击，同时手中的消防斧狠狠劈向丧尸的脖颈！
“咔嚓！”一声不算利落的脆响，丧尸的脑袋歪向一边，污血溅出。
谭韫航的手臂被反震得发麻，但他成功解决了第一个威胁。
他没有停顿，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动作虽然不如凌啸云和石锋那般流畅狠辣，却异常沉稳，每一次挥斧都力求有效，绝不浪费体力。
凌啸云在战斗的间隙，眼角余光始终关注着谭韫航。
他看到谭韫航脸色苍白，嘴唇紧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并不轻松，但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坚定的火焰，没有退缩，没有慌乱。
他甚至巧妙地利用废弃车辆作为掩体，规避攻击，展现出了不错的战术意识。
一股混合着心疼、骄傲和更加深沉占有欲的情绪在凌啸云心中翻腾。
他的韫航，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变得强大，不再需要他无时无刻的贴身保护。
这让他欣慰，却也让他更加不安——越是强大的珍宝，越是容易引来觊觎。
战斗持续了十多分钟，隧道内的丧尸被清理干净，三人都有些气喘，身上沾满了污秽。
“痛快！”石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看着一地狼藉，哈哈大笑，“韫航兄弟，可以啊！刚才那几下，有模有样！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文明书生呢！”
谭韫航拄着消防斧，微微喘息，听到石锋的夸奖，他扯出一个有些疲惫却真实的笑容：“还差得远，要多跟你们学习。”他的目光转向凌啸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寻求认可的期待。
凌啸云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他想说你很棒，想说我很担心你，但最终出口的却是一句硬邦邦的：“下次攻击角度可以再刁钻点，节省力气。”
谭韫航眼中的期待微微黯淡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点了点头：“嗯，记住了。”
凌啸云察觉到了他那瞬间的情绪变化，心中懊恼，却不知该如何补救。
穿过隧道，天色已近黄昏。
他们找到了一栋独立的、带有院子的二层小楼，决定在此休整过夜。仔细检查清理后，确认安全。
石锋主动承担了检查房屋四周和加固门窗的任务，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了凌啸云和谭韫航。
凌啸云从背包里拿出干净的毛巾和水，递给谭韫航：“擦擦吧。”他的语气依旧有些生硬。
“谢谢。”谭韫航接过，仔细地擦拭着脸颊和手上的污血，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与末世格格不入的优雅。
然后，他走到厨房，幸运地发现水管里还有残存的冷水。
他接了些水，烧热，不仅给自己和凌啸云准备了擦洗的热水，还给在外忙碌的石锋也留了一份。
做完这些，他又开始整理他们有限的物资，将食物分类放好，检查药品是否齐全。
昏黄的烛光下，他忙碌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和，仿佛不是在末世求生，而是在经营一个简陋却温馨的家。
凌啸云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与白天隧道里的血腥厮杀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带来这份宁静的，正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蕴含着惊人韧性的男人。
他的韫航，可以面对丧尸毫不退缩，也可以在战斗后，迅速恢复平静，用他的温柔和细致，抚平杀戮带来的戾气。
这种矛盾的特质，结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石锋忙完进来，看到桌上准备好的热水和整理好的物资，又是一阵感慨：“凌哥，我真是羡慕死你了！有韫航兄弟这么个细心人在身边，这末世日子都好过不少！”
凌啸云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石锋对谭韫航的夸赞而不悦，他只是看着谭韫航在烛光下柔和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谭韫航的温柔不是独属于他的，但对石锋，那或许只是一种对同伴的友善和照顾。
而对他凌啸云呢？在经历了冷战之后，这份温柔底下，是否还藏着那份特殊的依赖和信任？还是说，真的已经变得和对待石锋一样了？
晚餐是简单的罐头和压缩饼干，但因为有热水，显得没那么难以下咽，谭韫航甚至将一块水果罐头里的黄桃小心地分成了三份，推给凌啸云和石锋。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点。”他微笑着说，烛光在他眼中跳跃，温暖而真诚。
凌啸云看着那块小小的、晶莹的黄桃，又看了看谭韫航温柔的笑容，心中那头躁动的野兽，奇异地被安抚了。
也许，他不需要急于确认什么，只要这个人还在身边，还能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就够了。
至于那份温柔是否独一无二，他会用行动，让它变得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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