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仿佛在做一个最公平的交易的、残忍的反问,像一把最锋利的、足以将人灵魂都彻底凌迟的钢刀,狠狠地,扎进了温婉那颗早已被绝望和悲伤,浸泡得冰冷麻木的心脏里!
“本王凭什么,要帮你?你,又能拿什么来换?”
完了。
温婉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比死亡还要冰冷的字眼。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那颗早已被泪水和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狼狈不堪的头颅。
她用那双早已被泪水浸得又红又肿的、几乎快要看不清任何东西的眼睛,傻傻地,仰视着眼前这个,如同神只一般,高高在上的、冰冷的、残忍的男人。
原来……
原来,在她这里,是足以让她豁出性命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在他那里,却只是一场,需要用等价的东西,来交换的……
交易。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彻底撕裂的悲哀和……荒谬,像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瞬间,就将她那颗卑微的、可怜的心,给彻底淹没!
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张俊美如天神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没有任何波澜的、冰冷的眼眸。
她突然,笑了。
她就那么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冰冷的、死寂的夜色里。
在那双充满了极致的、冰冷的漠然的眼眸的注视下。
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那笑容,很轻,很淡。
却也,凄美得,像一朵开在悬崖峭壁上的、即将被狂风暴雨,彻底撕碎的、绝望的血色残花。
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令人心碎的,决绝!
萧彻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早已被泪水和鼻涕,弄得一塌糊涂的、狼狈不堪的脸上,那抹诡异的、凄美的、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笑容。
他那颗早已被鲜血和杀戮,磨得坚硬如铁、冰冷如霜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毫无预兆地,狠狠地,刺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疼。
他甚至,都忘了,要将那个还死死地抱着自己大腿的、大逆不道的女人,给一脚踢开!
而那个,笑了的女人,动了。
她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那双,死死地抱住他大腿的、早已被冻得冰凉的、不听使唤的手。
然后,她用那双同样在剧烈颤抖的、却也充满了无尽的、令人心惊的决绝的双手,当着他的面,就那么,静静地,抬了起来。
落在了自己那早已被泪水浸湿的、破旧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衣衫的、领口处。
萧彻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那双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第一次,露出了堪称“不敢置信”的、巨大的震惊!
她……她想干什么?!
这个疯子!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到底,想干什么?!
可温婉,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那双足以将人活活凌迟的、充满了滔天风暴的眼睛一样。
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凄美的、绝望的笑容。
她的手,很慢。
也很抖。
可她的每一个动作,却都充满了,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神圣的、悲壮的仪式感!
她就那么,当着他的面。
一点一点地,解开了自己那颗,早已被泪水浸得冰凉的、歪歪扭扭的盘扣。
然后,是第二颗。
第三颗……
那件早已被她穿得,洗得发白的、破旧的粗布外衫,被她,缓缓地,褪了下来,滑落在地,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破败的蝴蝶。
紧接着,是里面的,中衣……
冰冷的、如同鬼哭般的夜风,像一把把最锋利的刀子,瞬间,就穿透了那层薄薄的、单薄的衣料,狠狠地,剐着她那早已没有了一丝血色的、冰冷的肌肤!
温婉冷得,浑身都在发抖!
可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她就像一个,早已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没有知觉的木偶。
又像一个,即将走上祭台的、最虔诚的、卑微的祭品。
她就那么,当着那个,如同神只一般,高高在上的、冰冷的男人的面。
将自己那可怜的、卑微的、却也是她此刻,唯一剩下的、可以用来“交换”的“价值”,一点一点地,毫不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萧彻,彻底,傻了!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那颗早已被无数次的暗杀和背叛,磨得坚硬如铁、冰冷如霜的心脏,在这一刻,被一股,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巨大的、陌生的情绪,给狠狠地,击中了!
他想过,她会哭。
会闹。
会继续,抱着他的腿,用更卑微的姿态,求他。
可他,却唯独,没有想到!
她竟然……
她竟然会用这种,最惨烈的、最决绝的、近乎“自取其辱”的方式,来回应他那句,冰冷的、残忍的“交易”!
这不是……勾引!
更不是,什么不知廉耻的、狐媚的手段!
这是……
这是,一个被逼到了绝境的、可怜的母亲,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做着最后的、也是最悲壮的,反抗!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怒、羞辱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刺痛了的、陌生的情绪,像一万座火山,在同一瞬间,从他的胸腔里,轰然爆发!
他想上前!
他想阻止她!
他想用那件,被她丢弃在地上的、肮脏的、破旧的衣衫,狠狠地,将她那具,在冰冷的月光下,白得,几乎快要透明的、脆弱的身体,给死死地,包裹住!
可他的脚,却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看着她,将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件,等待着他“估价”的、冰冷的、美丽的、脆弱的……祭品。
当那最后一件,单薄的、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贴身的衣衫,也终于,从她那纤细的、脆弱的香肩,缓缓滑落的时候。
温婉,终于,停下了她那,早已被冻得,不听使唤的、颤抖的双手。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那颗,早已被无尽的悲伤和屈辱,填满了的、空白的头颅。
在那冰冷的、清冷的、足以将人世间所有肮-脏和不堪,都照得,无所遁形的月光下。
她抬起那张,泪痕未干、狼狈不堪、却也美得,惊心动魄的、巴掌大的小脸。
用那双,早已失去了所有焦距的、空洞的、却也亮得,骇人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一字一顿地,用一种,近乎“献祭”的、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却也足以让神佛,都为之动容的、颤抖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用我的命,和我……剩下的所有,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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